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油紙包里的東西滑到提前準備好的盤子裡。
裡面是帶有湯汁的醃製肥牛，因為放了一段時間，脂肪有點兒分層。
不過看上去倒是一點兒沒壞，而且聞起來味道也很純正。
林言見那幾個商會老頭兒趁著脖子張望，乾脆直接把東西遞到他們面前：「各位請過目，這東西壞沒壞，一目了然。」
他們幾個將那盤子預製菜傳看了一番。
等傳到吳浪的時候，他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仔仔細細，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這份肥牛，無論是湯汁還是肉質，都很正常，正常到像是只放在冬天的地窖里兩日而已。
「明明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不可能不會壞啊，就算你醃製的時候加了很多鹽，也不可能！」他目眥欲裂，抓起另一個人手上的預製菜包，奮力撕開。
湯湯水水帶著肉和菜葉一併灑在地上，依舊是看起來非常新鮮。
「撕拉，撕拉……」
他一個接一個的撕開別人手上的預製菜包，很可惜，沒有看到他想看的場景，打開的每一袋都沒有也一點兒腐壞跡象！
「為什麼，這根本就不可能。」他還是不敢相信，按著林言的肩膀拼命質問。
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如果是私下裡跟林言對峙輸了，那倒還好。
關鍵是，他撒潑打滾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還驚擾了縣令大人，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放了整整半個月的菜竟然還能標尺到如此新鮮的地步，新鮮到，他連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為什麼。」吳浪目光渙散，不停重複著這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林言當然不會告訴他，這預製菜里的山梨酸和苯甲酸堪稱食品界的福馬林，對於防腐起到絕度的作用，再加上密封保存，再放一段時間也沒問題。
當下，他拉過一把椅子坐著：「來吧，爺爺我已經準備好看你磕頭了。」
吳浪痛苦萬分，他指著後面那群人說：「此事也有他們的份兒，磕頭，讓他們來，我有錢我給你錢！」
那些人一聽，不樂意了：「吳浪，你啥意思？當初不是你張羅著讓我們先別拆開這預製菜留著來鬧事的嗎，我看您是貴人多忘事了！」
「就是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少拉我們下水。」
林言身體向前探了些，用胳膊支著：「不好意思啊吳掌柜，雖然你們大家都參與了，但是我現在呢，就想看你下跪，學狗叫，其他人沒興趣。」
「你……」他又氣又急。
但凡沒有知府跟縣令在場，他都會考耍賴擺脫懲罰。
他看向在座的其他人，苦苦哀求：「求你們幫幫我，求求你們誰幫幫我，我有錢，有的是錢，只要幫我，我就會把錢給你們。」
好可憐啊。
像一條喪家之犬。
林言看著他抓瞎的樣子，感覺分外好笑。
「哦，忘記給吳掌柜引薦了，在座的除了知府大人以外，還有周邊各縣的商會管事，沒有一個人稀罕你那點兒錢，你可以看不起我跟許掌柜，但你別忘了，你自己也就只是個破賣糕點的而已！」
一番話下來，說的吳浪懷疑人生。
他從來都沒感受到過自己跟別人如此大的差距……
一粒沙子還想翻了天，可笑至極。
這時候，那些商會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他們也沒想到半個月的菜餚可以一直不腐壞！
剛才他們那幾句挖苦，簡直就像是在自個兒臉上扇巴掌，所以不說話是他們最好的自保。
眼看著吳浪杵在那裡一動不動，林言不耐煩的提醒：「你還在等什麼呢，趕緊的啊!」
那麼多天，他像個癩蛤蟆一樣，擱酒樓門口擺攤，今日不過是他自作孽的報應而已，況且又要不了他的性命。
林言覺得自己已經相當仁慈了。
「快點兒磕頭啊，磨磨蹭蹭的。」
「就是，今天看不到你下跪，我咽不下這口氣！」
「快點磕頭！」
原本還站在他那一邊的人，因為方才那一手背叛而徹底倒戈，一個兩個都像是催命鬼一樣。一張張憤怒的臉盯著吳浪，讓他腿軟到整個人滑跪在地上。
沒有辦法，自己承諾的事情，哭著也要做完……
「旺，旺，旺！」
他一邊學狗叫，一邊磕頭，磕完之後，著急忙慌的爬起來，拼命跑走。
跟著他來的那些人，也紛紛作鳥獸散。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那群人轟轟烈烈的來，灰頭土臉的走。
商會老頭兒們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們算是見識到林言做事的果決和毫不退讓，心裡下意識有點兒不敢招惹他。
而林言，則迅速恢復笑臉，就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真不好意思，耽誤各位時間了，關於用餐的事情，還有意見嗎？有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不不不，沒有！」
幾個人搖頭搖的活像撥浪鼓。
林言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那我接下來就給大家介紹一下預製菜，剛才打開的那些，是我早起的作品，略有一些缺點，經過改良之後，才得到了我們的二代產品。」
破天荒的，沒有任何人插嘴。
他打開一個完成版本的包裝：
「最終成品的優勢主要體現在防腐壞時間長度的增長，以及新技術的引入，你們看，這脫水菜包，只要用水泡一會兒就會軟化變得正常，十分方便，同時也大大提高了儲存時間，接下來，我來提供成品給大家試吃。」
忙忙碌碌的上菜之後，來賓們總算是吃上熱乎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得現在平平安安坐在這兒吃飯，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只是，當他們嘗試去接受這些東西的時候，竟然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即便不是出鍋第一時間的產物，但口感卻非常一流。
就算再排斥外來商人，他們的胃袋也不會說謊。
這些預製菜的確做得很好！
看他們吃的津津有味，林言決定將話題引入主幹部分：
「如果大家都滿意的話，那就聽聽我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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