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皺眉。
阿史奴公主?
不好!
若是讓她死在大唐,少不得會引來兩國爭端,甚至直接引發戰爭!
前幾年頡利兵臨渭水對岸,那份屈辱,可謂刻骨銘心!
不行!
一定要救治阿史奴公主。
「諸位愛卿,對於救治阿史奴公主,誰有良策,說出來朕重重有賞!」李世民沉聲說道。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無奈。
「陛下,我等又不是大夫,對於治病實在無能為力!不如發出皇榜,我大唐人才濟濟,想必定然有高人奇士為陛下分憂!」
李世民略一沉吟,點點頭,「准了!」
程處亮策馬上前,對李世民一抱拳,「陛下,末將略通岐黃之術,說不定可以為陛下分憂!」
「你?」程咬金大眼睛一瞪。
「你懂個屁的醫術,你只會吃喝嫖賭,鬥雞溜鳥,哪有什麼本事治病救人!」
自己這個兒子會醫術,打死他都不信。
恐怕連最基本的藥方也開不出來,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簡直是找揍!
「大帥,你怎么小瞧人呢?你兒子我天生無師自通,治病救人,小意思啦!」程處亮眉頭緊皺,不服氣道。
「你還敢頂嘴,看老子大耳刮子扇你!」說著,程咬金跨上戰馬,直衝程處亮而來。
程處亮當然不肯當面被老子揍,慌忙策馬逃命。
父子兩個一個逃一個追,玩了一個不亦樂乎。
房玄齡看了他們一眼,對李世民叉手一禮,「陛下,這程家二郎總是出人意料,說不定他真有辦法救治阿史奴公主,不如給他機會試一試?」
李世民沉吟片刻,點點頭。
看了著活寶似的爺倆,李世民喝道:「夠了知節,給朕滾回來!」
「是!」程咬金一聽,立刻麻溜地策馬回到李世民身邊。
程處亮對李世民抱拳施禮,「陛下!」
「程二郎,你可有把握救治那阿史奴公主?」李世民咪起眼睛。
程處亮點點頭,「微臣要看看具體情況。」
「好,朕給你機會,若是救治成功,重重有賞!」李世民擺擺手,「起駕!」
「諾!」
一行人前呼後擁,朝驛館而去。
驛館內,一眾太醫急得團團轉。
「張太醫,這公主病情如何?」李世民步入驛館,滿臉急切。
張頌文擦擦額頭汗水,對李世民叉手一禮,「稟陛下,阿史奴公主舟車勞頓,身體脫虛,又患得是腸癰之症,怕是…怕是今晚必死無疑。」
腸癰,即急性闌尾炎在古代的稱呼。
由於古時不能作外科手術,所以為絕症。
「必死無疑?難道眼看東突厥公主死在我們這裡嗎?」長孫無忌怒斥道。
「這阿史奴公主若是死在這裡,怕是東突厥大軍,又要南下了,我大唐必定生靈塗炭!」房玄齡擔心地說道。
李世民眉頭一皺,怒斥道:「朕養你們這些御醫是做什麼吃的?若是引起兩國紛爭,朕必定拿你們是問!」
「陛下,此病自古就是不治之症,微臣…微臣實在無能為力啊!」張頌文連連作揖道。
「若是隨意醫治出了問題,怕是東突厥大汗更加震怒,我大唐必定大禍臨頭!」
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這東突厥公主死在大唐,定然引東突厥提四十萬鐵騎南下。
朝廷不能抵擋,大唐勢必毀於戰火。
戰火蔓延後,而大唐朝廷必定有求於我世家,我世家的地位肯定一再提高!成為大唐超級權貴!
哈哈!
到那是,我也弄幾個公主郡主玩玩!
這事,想想都爽!
現在就用這個藉口弄死東突厥公主!
是非成敗,就在此時!
程處亮冷嗤一聲,「疥癬之疾而已,至於說得那麼嚴重嗎?」
張頌文抬頭打量程處亮一眼,見他並非朝堂重臣,不由冷嗤一聲,「你懂個屁!腸癰自古就是不治之症,東突厥自然有明白之人,若是胡亂醫治,責任就會被扣在我大唐頭上,若是引起兩國紛爭,你擔負的起嗎?」
不好!
