暖陽透過車窗照在簡悅臉上,不干不燥,很舒服。
耳邊還有風颳過樹葉的簌簌聲。
顧北琛側過身體,眼眸溫柔地打量她的睡顏,白皙嬌嫩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還有性感紅潤的嘴唇。
他抬起手指輕輕的落在紅唇上,軟軟的。
好想咬一口...
「嘶——疼。」
簡悅皺著眉,吃痛地睜開眼眸,男人的臉直接占據她所有的視線。
這人怎麼還趁她睡著搞突襲!
親就算了,還用咬的。
真屬泰迪嗎?
她一把推開,語氣很不耐煩,「你坐過去!」
她剛剛睡醒,嗓音慵懶得像小貓撓他,沒有一點攻擊力。
顧北琛幫她解開安全帶,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你要再不醒,我就該用更痛的辦法叫你了。」
更痛的...
簡悅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大白天,在大馬路上...
畫面太刺激,她搖頭不敢再想。
「流氓!下車。」
她紅著臉,慌張地打開車門。
一瞬間,映入眼帘的農家小院讓她眼前一亮。
低矮的竹條編制的籬笆圍牆,周圍種滿一圈薔薇和喇叭花,有紅有白,錯落相間。
圍牆裡面有一個前院,有果樹,有水缸,有葡萄藤,葡萄藤下還有張躺椅。
旁邊是一塊空草地,很適合種菜,養家禽。
院子最後面是一棟典型的國風瓦房,有好幾房間,就算來了客人也足夠用了。
這裡所有的陳設每一樣都是她喜歡的。
她心底閃過一絲疑問,怎麼和顧銘嚴住的很像?
但眼前這個明顯花的精力更多,院子裡的小細節處處透著設計者的小心思。
顧北琛上前握住她的手,「喜歡嗎?送你的。」
兩人並肩站在門口,微風吹起簡悅的長髮,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她仰起頭剛好可以看到他俊俏的側臉,笑著點頭。
「很喜歡,謝謝。」
「笨,我們之間謝什麼,進去吧,待會一起去鎮上買點生活用品。」
......
離小院最近的鎮只有幾公里。
顧北琛從最偏的儲物間拿出兩輛腳踏車,一紅一藍,是情侶配色。
簡悅坐在躺椅上,手裡拿著葡萄,一臉詫異,「你還準備了這個?」
「怎麼,這就被我迷住了?」
他一邊揶揄,一邊把腳踏車放在門口停好,蹲下身幫她調整座椅高度。
簡悅坐在院子裡,遠遠看他忙碌的身影。
顧北琛一身純白色短袖,淺色牛仔褲,結實的臂膀露在外面,一彎下腰,倒三角身材被衣服勾勒得完好。
單單是背影,男人的性張力就足夠吸引人。
一時間,她竟看慌了神。
要是時間就在這一刻定格多好。
顧北琛叉著腰,抹掉額頭的汗珠,轉過身,嘴角噙笑,
「好看嗎?要不要摸摸?」
「......」
下午,平靜的鄉間突然闖進一抹風景,一對男女騎著腳踏車,迎著風,像忘卻一切世俗煩惱的眷侶。
簡悅緊緊跟在他身後,目光始終落在他寬大的背影。
生怕遺漏一秒有他的畫面。
......
清溪鎮位於C市最偏遠的地區,一條街就可以走完整個鎮。
簡悅走到一家門頭老舊的照相館前,門口貼了很多大頭照。
她停下腳步,叫住顧北琛,
「我們去拍照吧。」
「拍照?」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一堆照片裡面,一眼就看中夾雜其中的婚紗照。
眼眸瞬間一亮,把腳踏車停在門口後,牽起她的手。
「走,進去。」
相館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大鬍子男人,他見到有人進來,連忙關掉電視。
再一看,竟然來了一對氣質不凡,長相比封面模特還好看的情侶。
他笑臉相迎,「你們想拍什麼?」
簡悅剛想開口,顧北琛立馬指著門口的婚紗照,
「拍這個,你這裡有頭紗嗎?」
老闆自豪地打了個響指,「巧了,你要別的道具我可能沒有,但是頭紗剛好有。」
頭紗...
