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崔氏府邸。
門外秋景正好,天高氣爽。
門內,崔澤凡卻大發脾氣。
「啪嚓!」
這已經是他摔碎的第八個茶杯了!
「疼死我了,太醫什麼時候來?」
「阿耶,我要讓程處亮去死!」
崔澤凡捂著臉面大聲怒號。
「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兒啊別急!」崔森桂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兒子。
「來人,把金浩陽給老夫請來!」
「是,郎君!」管家俯身,施禮退下。
一盞茶以後,金浩陽被抬著來到。
「金大俠傷勢如何?」崔森桂裝作關切地問道。
「這程處亮下手也太歹毒了,竟然把人肋骨打斷這樣多!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大俠,你暫且安心養傷,老夫這就遍請武學高手,滅了程處亮給你出氣!」
金浩陽連忙伸手阻止,「崔郎君言重了,這江湖事就由我用江湖人的方式解決吧!」
「待我修書一封,給我師兄金浩天,他是玄境初階,想必定然能夠力壓程處亮!」
「好,那老夫就放心了!來人,送金大俠下去安心休息!」崔森桂擺擺手。
「是,郎君!」管家連忙帶人把金浩陽抬出去。
這時,下人來報。
「郎君,張太醫來了!」
崔森桂面上大喜,「快請!」
片刻以後。
張遠達和王世安,來到室內。
「張太醫,王太醫,快來給我兒看看!」崔森桂急切地說道。
張遠達一看,眉頭一皺。
尼瑪?
這是被人打的嗎?
什麼人下手這樣狠?
「不知崔小郎君被何人所傷?」
「程處亮!他在街上強搶民女,被我阻止,便懷恨在心,將我打成這樣!」崔澤凡咬牙切齒道,不過卻顛倒黑白。
「程處亮這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你阻止他作惡,他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張遠達點點頭。
「張太醫知道程處亮這人?」崔森桂好奇道。
「嗯!有過一面之緣,羞辱過他一次!」張遠達點點頭,裝作不以為然道。
崔澤凡眼前一亮。
「張太醫我輩中人,你我境況略同啊!」
「嗯!」張遠達查看片刻,寫下藥方,又拿出一瓶藥膏。
「把藥膏敷在臉上,可以緩解病痛,這湯藥飯後服用,一日三次。」
「在下多謝張太醫贈藥,這程處亮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要想個辦法打壓一下才好!」崔澤凡看向張遠達。
「沒問題!這程處亮仗著程咬金權勢,在長安城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張頌文點點頭。
「好,我請了武學高手出面教訓他,待他完敗,張太醫再上奏陛下,參他一本,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崔澤凡得意道。
張遠達點點頭:「好,那就說定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譁。
崔森桂一皺眉,怒斥道:「何人在外面喧譁?」
「吧嗒!」一聲,門帘一挑,李君羨帶人闖了進來,面若寒霜。
崔森桂眉頭一皺,「將軍,你是?」
「金吾衛奉旨辦案,閒雜人等速速迴避!」李君羨冷聲喝道。
「將軍,你搞錯了吧!這是博陵崔氏府邸!」崔森桂不由提高聲調。
「抓的就是博陵崔氏!」李君羨冷哼一聲,「你可是崔澤凡?」
「正是少爺我!」崔澤凡下意識回答道。
「帶走!」李君羨擺擺手。
身後金吾衛一擁而上,把崔澤凡掀翻在地,直接上了鐐銬。
「冤枉!冤枉!」
崔澤凡高聲喊到。
「冤枉?」李君羨看向他,質問道:「當日你可在大街上揚言要毆打兩名弱女子?」
「沒…沒有的事!」崔澤凡支支吾吾道。
「若不是程處亮,你就死定了!」李君羨冷嗤道:「那兩名弱女子乃當朝公主微服私訪!」
「公主?」
崔澤凡臉色瞬間蒼白。
他無法相信竟然在無意間衝撞公主。
在大唐,衝撞公主乃大罪,就算顯赫一時的王公貴族也難逃懲罰。
他的前途,他的命運,都完了!
