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進去,任老都在給林言介紹來賓。
「這位是平南王的女兒,扶風郡主,平南王是個武王,常年在邊疆帶兵打仗,而郡主則是聖上為了防止平南王叛變而留在燕京的人質。」
林言感慨:「生在王室,好像也沒那麼美好。」
「這位是陸大人,當朝丞相。」
「這位是……」
他一路介紹過來,人實在是不少。
林言猜測,這個寧王,估計也沒少跟商人往來,畢竟此番宴會,來的商人非常之多,其中也包括孔家父子。
只不過,此番二人灰頭土臉,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在府內逛遊了半天,也沒有人來跟他們搭上一句話。
大家都知道他得罪了任老,又遭蘇公公冷臉置之,已經是兩顆沒有任何用處的棄子了。
再加上平日裡他們飛揚跋扈慣了,對誰都不客氣,此時更沒有人願意向他們伸出援手,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
他們自己不覺得尷尬,林言都要替他們尷尬了。
除了他們,另一個熟面孔,便是蘇德全,他依舊是趾高氣昂的嘴臉,坐在一邊兒喝茶,用一種看蘿蔔白菜的眼神掃視眾人。
看他的氣色似乎也不太好,受了皇上批評,估計這幾天過的也不怎麼舒坦。
當他瞥見林言和任老的時候,下意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本來想直接忽略過去,結果任老直接拉著林言走了過去:「蘇公公,別來無恙啊。」
蘇德全那眼神兒,像極了村裡頭嚼舌根被人發現的婆子,臉上的表情輪換了一番,才掛上笑:「任兄,氣色不錯,身子恢復的如何了?」
「托你的福,舊疾復發,沒那麼容易好。」
「哎呀,我東廠前些日子還收了幾根千年人身呢,你要早說,我就帶過來送給你,也好補補。」
「蘇公公真是客氣,我怎麼好要你的東西?」
「任兄畢竟跟我是舊相識嘛。」
「唉,我也不敢跟蘇公公攀關係,畢竟,拿了公公的東西,就等於欠了公公的命啊。」
林言聽著兩個人的對話,頓時是脊背發涼。
這頂級加密陰陽怪氣,實在是厲害,感覺每句話都是在對方的理智筋上跳舞,就看誰先把誰給激怒。
宮廷的明爭暗鬥,果然不是蓋的……
「這位就是那天的林……哎喲,你看我這腦子,總是記不住人名兒。」蘇德全的目光投向林言。
林言只能恭恭敬敬的說:「回公公的話,草民林言。」
「哦,林言啊,任兄是真的賞識你,你以後可得跟著他好好干。」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林言:「那是自然。」
「對了,我聽說,今天拍品裡面有一塊九龍玄鐵,不知道價值如何,任兄應該很感興趣吧?」他說:「林言,到你表現的機會了。」
說完,他將手往小太監的手上一搭,七扭八歪的走進了室內。
任老哥林言對視一眼。
「他果然不安好心。」他說。
「不就是想試試我的財力嘛,您放心,絕對不會丟臉。」
「他的官餉不少,再加上暗地裡偷偷拉扯商人,家底十分雄厚,你可別逞強。」任老囑咐道。
「放心,我有數。」
人越來越多,宴會也基本上要開始了。
「任叔。」兩人正往人群里走,一個女子驀然擋在眼前。
她雖然叫了一聲任叔,但是視線卻一直在林言身上遊走,時不時露出滿意的目光。
「千雪公主,你不快進去,在外面做什麼?」
「這不是聽說你帶了個也偶意思的人過來,特地看看嘛。」
「姑娘家家的,言語怎能如此輕浮隨意,趕緊進去吧。」
被稱作千雪郡主的女孩兒,不悅的撇了撇嘴,聽話走進室內。
眼前是一張張的桌子,以及基本坐好的王宮貴胄。
林言默默打量著千雪公主。
她卡上去像是二十幾歲比任然看起來略大一些,但眉眼之間的稚嫩卻更加多,行為談吐看上去就像個被富養長大的女孩兒。
他本以為任老會像介紹之前那幾位一樣,介紹她。
可沒想到,對與她,任老一句話也不說。
林言只能主動問:「任老,這位千雪郡主是?」
「她啊,是皇上的第二個女兒,在聖上十二位兒女當中,唯有兩個女兒,其他的都是皇子。」
「原來如此啊,那這兩個女兒,大抵是不受寵的?」
「自然,皇室最看重血脈延續,女子自然是不受寵,千雪公主作為長公主倒是還好,可憐了那位小公主,是個宮女所生,是個庶女,皇帝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那真是太可憐了……」林言咋舌:「說起來,為什麼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位千雪公主?」
任老迅速否定:「不可能,她常年舊居宮中,從不出來亂跑,你沒進過宮,不可能見過她。」
「我的確對她的樣貌沒有印象,但是聲音卻很熟悉。」林言皺了皺眉。
任老深深的看著他:「聲音本就容易相似些,只有容貌才是獨一無二的。」
「看應該是我記錯了吧。」林言撓了撓頭,沒有多在意。
畢竟他一天要見的人那麼多,也沒辦法把所有人都想的清清楚楚。
「諸位,久等了。」
正思索著,一個男人沿著寬大華麗的刺繡地毯,站在眾人中間。
「參見寧王殿下!」
眾人起身,齊齊行禮,林言也跟著彎下腰去。
這裡的人雖然個個顯赫,但除了千雪公主,好像沒有人身份比寧王高,所以每一個人都對著他行禮。
「好了,起身吧,今天我帶了一些非常不錯的好貨,想必有些人已經打聽道今天的東西了,總之呢流程都一樣,諸位請盡情的選擇自己中意的藏品。」
任老說,這宴會來的大多數人,都只是為了抱一下寧王的大腿而已。
雖然他沒有什麼野心,未來也不太可能繼任皇帝,但畢竟是整個皇室最容易抱上的一條大腿。
可以說,每一個入朝為官的人,都樂意先從他開始接觸。
林言明白,任老帶他來,就是為了讓他也打卡一下寧王這條大腿。
他決心接下來要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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