和他一起拍婚紗照...
簡悅眼神亮了幾許,但不過幾秒,又很快暗淡下去。
若是最後還能留下些什麼,婚紗照應該是最好的回憶吧。
戴上頭紗,是不是相當於她又嫁他一次了?
簡悅挽上他的手臂,眉眼間都是欣喜:「老闆,我們想多拍幾張這個。」
二十多分鐘後。
兩人拿著塑封照片走出照相館。
顧北琛攬住她的肩,俯下身貼在簡悅耳後輕語,
「寶寶,婚紗照下次再補你個豪華的,現在你先將就看看。」
簡悅手指不停摸搓著照片裡的頭紗,像是在撫摸很珍貴的寶貝,
「這個就很好了。」
出門前,顧北琛特意列了購物清單,所以他們很快就採購完。
回到小院後,已經是傍晚。
顧北琛拎著一大堆東西進廚房,叮囑她,
「我先去做飯,你在院子玩會兒,好了再叫你。」
簡悅「嗯」了聲,繼續拿著果盤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
耳邊很快響起廚房砧板上的切菜聲,斷斷續續,起此彼伏。
煙火氣,生活氣,都在這一刻包裹著她。
現在的他們,真好。
簡悅神色恍然的看著頭頂的一輪彎月,嘴角上揚苦澀的淺笑,
「要是我能和他一起變老,生活也差不多是這樣吧。」
他變成忙碌的帥氣小老頭,而她是吃吃喝喝愛打扮的小老太婆。
一想到這些,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眼淚在笑中流下。
「老天爺,原本我不信神,但我現在想拜託你,保佑他以後好好的。」
即便他身邊不再有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廚房的聲音漸漸在耳邊消失,她也陷入夢中...
夢裡她是青春稚嫩的二十一歲,他也只是二十四歲。
簡悅穿著一襲白色婚紗,在眾人的矚目中,緩緩走向西裝筆挺的顧北琛。
兩人雙手緊握,婚禮司儀手持話筒問她:
「簡悅女士,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顧北琛先生?不論疾病還是健康,貧窮或是富有,都愛他,珍視他,直至死亡。」
簡悅紅著眼眶,不斷點頭,「我願意,顧北琛,我一直都願意。」
就在刻著名字縮寫的鑽石戒指即將待在她的那刻,她醒了。
「寶寶?寶寶?」
簡悅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呼吸,心跳正在不正常的劇烈起伏。
她委屈地偏過頭看向他,
就差一點點,戒指就在無名指上了。
顧北琛半蹲在她身旁,手足無措地擦掉她睫毛上掛的淚珠,
怎麼又哭了...
一看到她哭,心裡立馬湧起一股煩躁。
「做噩夢了嗎?剛剛你一直在說夢話,連夢裡都在哭。」
簡悅一把抱住他,徹底哭出聲,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都像斷了的弦。
「北琛,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我就可以在夢裡嫁給你了。
為什麼?
為什麼現實里不給她機會,就連夢裡都要剝奪!
「沒關係,沒關係...」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簡悅,只能不停的輕撫她的背脊,像哄小諾一樣哄她。
她眼眶依舊泛紅,只是嘴角帶著沒有溫度的微笑,
「我沒事了,走吧!我們吃飯。」
顧北琛始終半蹲在躺椅旁邊,目光追隨著她,
今天她好奇怪...
似乎總是躲在他身後,明明拒絕了和他結婚,但今天拍婚紗照卻很開心。
這兩天她也總是哭,淚點像突然降低了。
她所有的行為都好奇怪,讓他沒來由的心慌。
顧北琛皺著眉,竭力按下心裡不安的情緒,「寶寶,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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