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曹英手持拂塵,此刻獨立於屋檐之巔,腳邊一隻狻猊石雕,面目猙獰,讓人心生寒意。
蕭燁的內心湧起一陣驚恐,「不妙!」他的心中暗叫。
「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則免不了吃些苦頭。」
曹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露出陰險與狡詐,仿佛一條毒蛇在暗處窺視獵物。他的聲音冷冽如冰,讓人不寒而慄。。
蕭燁心知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以免暴露身份。他心中焦急萬分,卻只能保持沉默。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氣氛愈發緊張,一場生死較量即將上演。
眼見那巍峨的宮牆已在不遠的視線盡頭,為了避免更大的騷動,引來更多的守衛,他明白此刻已沒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擲。
他瞬間摒棄了所有的顧慮,全然釋放自己的氣息,邁開堅定的步伐,疾速朝那宮牆奔襲而去。
曹英目光如電,一眼便看穿了蕭燁意欲翻牆脫身。
他臉上露一抹邪笑,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
蕭燁臉色微變,他如獵鷹般敏銳的感知到一股冷冽的殺意,如同黑夜的濃霧,緩緩將他籠罩。
他瞬間啟動,身形如風般急退,動作間不見半點凝滯,與此同時,他的手在衣袖中微微一動,十二根細如毫芒的飛針便出現在他的指間。
此刻他猶如臨敵的豹子,既冷靜又迅猛,邊退向宮牆,邊尋找著曹英的身影。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刻,曹英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阻擋住了他的去路。蕭燁心中一凜,卻並未慌亂。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恐懼與緊張都壓在心底,然後,他以一種近乎完美的精準和力度,將手中的飛針投擲出去。
曹英從容不迫,轉瞬間用單手在空中划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竟然接住了全部的飛針。
「雕蟲小技!」
他輕描淡寫地攤開手掌,那十二根飛針如同死去的飛蠅,死寂般地落在地上。
見偷襲不成,蕭燁只能握緊雙拳,徑直衝向曹英,放手一搏。
曹英自是無所畏懼,他優雅地側過身形,宛如山嶽般穩固,一隻鐵刀般的掌心兇悍探出,與蕭燁拳頭碰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氣浪翻騰,兩人的身影都模糊了起來,周圍的樹木被震得落葉紛飛,地面上的石磚更是碎裂開來。
「好厲害,不愧為三品天璣境圓滿的大修!」
塵霧散去,蕭燁的嘴角掛著一絲殷紅,那是刺目的鮮血。
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出去,划過數丈長的軌跡,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得以勉強站穩。
反觀曹英站於原地,紋絲不動。
他平靜如常,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沒想到曹英的修為恐怖如斯,已至上三品。
而蕭燁這幾日不得閒暇,目前只回復到五品玉衡大成。
經過這一掌,蕭燁內心清楚知悉,憑他現在的修為,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了,戰勝眼前之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逃跑是唯一的辦法,可是該怎麼逃?
