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他伸手想要觸碰她。

  姜宜靈巧躲開，平靜地嘆息一聲：「你不應該替我做決定，還要以都是為我好的藉口，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你可以帶著孩子們離開甜水鎮，可我要回去。」

  「封州很危險，胡漢已經占領了州府，萬一甜水鎮淪陷.....」

  「那我也會回去。」她所有的心血都在甜水鎮，必須回去。

  沉默許久，楚戎：「好，我陪著你。」

  「不必了。」她平靜地說。

  客棧外燃起絢爛火花，不時有歡笑聲透過大堂的窗戶傳進屋內，熱鬧的氣氛與屋中的死寂大不相同。

  她看向窗外絢爛的火光，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說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真是短，我對你還知之甚少，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因緣際會分開也是理所應當。」

  「轟」煙花在別處炸開。

  姜宜轉身想走，剛邁出去一步，身後伸來一隻手攬住她的細腰。

  「楚戎？你要幹什麼。」她掙扎了一會兒，掙不開。下一瞬身體一輕，閉上眼再睜開，她已被楚戎帶到了外面。

  他腳尖快速踏過屋頂的瓦片，二人在屋頂上狂奔自然引來了不少目光。

  「那不是姜娘子嗎？扛著她的人是誰？莫不是採花賊。」

  「磨蹭什麼快救人吶。」

  「歹人快放下姜娘子。」有人往屋頂上扔來一顆冬瓜。

  姜宜心狂跳，卻又覺得好笑。楚戎摟著她一路掉過十幾個屋頂，最後上了城樓。

  剛落地，姜宜便忍不住嗤笑出來：「堂堂西北戰神被人當成採花賊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上次說，喜歡在天上飛的感覺，現在高興了嗎？」西北有不少關於楚斷雲的傳說，說他身高九尺，氣質粗獷，殺人如麻，可現在氣質粗獷的九尺大將軍，卻在心上人面前忐忑得像個大男孩。

  姜宜乍聽這話愣了一瞬，那不過是她隨口一說，他竟真的記在心上。

  「高興個屁。」她罵了一句轉身要下城樓。

  「我本名楚斷雲，四歲習武，八歲成了武童生，十四歲上陣殺敵，十七歲封狼居胥。二十一歲時出征西北，成了他們口中的殺神，二十三歲被下毒，戰場墜馬，與三萬龍鑲軍將士一起圍困西北河谷。」楚戎對著她的背影說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一件一件告訴你。」

  她不由得不聽下去。

  「我的老師，當朝老太師周騫在我中毒後被誣陷貪墨，在流放途中遭遇暗殺。」他說到此處捏緊了拳頭，「我被將士們推出河谷後艱難回京，才得知子珉三兄妹被追殺，周大嫂為掩護他們已經身死，是楚戎收留了那三個孩子，可惜我找到他們時楚戎已經死了，我便頂替了他的身份。」

  姜宜聽著，嘆息一聲：「後來呢？」

  「後來就遇到了你，你就像專門為我出現的。」他緩步走到她身後，「我每日每日地注視著，看得久了你便住進了我心裡。」

  他從身後環住她，把臉埋在她頸窩：「別丟下我，我沒你不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