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過來！」崔澤凡牙齒打顫，不自覺後退一步。

  難道就這樣完了嗎？

  這紈絝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手段？

  在他的記憶中，程處亮和他一樣，都是世家豪門的少爺，平素吃喝嫖賭無惡不作。

  為什麼今日突然有了如此非凡的身手？

  還為窮鬼伸張正義！

  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

  程處亮眼神冷漠，向他走來。

  「踏！踏！踏！」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口上，讓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崔澤凡，還反了天了？竟然敢向我動手？」

  程處亮一巴掌狠狠拍出。

  「啪！」的一聲！

  崔澤凡臉上赫然出現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臉蛋瞬間變得通紅，嘴角微微抽搐，顯然痛到極點。

  他捂住滾燙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你……你竟然敢打我？」

  程處亮身形閃動，一個健步出現在他的面前，甩手一巴掌抽到他的另一面臉上。

  「啪！」的一聲！

  臉蛋上又出現五道鮮紅的指印，一絲鮮血從崔澤凡嘴角溢出。

  「我又打你了，你能怎麼樣？」

  程處亮冷冷說道。

  長樂公主眼睛放光，「還沒看出來，程處亮還是長得蠻帥的！」

  「你……你……我崔家會報復你的！」崔澤凡捂住嘴巴，怨毒地說道。

  「看來你還不服！」程處亮上前，巴掌甩開，左右開弓，很快把崔澤凡揍成了一個豬頭。

  「服不服？」程處亮問道。

  「不服！程處亮你給小爺我等著，總有一日，小爺把你大卸八塊！」崔澤凡嚎叫著。

  「啪！」的一聲！

  一個耳光聲重重響起，崔澤凡的臉上已經不是出現五個手指印這樣簡單，而是整個臉頰都腫脹起來。

  「服不服？」程處亮繼續問道。

  「不服！」

  「啪！」的一聲！

  崔澤凡臉上再次中掌，鮮血和淚水混雜在一起，流了下來，染紅了地面。

  他仰面朝天跌倒在地，摸著臉頰咬牙切齒：「程處亮，此仇不報，我崔澤凡誓不為人！」

  崔府管家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他抱住崔澤凡，哀求道：「少爺，你就服下軟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服不服？」程處亮繼續問道。

  「不……不服！」崔澤凡略一猶豫。

  「我讓你不服！」程處亮右腳抬起，重重一腳踢在崔澤凡腰間。

  「砰！」的一聲！

  崔澤凡貼著地面，滾出去好遠，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啊！啊！疼死我了，我的腰斷了！」

  「程少爺，別打了，我服了！」

  「程二少，求您饒過我吧！」

  「程少爺，求您饒過我們少爺吧，他再也不敢了！」崔府管家帶頭，一眾崔府扈從都跪在地上，磕頭不已。

  程處亮一皺眉。

  崔澤凡雖然可恨，但是也不能把他打死。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要注意國法。

  他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那家百姓，對管家說道：「你去問問那家百姓要不要饒過你等？」

  「好！」管家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這位老丈，是我家公子不對，誤傷了你等，還請老丈不計前嫌，饒過我家少爺，在下感激不盡！」管家對躺在地上的百姓磕頭作揖不止。

  「啊！疼死我了！」那百姓抱著腦袋扭動身體。

  管家一見，連忙掏出一錠銀子，放在百姓身前。

  「些許錢財，不成敬意，老丈還是快快治傷去吧！」

  程處亮撇撇嘴，不屑道：「這樣一點銀子就想擺平這個事，你打發叫花子呢？」

  崔府管家額頭上很快冒汗了，衝著其餘扈從高喊：「你們身上誰有銀錢，全部拿出來！」

  「是！是！」其他扈從不敢不從，連忙去掏口袋。

  最後，七拼八湊之下，崔府眾人湊了二百多兩銀子，交到老婦人手中。

  長樂公主於心不忍，掏出一個金元寶，遞給老婦人，「阿婆，快快拿上這些，去給老丈治傷去吧！」

  老婦人連忙跪下磕頭：「老婆子多謝這位郎君和小姐，兩位真是金童玉女下凡，老婆子定然給二位日日上供，月月上香！」

  長樂公主臉色一紅，嬌斥道：「瞎說什麼？本公子是男兒身！」

  老婦人一愣，連忙點頭，「對！對！是男兒身，老婆子多謝這位小郎君，小郎君心地善良，一定是有大福氣之人！」

  「程少爺，我們……我們可以走了嗎？」崔府管家顫巍巍問道。

  「滾吧！日後再讓我聽說你欺男霸女，定斬不饒，縱然有崔府庇佑，那也不行！」程處亮冷聲喝道。

  「是！是！我家公子日後定然棄惡揚善，做一個好人！」崔府管家應諾連連。

  圍觀的百姓對程處亮的行為連連稱讚。

  「程小郎君真是我等百姓的救星，你不僅救治了受苦的百姓，還懲治了惡人，您的恩德，我們永遠銘記在心！」一位中年漢子跪在地上，淚水滑過他的臉頰。

  一名婦人也是連聲讚嘆，聲音中充滿了對程處亮的崇拜：「程少爺真是我們心目中的大英雄，您的正義和仁愛，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和未來！」