這小子是誰?
竟然妄圖阻撓我的計劃實施,若是被他救治東突厥公主,就不太妙了!
一定要弄死他!
「呵!無能就是無能,還說得冠冕堂皇,你們治不了不代表別人也治不了!真是蠢笨如豬!」程處亮撇撇嘴,不以為然道。
「你是何人?驛館重地豈容你這無知小兒在這裡撒野!快給我滾出去!」張頌文氣得鼻子好懸都歪了。
「在下程處亮,盧國公二公子也!」程處亮冷哼一聲。
不料那張頌文嘀咕一聲,「泥腿子國公而已,又怎能和我世家相提並論!」
「你說什麼?」程處亮攥緊拳頭,「有種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治病救人要緊!」李世民擺擺手。
這張頌文背後是世家王氏,實力不容小覷,若兩人真起了衝突,程處亮未必會占的便宜!
而世家和皇權自古就是死對頭,張頌文等人自然也明白,所以縱然張頌文沒有那個陰險的計劃,他也會才對勛貴出身的程處亮處處針對。
「張太醫,程二郎,你們說這病如何治療?」李世民皺皺眉頭。
「啟稟陛下,此病無解,只能眼睜睜看她疼死!」張頌文說道。
「無知鼠輩,此病只需開膛破肚,把壞掉的部分切除,即可痊癒!」程處亮沉聲說道。
李世民還沒說話,張頌文卻跳了起來。
「這開膛破肚分明就是殺人嘛!陛下,這程二郎居心叵測,意欲挑起兩國爭端,微臣懇請陛下斬了此人!」
「對!陛下,這腸癰自古就是絕症,這程處亮在這裡大放厥詞,實乃沒安好心,還請陛下把這廝關入死牢,秋後問斬!」太醫王世安連忙附和道。
「陛下,給我小半日時間,定能救活東突厥公主,如若不能……」程處亮的話還沒有說完。
張頌文馬上接口道:「若是你沒有做到,就從這裡跪著爬出去,繞驛館一圈,再學三聲狗叫如何?」
「你……」程處亮眼睛眯起。
看來這廝定然是恨自己入骨,想把自己置於死地呢?
也罷!
那我就教訓教訓你如何做人!
「張太醫,若是我做到呢?你也從這裡跪著爬出去學三聲狗叫嗎?」
「開膛破肚,血液飛濺,人豈非血流不止而死?刀割其肉,肺腑受損,又如何存活?」張頌文瞪著眼睛大吼道。
「廢話少說,敢還是不敢?」程處亮冷喝一聲。
「和他賭!」王世安怒喝道。
「那分明是番邦邪術,有辱斯文,他輸了,我等就等著看他學狗爬狗叫,豈非更好!」
「哼!得罪我們世家王氏,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世安兄所言極是,就這樣辦了!」張頌文點點頭,看向程處亮,「我跟你賭了!」
「好,陛下請給我們做個見證,若是誰輸了,可不許耍賴!」程處亮對李世民叉手一禮。
「二郎,你可有十足把握?」李世民眉頭一皺。
若是二郎輸了,丟的可是勛貴的臉面,那世家賊子,氣焰就更加囂張了!
「沒問題!十成把握!」程處亮拍拍胸脯,自信地說道。
「好吧!」李世民點點頭。
若是能夠救治阿史奴公主,自然極好!若是二郎真輸了,自己定然護他周全,不讓世家羞辱他罷了。
左右無非出點銀錢罷了!
「來人,準備筆墨!」李世民擺擺手。
「遵旨!」
片刻以後,字據寫成,程處亮二人分別畫押,賭局成了。
「程家二郎,你就等死吧!」張頌文看著程處亮冷哼一聲。
「哼!」程處亮沒有理他。
急性闌尾炎,一個小手術而已。
自己身負外科手術技能,做這樣一個小手術,豈非手到擒來!
這場賭局,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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