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浩臣斜睨著林言和任老。
感覺事情變得有點兒棘手了。
雖然他不服,但畢竟任老有點兒身份在。
他曾是軍機處掌管軍械的大官,如今年事已高,方才安心在府上靜養,同時執掌武器供應。
在朝廷當中,有不少親信和敬仰他的人。
別說孔浩臣不敢動他,就算是他爹孔忠也不敢。
有他擋在前面,孔浩臣沒有一點兒辦法,可是,今天都已經干到這地步了,不出個結果,他心裡不爽。
「林言,你真沒種,拿個老頭兒來壓我。」
「你莫名其妙想闖入我的地盤,我還沒說你,你倒是怪上我了。」
「少說廢話,你等著,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他拉過一個小廝對他說道:「告訴我爹,林言拒不配合調查,把任老給請來了!」
「是。」
小廝一拱手,連忙跑走。
任老面色雖然保持凝重,但是,心情卻很愉悅。
他想看看,這次能不能把那個人給炸出來……
官差們還是將林言這一畝三分地團團包圍,引來大量的人圍觀。
「你說,這店老闆,竟然敢向敵國走私兵器,這不是赤裸裸的叛國嘛!」
「這個任老為什麼還護著他啊,這不太對吧?」
「搞不好這兩人是勾結在一起的,這也太可怕了,咱們東安國最大的武器供應者,竟然是賣國賊!」
「這種吃裡扒外的人一定要殺頭!」
「對,殺頭!」
他們叫嚷著,將藍菜葉子,臭雞蛋,往林言跟任老這邊扔。
「您先進去吧。」林言擔心任老。
而任老卻搖搖頭:「鬧吧,事情鬧的越大越不好收場,我倒要看看他們最後怎麼處理。」
林言明白,任老想把這個坑再挖的大一點兒,一口氣讓孔家萬劫不復,看樣子,薑還是老的辣啊!
孔忠那邊很快收到消息,他很驚訝任老竟然膽子那麼大,敢做通敵的買賣,這可是死罪。
他再三確認,興奮不已!
要知道,這個姓任的曾經在朝堂上多次出言辛辣,帶頭反對那位大人的諫言,如果這次能把他給拔掉,相信,他孔忠一定會大受賞識!
「備馬車,我要進宮一趟!」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圍觀帶人看也看累了,叫也叫累了,於是緩緩散去。
那群官差被孔浩辰邀請到醉春樓吃飯,那是好魚好肉的伺候著,畢竟等林言進去了,就指望著他們給他點兒苦頭吃!
而林言那邊,則是蕭金雅帶了些吃食過來。
結果,吃完了,人也被扣下不讓走。
等到孔忠來的時候,林言、任老和蕭金雅就坐在還沒修繕完成的酒樓門口,吃吃喝喝,倒是悠閒。
但他看見了任老衣服上被人砸上的污漬。
臉上瞬間多了一抹笑容:「喲,這不是任老嘛,怎麼在這兒坐著了?」
「爹,林言私藏兵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奈何任老不願意相信,阻攔官差大哥們進去搜查,我一個晚輩,也不好說啥,只能把您叫來了。」
這孔浩臣,雖然語氣為難,但表情上卻是十分得意。
父子倆一唱一和。
孔忠說道:「任老,您還是應該要拎得清才對啊,他是個賣國賊,您護著他,就相當於共犯,這個罪名不輕,您還是考慮清楚吧。」
「他有沒有通敵叛國,我很清楚,你不必說這些。」
「您很清楚?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懷疑一下,您……」孔忠笑意不達眼底:「哎呀,這我可真不敢亂猜。」
任老不怎麼理會他。
他自知沒趣,便收斂了一切表情,冷聲說道:「任老,我們也是為東安國的安危辦事,請您不要再繼續阻攔,否則……」
「否則怎麼樣,你敢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這……」
「他不敢,我敢。」突然,一個細腔細調的聲音傳來。
轎子停下,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扭捏走來。
雖然生理的基礎構架是男性,但他看上去除了那張又老又丑的臉之外,根本沒有男性特徵。
林言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畢竟以前都是在電視劇里看見公公,這是第一次見到活的!
「蘇公公,您來了。」孔忠狗腿的上前扶人。
蘇德全一步一步走到任老跟前,每一個動作仿佛都精心設計過,那是相當的做作,他的眼睛,永遠是半垂著看人的,顯得特別趾高氣昂。
但在林言看來,這並不能體現他的身份高貴,只能讓人覺得他眼睛好像不太舒服……
「嗯,我來瞅瞅怎麼回事兒。」他說話拿腔拿調,直捅的人耳膜發疼。
蘇公公的目光緩緩落在林言身上:「就是你,私藏兵器打算運往敵國?」
「回蘇公公的話,草民從未做過背叛東安國的事情,請公公明察。」
「哼。」
蘇德全看他的眼神滿是鄙夷:「既然你沒做,為什麼不肯讓人進去搜查?」
「因為我不願意遭受這種無妄之災,也不想被人騷擾。」
孔忠唾沫星子滿天飛:「你少在這兒找藉口,就是心虛而已,現在蘇公公都來了,你還敢藏著掖著嗎?」
「剛剛勸你們不聽,我告訴你,現在事兒可就大了,要是被搜出來什麼,你就等著被砍頭吧!」孔浩臣興奮壞了。
他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林言被抓走!
「蘇公公,草民用自己的良心擔保,絕不曾做過叛國之事。」林言看似是在為自己辯解,其實是在給對方機會。
如果再不抽身,在場的都有苦頭吃。
然而,事情已經推進到了這一步,沒人相信其中並無蹊蹺。
蘇德全白了白任老:「任平生,你跟你鬥了一輩子,沒想到老來老,果真糊塗了,做事竟然做的那麼不仔細。」
「我什麼都未曾做,蘇公公何出此言?」
「唉,從前你就喜歡裝傻充愣,誰知道,聖上就喜歡你這股勁兒,讓你一直壓我一頭。」蘇德全緩緩說道:「可惜這次,裝傻也沒用了。」
「是麼,看樣子這麼多年你都還不了解我。」
「哦?是嗎?」蘇德全笑的變態又猙獰。
下一秒,他揮出去手:「來人啊,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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