  「程小郎君武藝高強，簡直人間罕見！」一個老翁讚嘆道，眼中滿滿都是感激之情。

  ……

  看著崔府眾人連滾帶爬的身影，長樂公主「撲哧！」一笑，「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阿姐，程處亮不是惡人誒！嘻嘻！」清河公主小聲說道。

  「真沒有想到，這程處亮還蠻有正義感！」

  「那我們再考察考察他？」長樂公主小聲說道，同時還時不時用眼睛從程處亮身前掃過。

  「好誒！」清河公主連連點頭。

  「程小郎君，我的弟弟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如你帶我們逛逛長安城，我們兄弟二人，定然感激不盡！」長樂公主紅著臉，微笑道。

  程處亮眼前一亮。

  天助我也！

  自己正好想找個由頭和她們多多接觸，現在機會自己找上門來了！

  太棒了！

  「好，我家就在長安城，對長安城十分熟悉，兩位郎君想去哪裡？包在我身上！」程處亮連忙點頭應道。

  「不知道這長安城有什麼好玩的？」清河公主抬頭看了程處亮一眼，隨即馬上移開。

  「好玩的？」

  「那簡直太多了！」

  「走，我帶你們去東市，保管讓你們恨不得多生兩隻眼睛！」

  程處亮大喜過望。

  想必兩人久居深宅大院，平時沒有出來玩過。

  這若論說玩，在這長安城，就沒有誰比自己更加精通在行。

  「好！那就去東市！」長樂公主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和興奮。

  好在此時三人位置已經距離東市不遠。

  三人也不騎馬，一路步行來到東市。

  這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各種攤販擺滿了大街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

  他們三人穿梭在人群中，長樂公主二人好奇地東張西望，感受著這個熱鬧集市帶來的喧囂和熱鬧。

  「誒！這是什麼？」

  長樂公主眼睛被一處攤位吸引住了。

  程處亮扭頭一看，發現那是一處捏麵人的攤位，攤主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漢，他正專注地捏著一個個神態各異的面人。

  面人各個栩栩如生，似活得一樣，它們或喜或悲，或怒或嗔，兩位公主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再也移不開目光。

  老藝人見狀，立刻起身招呼：「三位郎君，來一個吧！不像不要錢！」

  長樂公主和清河公主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驚喜。

  「好！給本……給我們兄弟一個捏一個！」

  「不知三位郎君要捏什麼？」老藝人微微笑道。

  「本……我要一直可愛的小猴子！」長樂公主開口說道。

  清河公主沉思半晌，說道：「那我就要一對天上飛的大雁！」

  「您呢？」老藝人看向程處亮。

  程處亮看著兩人出神。

  長樂公主「撲哧！」一笑。

  「程小郎君！程小郎君！」清河公主輕聲呼喚道。

  「啊！」程處亮回過神來，面上微微尷尬。

  「不好意思，在下失態了！」

  「程小郎君，老丈問你要捏什麼？」清河公主小聲說道。

  程處亮微微沉吟，「給我們三個捏一個群像，就像現在這樣！」

  說著，他站在二人中間，一邊一隻手搭在二人肩膀上。

  長樂公主和清河公主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但是奇怪的是，二人都沒有躲，而是任由程處亮摟住她們肩膀。

  而那老藝人則飛速地捏了起來。

  一炷香以後。

  小猴子，大雁，三人群像完成。

  「啊！太像了！」長樂公主拿起小猴子，眼睛放光，高興地歡呼雀躍。

  「真棒！」清河公主也興奮異常。

  「阿……兄，你這個真漂亮！」

  「是啊！阿弟這個也很好看！」長樂公主回答道，眼中閃過絲絲感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玩耍了！

  今日有程處亮陪伴，心情竟然出奇的好！

  這種感覺真好！

  無拘無束又被人關愛！

  她都有一絲不舍了！

  程處亮拿過三人像，端詳半晌，揣在懷中，看向老藝人：「多少錢？」

  「二十文！」老藝人微微一笑。

  「哇！那麼便宜！」長樂公主驚叫起來。

  程處亮掏出一塊五兩銀錠，交到老藝人手中，「不用找了！」

  老藝人連忙擺手：「那怎麼行？」

  他翻弄半天，一臉尷尬：「這位郎君，老漢這裡找不開，不如郎君到對面店鋪換一下？」

  程處亮擺擺手，「不用這樣麻煩，你把你這裡的所有面人都給我打包吧！」

  「好嘞！」老藝人欣喜萬分。

  走在大街上，長樂公主和清河公主拿起一個個面人左瞧瞧右看看，愛不釋手。

  這時，王柏榮兄弟迎面而來。

  「程少爺，我們找的你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