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目睹蕭燁倒下的那一刻,怒火中燒,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意。
她隨即揮動了手中的細雨劍,一道劍光如流星划過,破空之聲尖銳刺耳。
竹葉在劍氣的激盪下紛紛揚揚,如同綠色的雪花在空中飛舞。
轉眼間,三個擋在雲柔身前的黑衣人已被劍氣洞穿,應聲倒地。
「王大哥!」雲柔竭盡全力地呼喊,立刻抱起癱倒在地的蕭燁,一躍上了馬車。
「這傢伙!」王硯心知大事不妙,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猛地揮出一記刀罡,擊退圍攻的黑衣人,破開重圍。
並翻身躍上「許仙」的馬背,迅速來到雲柔身邊。
「往竹林里跑,跟緊我!」王硯目光落在雲柔懷中的蕭燁,牙關緊咬。
此刻,小虎從車底鑽出,看到蕭燁那模樣,心中一緊。
「小虎,你來駕馬,快!」雲柔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語氣中卻充滿了急切。
一場追逐戰,隨即拉開了序幕。
馬車疾馳在狹窄的竹林中,車輪碾過落葉和竹根,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小虎緊握韁繩,面色緊張,他盡力駕馭著受驚的馬匹,試圖在密集的竹林中找到一條逃生的路。
車廂內,雲柔驚恐地用袖口死死捂住了蕭燁胸口上的箭傷,她無法預知這場災難何時會結束。
身後的不計其數的黑衣人猶如一群盯緊了獵物的豺狼,嗅著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窮追不捨。
他們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冷酷和殘忍,他們手持利刃,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像幽靈一樣,在竹林中穿梭,尋找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王硯一馬當先,疾馳在竹林小徑上,手中寶刀如旋風般左右劈砍,既要為雲柔等人開出一條生路,又要阻撓後方緊追不捨的殺手。
馬車在竹林中顛簸穿梭,留下一串驚心動魄的軌跡。
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一行人的生死存亡竟被一個隱匿在暗處的神秘身影默默觀察。
不知跑了多久,雲柔等人終於暫時擺脫了殺手的糾纏,但危機仍未解除,他們仍需保持警惕。
那些黑衣人,如同無情的機器般不知疲倦,絲毫沒有停下步伐的打算。
因為他們深知,一旦任務落空,他們所面臨的將是比煉獄還要殘酷的折磨。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接近目標時,前方的竹林中卻出現了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
他們隨即駐足查看,並將其包圍,細細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他衣衫破舊,頭髮散亂,腳下穿著一雙簡陋的草鞋,手中握著一個酒壺,躺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大口大口地灌著酒。
黑人一看,以為是個迷了路的老酒鬼,當即打算繞過他繼續前行。
然而,這位老酒鬼似乎有意要阻攔他們。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中的酒壺高高舉起,然後猛地砸向其中一名黑衣人。
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慘叫一聲,應聲倒地,竟然當場暈厥過去。
周圍幾人見狀,提起手中的兵器,直衝而去,欲解決了這個酒憨子。
可轉瞬間,幾人甚至都沒覺察到對方出招,身體便被擊飛,當場倒地不起。
為首的黑衣人見此情形,知道對方功底絕非凡人,眼下首要任務是追捕目標人物,此地不宜久留,與高手糾纏只會耽誤大事。
他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謙卑的面孔,對著那看似普通卻深藏不露的老酒鬼拱了拱手:「打擾了高人清修,是我等失禮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否讓個道,等我等事成之後,必然重金酬謝。」
老酒鬼仿佛置身事外,置若罔聞,只是輕輕地伸出手指,在耳邊撓了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吵死了。」
「那你是不準備讓路了?」黑衣人惡狠狠的說道。
老酒鬼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卻如同刀子一般犀利,令人不寒而慄,「滾出去!」
黑衣人臉色一沉,「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老酒鬼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輕輕拂過一根竹葉。
就在這一瞬間,那根竹葉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化作一道凌厲的劍氣,直取為首黑衣殺手的咽喉。
黑衣人驚愕之際,倉促地揮刀迎戰。
然而,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劃破空氣,他的刀刃在瞬間化作碎片,四濺開來。
其餘殺手見狀,大驚失色,紛紛揮刀上前。然而,他們的攻擊在老酒鬼的面前卻如同兒戲一般。
他身形飄忽不定,每一次出手,都能準確無誤地擊中殺手的要害。竹葉在他的手中仿佛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刃,但每一次揮出手卻只傷人不奪命。
為首黑衣人驚恐地喘著氣,心悸之餘,竟然只是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深知今日遭遇了世外高人,任務已然無法完成。無奈之下,他大喊一聲「撤!」
眾殺手紛紛響應,如同喪家之犬般逃入身後的竹林,然後倉皇逃離。
老酒鬼拍了拍了手,彎腰撿起地上的酒壺,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風波,繼續如常地大口喝起了酒。
……
雲柔他們不知帶著蕭燁在雁山竹林中跑了多久,直到夜色漸漸瀰漫,視線被濃重的黑暗所吞噬,他們不得不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們一邊堤防著身後的殺手,一邊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突然,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座竹屋,門前搖曳著兩盞破舊的燈籠,發出微弱而堅定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他們前行。
王硯行走江湖多年,深知在這荒涼之地,突然出現的人家絕非尋常。
或許他們是躲避官府追捕的亡命之徒,又或許是被世人遺忘的孤魂野鬼。
但無論如何,這座竹屋都為他們提供了一線生機。
看著蕭燁的尚且只留一口氣,命如懸絲,已然顧不得那麼多。
無奈之下,王硯只能將雲柔他們留在馬車中,孤身一人,鼓足勇氣,上前敲門。
然而,過了許久,仍無人應門。
王硯索性施展出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院門。
院門一經推開,精緻的庭院豁然開朗,在庭院中央還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甘甜,一路狂奔的王硯此刻正是口乾舌燥,不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竹屋內部裝飾樸素,家具寥寥無幾,只有一張竹搖椅在風中搖曳,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王硯自知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個僻靜之所為廢太子療傷,倘若真遇上了鬼那也只能認命了。
他迅速走向馬車,與雲柔合力將蕭燁輕輕搬進了院內。
可還未等他們喘過氣來。
恍惚間,一陣陰風從院外呼嘯而過,吹得幾人睜不開眼睛。
待陰風消散,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切恢復如常。
「隨便闖進別人的家裡可不禮貌哦!」
忽然一個低沉的身影從幾人身後傳來,使得原本寧靜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當他們回頭望去,王硯和雲柔的眼中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原本空無一人的躺椅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滿身酒氣的老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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