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悅攔住他,「把人抓住就行,現在小諾救下來了,再打人就不好送他進監獄。」
她不想張汀被男人反咬一口。
簡悅說的話他不能不聽,
「行,簡悅姐說了算。」
張汀把他雙手反鎖在背後,壓著他下樓,「快走,腿都瘸了還不老實!」
他們兩人身後緊跟著簡悅母子。
直升飛機上的顧北琛見危機解除,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
緊接著,飛機停在天台上方,他平穩降落。
他必須時刻關注簡悅和小諾,不能再讓他們受傷。
拳館狹窄的樓梯,光線昏暗。
劉道瑋行動緩慢,雙手不斷掙扎,情緒激動。
「簡悅,你想讓我一個瘸子進監獄受罪,我告訴你,你做夢!」
他突然轉過身,趁著張汀放鬆警惕,用頭頂開他的束縛。
整個人因為重心不穩,滾下樓梯。
恰好樓梯轉角處有一個置物台和蘭花盆栽。
男人的頭撞到置物台一角,台子發出巨大的震動,盆栽瞬間掉落,砸在他臉上。
「啊!」
簡諾下意識發出尖叫。
鮮血四濺,蘭花花瓣也被染紅。
剛趕到的顧北琛立馬把兩人抱在懷裡,蒙住他們的眼睛。
「別怕,爸爸在。」
爸爸...
簡諾被擁入一個陌生而又寬大的懷裡,心尖一震。
「爸爸」這個詞離他好遙遠。
第一次,這個詞用在他身上。
簡悅在他懷裡,聽著他胸腔傳來的心跳聲,心裡莫名沒那麼慌了。
顧北琛低吼一聲,「快叫救護車。」
張汀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都忘了該做什麼。
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好。」
市第一人民醫院。
簡諾坐在簡悅的腿上,眼神一直盯著旁邊的顧北琛。
鼻樑高挺,稜角分明,長得確實很帥,單從樣貌來說,配得上他媽媽,身材嘛,剛剛他抱著的時候,發現這男人肌肉挺多的。
應該算過關。
特別是剛剛帶著幾架直升飛機過來,別提多拉風,有他的做事風格。
這個爸爸...目前看好像還行。
顧北琛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頭,兩人目光交匯。
簡諾瞬間紅下臉,低著頭不看他。
「小諾,剛剛怕嗎?」
他搖搖頭,「比起之前在國外,小事一樁。」
國外可以合法持槍,所以各種槍擊案他都見過,早習慣了。
顧北琛沒想到一個兩歲的小孩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生疼。
他握住小諾滑滑嫩嫩的小肉手,眼神難得溫柔,「沒事,以後我會保護你和媽媽。」
簡悅猛地抬眸看向顧北琛。
她竟有那麼一瞬,覺得他們真的成一家人。
沒有以前的恩怨,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
護士走出來,垂下頭嘆氣,「病人腦部出血嚴重,搶救無效。」
走廊瞬間保持長久的沉默。
在醫院安全通道內,一個女人戴著鴨舌帽,眼角不斷滾下淚珠,她緊緊咬住拳頭,不讓哭聲發出來。
顧北琛按住簡悅的肩膀,表情嚴肅:「章妍妍還沒找到,剛剛是騙他的。」
「什麼!」
她心裡再次不安,這意味著,危機並沒有解除。
小諾還有可能會有危險。
他見她神色不安,心疼地再次擁她入懷,「你之後必須寸步不離和我待在一起,包括小諾。」
直到找到章妍妍為止。
此刻,站在樓道里的女人擦掉眼淚,雙眸暗藏殺氣,陰森得可怕。
晚上,處理好劉道瑋後,伴著星光,顧北琛開車帶他們回濱城國際。
他手握著方向盤,淡淡開口,「你樓下那套房子我買了,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過,你要是允許我住你家,那更好。」
簡諾坐在后座,都聽見他的算盤打得賊響。
「你想和媽媽親熱就明說嘛,還搞欲擒故縱,顯得我媽媽不大度。」
哼,心機男...
一語落地,顧北琛倒吸一口冷氣。
這還是他兒子嗎?
不幫他就算了,還冷嘲熱諷!
簡悅坐在副駕駛差點沒笑出聲,她又怎會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兩人都沒明說。
這就是成年人的極限拉扯。
突然!
車子剛開出十字路口,一輛大卡車從路口另一端撞上來。
兩車距離僅有三、四米
「小心!」
爭分奪秒間,顧北琛整個上半身撲向簡悅。
「砰!」
車子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連滾幾圈才停下。
整個車子都被撞翻,車身不斷冒著黑煙。
裡面的人也都喪失意識。
因為時間太晚,加上路段偏僻,路邊沒有任何車子路過。
他們也找不到任何救星。
章妍妍從卡車上跳下來,手裡拿著麻繩。
冷著臉,像奪命的惡魔一般走向不堪一擊的豪車。
她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嘴角露出陰謀得逞的奸笑,陰沉地可怖。
「你居然讓他死了!簡悅,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此刻簡悅已經陷入昏迷。
女人把她拖下車,雙手用麻繩捆住,吃力的把她往旁邊的橋上拖,手掌都被麻繩勒出紅印子。
她聲音哽咽,不斷發問,「簡悅,你為什麼就不能留他一命?你不是心軟嗎?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他那麼傻的人,總是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拒絕。」
到橋邊後,她掐住簡悅的脖子,惡狠狠地捏住,「可他居然死了!被你害死的!」
「去死吧!」
一聲怒吼伴隨著河裡一聲悶響。
章妍妍看著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不斷冷笑。
隨即,她猛地抬頭,狂風暴雨來襲。
冰冷的雨水不斷拍打在她臉上。
「劉道瑋,我讓她賠命了,你看見了嗎?」
女人全身無力地跪倒在橋上,閉著眼睛,雨水沿著頭髮流在臉頰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
她左手無名指帶著戒指,是四年前劉道瑋向她求婚的婚戒。
大腦意識越來越薄弱,只有耳邊不斷響起警報聲。
好刺耳。
「說!簡悅在哪裡!」
她全身疼痛地睜開眼睛,自己被綁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
顧北琛手持皮鞭,腳踩在凳子上,眼神里迸發的怒火似乎即將把她吞沒。
「最後問你一遍!你把簡悅藏哪裡了!」
她看著他發瘋的樣子,大笑,「你知道的,你看過路邊的監控,她死了!她被淹死了,簡悅,死了!哈哈哈!」
「你他媽找死!」
「啊!」
「......」
無數聲女人的慘叫從顧宅響起。
他鞭鞭用盡全力,鞭鞭見骨。
「你一天不說,我就折磨你一天!我要你想死都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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