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兗使團此番行為,立馬引得眾怒。
「大膽!北兗使臣見我大興皇帝陛下,為何不下跪!」
楊廷玉首當其衝,指責使團。
「下跪?我們只給大兗皇帝下跪,在這裡我等既非大興之臣,陛下亦非我等之君,為何要下跪?」
司空湛冷笑一聲,轉身掃視了一下滿堂的王公大臣。
「你……放肆!」
楊廷玉憤怒至極,但一看身邊的同僚。
他們一個個低下了頭,甚至不敢出聲。
不免大失所望,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諸位大使趕緊入座吧,宴會馬上開始。」
興帝發話,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使團官員這才入了一旁座位。
而大興這邊的大臣如釋重負,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宴會開始!」
隨著司禮太監高呼,殿內樂師開始奏樂,美艷的舞女也舞動起了水袖。
當一道道極富興國特色的佳肴被端上桌,這場宴會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雲柔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將酒杯重重的砸到桌上。
顯然北兗使團如此失禮的行為,她作為將門之後,方家又是造成大興此番弱勢的「禍首」,她自是看不下去的。
「區區北兗蠻人,竟然也能辱我大興,此乃國之不幸啊!」
雲柔一介女子,竟也如此哀嘆。
蕭燁自然也能感同身受,但是弱小就要挨打的道理他也是能明白的。
「別慌,我日後定教他們何為禮數。」
蕭燁信誓旦旦的說道。
可雲柔看著這廢太子,也只能苦笑了一聲。
除了她,看到北兗使團這番趾高氣昂的樣子,楊廷玉和張珩這些主戰派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們。
這興帝雖是強忍了下來,但眼中也是閃過陣陣寒光,宴會間死死盯著這個司空湛,久久不能挪開。
想著五年前那場大戰,北兗領軍之人正是這司空湛,此戰大興慘敗,割讓了洛河以北六州之地才換得五年安寧。
如今向北境發難,大興兵刃的又是這個新冊封的赤獅大將軍司空湛,真是新仇舊怨一起算,分外眼紅了。
宴會進到一半,這司空湛突然起身,來到眾臣面前。
「大興皇帝陛下,今日外臣帶著我大兗皇帝之命,來與爾等商討歲貢一事。」
司空湛滿臉得意,表情儘是諷刺之味。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他要開始對興帝發難了。
「歲貢有何不妥?」
興帝竭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我們陛下知道大興土地肥沃,雨水充沛,物資豐厚,而我北兗今年遭遇大旱,希望你們可以不吝相助。」
司空湛假裝客氣的抱拳行禮。
此時蕭元坐不住了,心想著要在興帝面前藉機表現一下自己,在爭儲一事上拔得頭籌。
只見他憤然站起身來,來到司空湛面前厲聲喝斥:「既是求助,竟然還這般傲慢無禮?」
「三皇子好生勇猛。」
司空湛顯示假意誇讚了一句,沒想到蕭元還當真了,竟然昂起了頭。
「不過你怕是會錯意了,我可不是在求你們幫助,而是你們不得不助。」
司空湛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此番言語再一次引起了眾人不適。
「不知貴國想要什麼幫助?」
胡懷恩在座位上挺起了上身,雲淡風輕地說道。
「很簡單,紋銀四百萬兩,布絹五十萬匹!外加一些數量的鐵器。」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百官一片譁然。
「這可比之前足足翻了一番啊!」
胡懷恩一臉凝重,看來這價碼也著實令他感到頭疼。
「司空大使,你可知我大興一年稅入也不過兩千萬兩白銀,除去各種開支,便已是所剩無幾,此前約定好的歲貢已是我朝最大限度。」
郭柄嚴實在安奈不住,這才跳了出來。
戶部掌管錢財,對自己的家底了如指掌。
「是啊。」
百官紛紛應和道。
「交不出還是不想交?難道要我汴州三十萬鐵騎自己南下來取不成?」
司空湛毫不在意百官的反對之聲,反而是雙手叉腰,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簡直是放肆!」
「大言不慚!」
「打便打,還怕你北兗不成!」
百官群起而怒斥。
「司空大使,我大興幅員遼闊,怕你三十萬鐵騎還吃不下啊。」
作為主和派的代表,胡懷恩此刻也是徹底被激怒了。
由此不少主和派的官員都拍案而起,整個興慶宮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這主和派雖然平日裡較能隱忍,但也並非賣國,如今涉及國家存亡,他們也非貪生怕死之輩。
然而即便是此刻百官已經亂做了一團,興帝卻未有任何表態,可見他還在觀望。
而雲柔卻不停地在給蕭燁使眼色,示意他也去表達一下態度,加入百官斥責北兗的隊列。
但蕭燁卻不為所動,反而是大口大口的吃著桌上的菜餚,誇張到把整張嘴巴都被塞滿了。
雲柔試了幾次都沒得到蕭燁的回應,不免心中暗嘆,真是個沒用的孬種。
作為方萬林之女,雲柔對北兗恨之入骨,剛想起身跟隨大流,去好好與使團理論一番。
可就在這時,蕭燁忽然伸手按住了她,並對她搖了搖頭。
蕭燁的手碰觸到雲柔手腕之際,她頓感渾身一顫,立馬害羞地把手縮進衣袖之中。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與男子碰觸,此刻臉頰紅得像是醉了酒。
然而司空湛倒是也被群臣這番情緒給震懾到了,他預料到大興官員會有反抗的聲音,但沒想竟然如此激烈。
此刻的氣勢竟也弱了不少,畢竟他也明白,興國雖吃了敗仗,但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真是以舉國之力與北兗一戰,勝負猶未可知。
想要全面擊垮興國還是不太容易,至少目前還不能完全撕破臉。
但司空湛還是強裝高傲地說道:「要想維持原價也可以,就看你們大興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蕭元一皺眉頭,立馬質問道:「司空大使此話何意?」
司空湛哈哈一笑道:「聽說你們大興能人異士眾多,卻不知能否解開我手中三個難題?」
司空湛一拍手,殿外三位黃衣侍從各自捧著一個蓋著紅綢的托盤走了進來。
眾人望著這三個蓋著紅綢的托盤,不由得暗自猜測起來:「不知這紅綢所蓋是甚麼題目?」
司空的得意的說道,「此三題乃我大兗智士精心所設,若你們能解開,歲貢維持原樣,若是解不出那就乖乖接受我們陛下所提的要求。」
興帝一聽,雖知這是他的計謀,但此刻若是不答應,便是認了慫,屬實丟臉,心想我大興天朝大國,人才輩出,怎會被區區蠻人難住,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只聽司空湛喝令黃衣侍從道:「掀開紅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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