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一愣，「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告訴我，你想嗎？」
唐繼川繼續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儘快為你安排，你想去哪個國家都可以，想做什麼，哥哥也會支持你。」
「到底怎麼了？」
唐知芝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唐繼川略顯凝重的臉，「是不是公司真的出事了？」
唐繼川驀地一笑，「都讓你別胡思亂想，公司真沒事，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我覺得你在國內太不自由，也不開心，所以才想送你出去。」
「我出去就能自由了嗎？」
她又問，「爸媽也知道你這個想法嗎？」
唐繼川搖頭，「我沒跟他們說。」
「我走了，季老那邊怎麼辦？他好像還是希望我嫁進季家。」
「你走了，就不用嫁了，而且，咱們和季家的親事也不一定能成。」
唐知芝聽到這話卻開心不起來，「唐家和季家生意上有矛盾了？」
唐繼川訝異於妹妹的聰慧，坦然道，「確實出現了一些分歧，但是不算嚴重。」
唐知芝正準備問什麼，被唐繼川打斷，「具體的父親不讓說，你也別問了，畢竟，跟你沒關係。」
他幾步來到她面前，揉了揉她柔順的長髮，「快去睡覺吧，眼睛都熬成小熊貓了。」
「有那麼誇張嗎？」
「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唐知芝回到房間還真去衛生間照鏡子了，雖然眼底有淡淡的烏青，但是哪有哥哥說的那麼誇張。
她噘嘴嘀咕，「被騙了。」
翌日。
唐知芝回電視台上班，走到工位上，發現上面放著一個盒子。
她打開蓋子，整個身體的血液幾乎瞬間逆流，面色蒼白地往後退。
不小心撞到了椅子，發出砰的一聲。
同事們聽到動靜跑過來，往那盒子裡看了一眼。
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女同事們各個嚇得不輕，捂嘴要吐。
那盒子裡赫然放著一隻帶血的手！
其中一個男同事忍著嘔意蓋上蓋子，將盒子扔到角落裡。
唐知芝靠著桌子，雙手扶住桌面，雙腿發軟，渾身止不住的顫慄著。
「知芝，趕緊報警吧，這也太嚇人了！」
同事們也都附和著。
唐知芝從包里摸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大概半小時後，警察趕到了。
辦公區短暫封鎖，幾個警察戴著白手套檢查那盒子和裡面的東西。
同事們被阻攔在黃線外，一個個議論紛紛。
簡單的查問後，警察將東西收好，撤了警戒線。
「唐小姐，您還得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唐知芝點點頭，「好，我跟你們走。」
去警局的路上，她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
她的手在看到季廷煜名字的時候停了一下。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陪在林覓清的身邊吧。
她深吸一口氣，撥了一個號碼。
打給唐繼川。
電話響了幾聲，秘書接的，「唐總在開會，您有急事嗎？要不我現在進去幫您叫一下？」
唐知芝想了想，「我沒什麼急事，我哥既然忙，你就別跟他說我來過電話了。」
「這……好吧。」
這邊電話剛掛，霍楚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喂，楚年哥？」
「芝芝，現在忙嗎？」
「我……」
「怎麼了？」
霍楚年的嗓音溫潤，帶有親和力。
莫名安撫了她緊張的情緒。
她說，「沒什麼，你找我有事嗎？」
「朋友送了我音樂劇的票，這周末你有時間嗎？」
「抱歉，楚年哥，我……」
「唐小姐，警局到了，準備下車吧。」
副駕駛的警察回頭，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傳進手機里。
手機里，霍楚年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嚴肅，「芝芝，你老實說，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
唐知芝做了筆錄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門口的霍楚年。
他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深藍條紋領帶，坐在一群人中間，十分亮眼奪目。
霍楚年抬頭，恰好也看到了她，起身，大步走來，「你怎麼樣？」
她低著頭，小聲說，「我沒事。」
「這到底怎麼回事？」
警察在一旁說，「是一起惡意的恐嚇威脅事件，立案後，會立即展開調查，在這之前，還請你們家人不要讓她單獨外出，以免對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霍楚年對警察點頭，「好，我們會注意。」
「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霍楚年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單薄肩頭，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她嚇得瑟縮一下。
可見是真嚇到了。
他心頭一緊，不敢再碰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
唐知芝也確實不敢一個走，沒拒絕，跟著他離開了。
車子緩慢行駛在公路上，一路上，唐知芝靠著車窗不說話。
霍楚年不敢多問，在快要轉彎的時候，唐知芝說，「麻煩送我去一趟雲頂灣吧。」
之前她是想在唐家呆幾天，等那些人落網再回來，所以沒帶多少衣服過去。
但經過今天這麼一嚇，她短時間內不敢一個人住了。
打算把東西都打包帶走。
「好。」
霍楚年改變行駛方向，朝著雲頂灣開去。
他陪她一起上了樓，唐知芝輸入密碼開門，請他進去。
「三十分鐘就夠了。」
「不著急，你慢慢收拾。」
霍楚年在沙發上坐下，渾身的氣息溫和，讓人不自覺的安心。
唐知芝朝他微微一笑，進臥室收拾東西。
臥室內很安靜，衣帽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唐知芝快速的收拾東西，可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那隻帶血的手——
雖然警察告訴她，那隻手是矽膠做的，不是真的。
但是那個恐怖的畫面卻仍舊在眼前轉。
她至今身子仍像是置身冰窖，透骨的寒意鑽透她。
霍楚年坐了一會兒，目光落到臥室的門，起身，走過去。
推開門，他發現唐知芝正抱著胳膊蹲在地上，一張臉埋進膝蓋，像是在哭。
他的心一慌，大步走過去，將她拉起來。
唐知芝仰頭看著他，面容乾淨姣好，沒有淚痕，但是眼睛卻紅彤彤的，像是在極力忍著什麼。
「芝芝，別怕，沒人能對你做什麼。」
唐知芝點了點頭，但是眼底的晶瑩越滾越大，禁不住重量，掉落下來。
霍楚年摸了摸她的頭，正準備把她擁進懷裡，一道冷戾的嗓音從門口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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