崔森桂連忙對李君羨躬身施禮,「敢問大人,犬子犯罪如何處罰?」
「重打八十大板,戴枷示眾一個月!」李君羨冷冷說道。
「重打八十…八十大板?」崔澤凡顫聲說道:「那我哪裡還有命在?」
「不!阿耶,救救我,我是世家崔氏嫡子,我不想死啊!」崔澤凡撲向崔森桂。
「別說你是世家崔氏嫡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帶走!」李君羨怒斥一聲。
身後金吾衛往上一闖,就要帶走崔澤凡。
「啊!」大叫一聲,崔澤凡直接嚇昏過去。
世家王氏府邸。
王圭,崔瑞軒,鄭浩瑜,盧志甬等世家官員正在開懷暢飲。
「高啊!崔公真高!」王圭對崔瑞軒豎起了大拇指。
「看太子李承乾和程處亮那廝掐架,真痛快!可惜程處亮命大,竟然贏了太子!」
「雖然賭局程處亮贏了,但是依照太子心性,必然恨死了程處亮,日後若是太子榮登大寶,程處亮就完蛋了!哈哈!不費我們一兵一卒,就把程處亮幹掉,爽!」崔瑞軒哈哈大笑。
「還是崔公計策高明!」王圭端起酒杯,「來,我們敬崔公一杯!」
「干!」崔瑞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痛快!」
王圭也哈哈大笑。
這時,前院傳來一陣喧鬧。
王圭一皺眉,擺擺手,「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
「是!」家丁施禮退下。
片刻以後。
「騰!騰!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眾人抬頭一看。
李君羨帶著一眾金吾衛闖了進來。
「金吾衛奉旨辦案,閒雜人等速速迴避!」
王圭一頭霧水。
「這位將軍,您搞錯了吧!這裡是世家王氏府邸?」
「找的就是世家王氏,王柏榮、王柏儒何在?」李君羨冷冷喝道。
王柏榮、王柏儒微微一愣,「我們在!」
「拿下!」李君羨揮揮手。
「住手,你們怎麼可以擅自拿人,這裡也是朝廷命官府邸!」
「滾開!」李君羨冷喝一聲,一把撥開王圭的手,一錠官銀掉落在地。
一眾金吾衛直撲王柏榮和王柏儒,把他們摁倒在地,上了鐐銬。
「我們…我們是世家王氏嫡子,你們不能抓我們!」王柏榮顫聲高呼。
「拿的便是世家王氏嫡子!」李君羨「噹啷」一聲拔出刀來,鎮住了還想掙扎的王柏榮。
「都聽好了,王柏榮、王柏儒構建陷阱,誆騙公主殿下進入賭場,罪大惡極,由金吾衛負責捉拿,其他人等不可阻攔,否則殺無赦!」
一聽到這個罪名,眾人嚇得瞠目結舌!
這還了得!
竟然設置陷阱到公主頭上,依照陛下的脾氣,殺頭抄家都有可能!
王圭雙目失神,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金吾衛帶走。
崔瑞軒見此場景,驚駭地跌倒在地。
鄭浩瑜兩眼發直,呆呆地一動不動。
盧志甬眼睛瞪大,嘴巴大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金吾衛監牢。
眼前的黑暗逐漸褪去,王柏榮逐漸適應了當前的環境。
厚重木門吱呀著開啟,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外面射入,映照出狹小的通道。
牆壁上布滿青苔,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味道和發霉的氣息。
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鐵柵欄相隔的狹窄小間。
其中一間小間內,依稀可見一人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說,你們是如何給公主殿下設置陷阱的?」旁邊傳來一聲厲喝。
「我說…我說!」王柏榮哆嗦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個乾淨。
「我們真的不想陷害公主啊,還請饒過我們!」王柏榮聲嘶力竭呼喊道。
「設計陷害當朝駙馬也不行!」那聲厲喝再次傳來。
「說吧,你們還有什麼陰謀?」那個聲音冷冷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要逼我動刑!」
「我說…我說!」王柏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當下就把崔瑞軒策劃,他們具體實行的借刀殺人之計,和盤托出。
「官爺,不知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王柏榮抓住鐵柵欄,眼巴巴說道。
「等本官查實!「那個聲音撂下一句話,消失在了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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