正當蕭燁在苦苦尋找脫身之法時,忽然聽到「嗖」的一聲,身後射來一發箭矢。
他立馬躍起,一個輕巧的轉身,徒手接住了箭矢。
箭頭在里他額前不到三指的地方停下,箭頭冷冽,微微顫動,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的驚險。
箭矢的勁力之大,讓蕭燁手掌微微發麻。
他緊握的手一鬆開,箭矢落地,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在周圍迴蕩。
他心中一凜,只覺得這聲音如同利刃一般,直刺入他的耳中。
「好強的力道,這弓箭手的修為不低啊。」
一個曹英已經令他應付得心力交瘁,現在又憑空出現一位躲在暗處放冷箭之徒,此事真是愈發的棘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禍不單行。
突然,一位身披金甲的威武將領赫然出現在眼前,他手持長刀,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嚴氣勢洶洶地向蕭燁撲來。
那鋒利的刀口在石磚上划過時,迸發出點點璀璨的火花,猶如夜空中繁星閃爍,美麗而致命。
善用兵器之人皆明白,一寸長一寸短的道理。
更別提蕭燁此刻是赤手空拳,直接面對敵人本就處於不利地位,尚未交手已經稍遜一籌。
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蕭燁突然心生一計。
他運轉體內的丹府之氣,引導氣流涌動,掀起一股強烈的狂風。
然而,他這般舉動並非是為了攻擊敵人,而是讓氣流在他周圍盤旋。
剎那間,地面的沙礫與落葉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帶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要將一切吞噬。這漩渦不斷地向外擴張,猶如一場無形的災難,令人望而生畏。
曹英深吸一口氣,運足內力,一掌擊出。頓時,颶風的風眼瞬間崩潰,強風消散,周圍的一切恢復了片刻的寧靜。
然而,當他們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時,卻發現蕭燁已經消失在剛才的風暴中,無影無蹤。
「曹公公!」
兩名全身披掛金甲的武將,在曹英面前深低頭,恭敬地行禮。
「今夜乃爾等當值?」
其中一人手持大刀,名為呂嚴,官至左右翊中郎將,另一人則是他的胞弟,呂亦,手中緊握一張長弓。。
「是末將疏忽,讓賊人混入皇宮。」呂嚴面色惶恐,聲音顫抖。
「沒用的東西,若非咱家恰巧預見後果不堪設想,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革職查辦是不可免的了,要是給丟進那陰森的詔獄,你們兄弟二人能撐多久你們心裡清楚。」
曹英冷冷地恐嚇道。
「曹公公救命,末將兄弟二人願誓死效忠曹公公。」
兄弟二人立刻再次叩首,向曹英表示忠誠。
「罷了,今夜之事,咱家權當沒看見,不過咱家看此賊如此從容,並非為刺殺而來,應為取寶而來。」
曹英心中已決,要收服這二人於自己的麾下,便順水推舟,替他們解了圍。他眼神深邃,仿佛已看穿了那黑衣人的真正目的。
「末將即刻去追捕!」
呂嚴挺身欲動,卻被曹英輕輕一擺手制止。
「不必急躁,他身受咱家一掌,怕是也跑不遠,你派人封鎖外圍決不容一隻蒼蠅飛出,等天亮隨我擒拿此賊。」
「末將領命!」
曹英嘴角微翹,現已手握二人把柄,一切盡在掌握。
可轉而又將目光深深投向了呂亦。
「待天邊破曉,你便悄然組織人手,對宮中各處細細盤查,看是否有失竊的物品。記住,此事需秘而不宣!」
面對曹英嚴肅的命令,兄弟二人無不感到肩上擔子的沉重。
「若是再有差池,那便連咱家也無法保全你們了。」
……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呂亦踏著晨露,開始了他的秘密探查。
曹英的命令,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只能暗中打探起了各宮的口風。
呂嚴則緊緊跟隨在曹英的身後,在二牆之外搜索賊人。
此地有宮殿樓宇百餘座,搜索了大半卻依舊不見任何蹤跡。
「曹公公,這賊人不會已經跑出宮去了吧?」
呂嚴憂心忡忡地問道。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畢竟他的命運已經緊緊地和這次搜尋聯繫在一起。
「怎麼?你是在質疑咱家這一掌的威力,這賊人若真能逃出咱家的手掌心,那他可真是有通天之能了。」
曹英冷冷地看了呂嚴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末將萬萬不敢,只是這裡多是庫房和宮中下人居所,若是那賊人藏匿於此,早已被我們發現,可如今未見任何蛛絲馬跡,末將怕……」
正當呂嚴的話語在此迴蕩之時,他們恰巧來到了東宮的門前。
「如果是這裡呢?」
曹英駐足掃視了一圈,見東宮府門緊閉,不免心中生疑。
「東宮?曹公公說笑了。」
呂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曹英。
「東宮之內,院落幽深,別說藏匿一個賊人,就算暗藏整隊禁軍也絕無破綻。」
曹英眉宇微皺,思索了片刻。
「可這廢太子……不,開平王他生性懦弱,藏匿闖宮賊人這樣的大罪,他定是不敢。」
呂嚴心下一驚,連忙收住口風,深恐妄議皇家,徒增罪孽。
曹英卻似未覺,嘴角微翹,戲謔道:「若非藏匿,而是他本身就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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