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有著夢境中上千年的穿越經歷，是真真正正的接觸過歷朝歷代的名醫的，是真正見證了中醫發展的，所以在這方面，方彥是很有發言權的。

  中醫之所以難學，不能群體量化，是一個很大的因素，因為不能像西醫那樣生搬硬套，不能看著師父操作完全的去借鑑學習，還要靠自己的領悟。

  即便是望、聞、問、切，醫生的水平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是不同的。

  就說切脈，患者的年齡不同，體質不同，判斷也是不同的，切脈的時候更是要採用不同的方法，所謂舉、按、尋等。

  這些東西，即便是發明出來的脈診儀其實也是代替不了的，脈診儀最多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參考，而不能完全的去帶入。

  也正是因為經歷過，見識過，也思考過，所以方彥在這方面的認識確實很深刻，很全面。

  「譚教授，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女同學問譚慶雲。

  「我.......」

  譚慶雲張了張嘴，他很想補充，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補充什麼。

  其實真要說，譚慶雲也不是不能說兩句，可說出來的只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或者說真的只是在給方彥查漏補缺了。

  真要是如此，那說和不說，意義其實並不大了。

  這就好比方彥寫了一篇很精彩的論文，譚慶雲最多只能挑出幾個錯別字，這樣的補充，對譚慶雲來說，還不如一聲不吭。

  課堂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快過去一半了，可譚慶雲卻覺得，自己就像是背景板，今天完全是給方彥當主持了。

  是的，這會兒，譚慶雲真的就像是主持人，充當著主持人的角色，主要表演者反而是方彥。

  剛進教室的時候，方彥說他給譚慶雲捧哏，可這會兒，明顯成了譚慶雲給方彥捧哏了。

  人們常說，說相聲，三分逗七分捧，可往往最出風頭的，往往都是逗哏演員，而不是捧哏。

  而且，三分逗七分捧這句話，本就是相聲行裡面傳出來的，一方面，捧哏確實不容小視，另一方面，這其實也是為了照顧捧哏演員。

  要不，為什麼大多數演員，還是喜歡當逗哏？

  誰特麼不想當主演？

  無論把捧哏說的多重要，哪怕是一分逗九分捧，逗哏依舊是男一，捧哏依舊是男二。

  「方醫生在這方面見識確實不凡。」

  譚慶雲笑著道：「到底是年輕人，和你們有著不少共識，這方面我是比不了。」

  這會兒，譚慶雲只能給自己找藉口了。

  「好，下面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繼續詢問。」

  譚慶雲說著補充道：「機會難得，最好是大家在學習中遇到的一些比較具體的困難，亦或者一些困惑之類的。」

  這種概念性的東西，譚慶雲覺的自己可能真比不上方彥，所以打算把問題限制一下，儘可能限制在一定範圍內，這樣的話，他就更擅長了。

  作為江州中醫大的教授，譚慶雲也經常在學校給學生上課的，這方面，他自問肯定要比方彥擅長。

  通過這麼會兒，譚慶雲算是看明白了，方彥這種年輕人，就擅長概念性的東西，侃侃而談，不是他能比的，年輕人，思維活躍，腦子確實比較跳。

  「譚慶雲看樣子還是不服氣呀。」黃正良笑著道。

  「看上去譚慶雲和方醫生好像有矛盾，今天這個場面應該是譚慶雲有意為之，但是卻好像有點失控了。」徐近良說道。

  「不是好像失控了，是註定要失控。」

  黃正良道：「和方醫生打交道，想要按照方醫生按照你的節奏走，異想天開。」

  說著，黃正良不由的想起了傅學真第一次和方彥見面時候的場景，原本還說的好好的，傅學真也就是有意無意的提了一下傅家，方彥就馬上翻臉了。

  其實傅學真當時的一番話，換了任何人過來，都不會覺的什麼，傅學真說的也是事實，傅家確實了不起，可方彥卻不會給傅學真面子。

  傅學真明面上是說傅家，實際上就是威脅，這種威脅，是方彥最不喜歡的。

  之後傅宏盛見方彥的時候，也有黃正良跟隨，黃正良甚至有點慶幸，傅宏盛真的醫德人品都不錯，要是傅宏盛還是當時傅學真的態度，可能方彥和傅家真的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吧？

  方彥現在是慶州省保健局的專家，只要田老闆還在慶州，傅家暫時也拿方彥沒辦法，可以方彥的年輕和潛力，真要成長起來，那可就是傅家的大敵了。

  或許傅宏盛都會睡不著覺吧？

  「譚教授、方彥學長.......」

  同學們再次開始舉手，提問問題。

  譚慶雲擔任了主持的角色，確實占了便宜，可以根據問題選擇他先說或者讓方彥先說，可無論是什麼問題，無論是誰先說，譚慶雲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方彥先說，基本上譚慶雲就沒多少能補充的，譚慶雲先說，無論譚慶雲多麼絞盡腦汁，方彥都能在譚慶雲的之後再次說出各種觀點.......

  呂豐民都已經不忍直視了。

  譚慶雲在方彥面前，完全就是被吊打，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等一節課結束，同學們中途休息的時候，譚慶雲找到呂豐民。

  「呂主任，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後半場就交給方醫生了，真是對不住了。」

  「理解，譚教授好好休息。」

  呂豐民還能說什麼？

  別說譚慶雲了，換了誰來，可能都扛不住，這還有一節課呢，譚慶雲真心不想再做背景板了，還不如找個藉口走人，眼不見，心不煩。

  譚慶云：「.......」

  不是，呂主任你這個理解是什麼意思？

  原本譚慶雲還以為呂豐民會關心的問他幾句呢，結果呂豐民來了一句「理解」，瞬間就把譚慶雲整不會了。

  再回想起昨天呂豐民的態度，譚慶雲若有所思，難道說昨天呂豐民其實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場景，是照顧他的面子？

  想到這個可能，譚慶雲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胸口，只覺得有點窒息，好像喘不過來氣了。

  「譚教授，沒事吧？」

  這一下可嚇壞了呂豐民，急忙關心的問，難道譚慶雲真的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