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籠罩的軍營里,鐵器營里散發出淡淡的煤煙和鐵鏽的氣息。
蕭燁身穿一件被煙燻得發黑的皮圍裙,手持一把沉重的鐵錘,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火花四濺和清脆的打鐵聲。
那一夜與鬼的遭遇,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
那時起,他與王硯每夜都在軍營中偷偷搜查,希望能再碰一碰那鬼。
但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那鬼魅般的存在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未出現。
然而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自以為潛行之術已然爐火純青,身形可與暗夜化為一體,卻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好在只是被當作了偷食的饞鬼,只是被罰了一頓苦力。
懲罰雖重,但尚可接受。老王被派去採石,而蕭燁則被罰在此處打鐵。
居然讓我打鐵!
真是我滴老鐵。
可惜沒有廠子。
不然讓我去擰個螺絲也好呀。
正在此時,徐少忽然又帶著他的馬仔闖入了營中。
他為了吸引蕭燁的注意,故意發出來巨大的聲響。
而蕭燁卻全然不顧他們作死的行為,一個勁的鍛打著手中燒紅的刀刃。
徐少見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火。
他大步走到蕭燁面前,狠狠地將一柄卷了刃的軍刀丟在地上,惡聲惡氣地說道:「替本少爺好好修修這把刀,如果弄不好,有你的好果子吃!」
蕭燁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淡淡地說道:「老子可沒工夫陪你玩。」
徐少在手下小弟面前再次受到了冷遇,這讓他心情煩躁,難以忍受。
「今天沒了那個野蠻的愣頭青,就憑你一個人,你拿什麼跟本少爺斗?」徐少囂張地笑道。
蕭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上次那個巴掌還沒讓你長記性。」
徐少一聽,當即提刀指向他說:「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都沒人管?」
蕭燁壞笑道:「那你下手可要快一些,如果這刀沒砍死我,那死的就是你了!」
徐少沒想到眼前這個小雜兵竟然不怕刀,如此淡定的樣子反而令他有些心悸。
但此刻小弟們看著,自己就像被架在爐子上,想退已是不可能。
只能囂張道:「來來來,你動我一下試試,我哥此刻就在營中……」
未等他說完,蕭燁提起收手中的鍛刀一掃。
半空中劃出一道紅光,通紅的刀刃從他的刀尖擦過,他手腕輕輕發力,便將那刀斷成兩段。
震飛的刀尖,轉瞬間從他的耳邊髮絲間穿過,插入了身後的牆壁的之中。
徐少只覺得耳邊有一股灼流,燙得他的耳垂火辣辣的疼。
他絕未料到,這個初出茅廬的新兵竟藏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但如今反悔已是無濟於事。
只見蕭燁忽閃突進,一記迅猛的掃腿瞬間將他身子壓得彎如弓。
隨後拿燙紅的刀面,重重拍在他的屁股上。
只聽見「呲」的一聲,一股焦味撲鼻而來。
「哎喲!」
徐少一聲慘叫下,皮肉已經和褲子上是絲絨貼合在了一起。
好在蕭燁及時鬆了手,否則他這光滑的屁股蛋子可就保不住了。
「徐少,這板子還想不想要?」
徐少一聽,嚇得連忙捂住屁股,在地上滾來滾去,就像一隻被燙了毛的猴子。
他搖晃著腦袋,驚恐地叫道:「不要了,不要了……」
「那還不快滾?」
蕭燁一個兇狠的眼神,嚇破了他的膽子。
在兩個馬仔的攙扶下,一瘸一拐了跑出了鐵器營。
蕭燁眯起眼睛,暗嘲了一句「晦氣。」
不過徐少讓他修刀,倒是提醒了他。
王硯此前為了護他,把貼身的陌刀給折斷了,此刻刀鞘里的只不過是個假把式,嚇唬人的東西。
對軍人來說刀就是戰友,對江湖刀客來說,刀亦是知己。
蕭燁當即決定,要為老王在鍛造一柄好刀,可以讓他見刀便能想起他的好。
送禮不在貴重,而是要送到心坎上。
漢代時期,古人就用銅鐵合金,鑄鍛結合的「半成熟」態,成就具有標誌性的青銅劍。
然而這種劍明顯短而寬厚,雖然較為堅硬,但卻缺乏韌性,碰撞間極其容易折斷。
而他結合現代工藝,送運用的「加碳層疊鍛打」技術,通過半熔化形式,利用疊打,熱鍛或熱軋,冷軋,加工成形工藝,控制材料內部密度與結合處碳量,達到鋼材內部不同大小顆粒的結晶體的熔合,形成了當世第一柄花紋鋼,或者說「大馬士革鋼」所鍛造的刀刃。
爐火熊熊,映照著一把未完成的刀身,它逐漸在蕭燁的巧手中成形。
他眼中閃爍著專注與熱情,仿佛在與手中的鐵塊溝通,賦予它生命和靈魂。
他的手臂肌肉隨著每一次揮錘而緊繃,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在鐵砧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爐火的噼啪聲和鐵錘的敲擊聲,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一夜。
蕭燁深吸一口氣,最後一錘重重落下,鐵塊在鐵砧上顫抖著,發出悠長的回音。
他滿意地放下鐵錘,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刀身,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
然後,他拿起一旁的抹布,擦去額頭的汗水,露出滿意的微笑。
正當他好奇,老王見到這柄他親手鍛造的寶刀,臉上會露出何等激動的心情之時。
王硯仿佛已經嗅到了味道,忽然慌張闖入營中。
他慌張道:「不好了,六子失蹤了!」
「什麼?何時發生的事?」
蕭燁一臉驚慌道,此刻已經六神無主。
「不知道,聽書生說,昨日操練完就不見蹤影,到現在都沒回來。」
想到這個膽小懦弱的小兄弟,平日裡對他們照顧有加。
軍中有滿是鬧鬼的謠言,惹得人心惶惶,蕭燁的心頭不禁湧現出對他的深深擔憂。
「難道?」
蕭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祥的預感,六子的失蹤必然和那夜所見到的「鬼」有關。
王硯也是預感到了什麼,連忙回了一個眼色。
正當老王準備破門而出之際,蕭燁忽然喊住了他。
「等等!」
蕭燁將一柄長刀丟到了他的手中。
「給我的?」
王硯一臉茫然問道。
「你別這樣看我,當我的護衛,手上沒點傢伙怎麼行?」
蕭燁假裝不在意的說道。
眼角的餘光卻在時刻觀察他臉上表情的變化。
怎麼樣?
很感激我吧?
給我哭出來!
王硯忽然大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你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料啊,還當什麼王爺呀?」
「不想要的話,還給我,王爺親手鍛造的刀,放皇都里起碼也是一件價值不菲的藏品。」
蕭燁眯著眼說道。
「得了吧,廢太子的刀,別人怕晦氣,也是只有我能駕馭了。」
王硯嘴上滿是嘲諷,心裡確是愛不釋手。
「這刀叫什麼名?」
蕭燁可沒想過這個問題。
刀還非得取名?
他隨口說了一句,「就叫幻影吧!」
王硯慎重地將其收入刀鞘,神色變得莊重。
「江湖上那些高手,每位都有個震懾四方的稱號,如追魂手、浪裏白、千手佛,皆名震一方!」
蕭燁靈機一動,脫口而出:"那你,便叫'終結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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