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剛剛已經告訴你了!」
我一邊回答他,抓住他的手臂。
雖然現在惡靈消失,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男人踉踉蹌蹌地起身,跟著我,一臉驚慌地沖向寺廟之外。
臨走,我對那個高僧點頭示意。
高僧卻只是看著我,沒有絲毫表示。
衝下山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著。
「什麼情況?!你到底怎麼會染上這麼多惡靈?」我抬眼看著身邊的男人。
說來奇怪,我已經累到走不動道了。
眼前的沈晚晚和男人卻連大氣兒都不喘一下。
我對他們揮揮手:「真不知道,是我的體力太差還是你們體力太好,我跑不動了,就算惡鬼來了,我也跑不動了。」
男人看一眼身邊的沈晚晚,像是有點害怕她的樣子,朝我身邊躲過來。
我笑笑,指著沈晚晚:「你看你看,晚晚,所有人都怕你,就連鬼都怕你。」
聽到這話,男人猛地轉回頭望著我:「鬼?什麼鬼?哪裡有鬼?」
沈晚晚一眼不眨地盯著男人的臉,不說話。
她抬腳就繼續向前走去:「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我對沈晚晚招手:「等一下,不是說好的,今天來找我爸嗎?人沒找到,你怎麼就要走?」
沈晚晚生氣地轉回頭:「我不知道!問你自己!」
「問我?」我歪著頭思考,「什麼意思啊?沈大王,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沈晚晚怒氣沖沖地站定:「韓大方,我看你真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
我嘿嘿笑著。
好不容易從惡鬼中逃出來,我現在當然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免不了開開玩笑。
否則,我肯定要被自己給憋死的。
「你別走啊!你走了,誰保護我們啊!」我對著沈晚晚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沈晚晚再也沒有回過話,轉彎,消失在山林中。
那個男人就這樣一直站在我的身邊,一語不發。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仰起頭看他的時候,看到了遠處山頂的寺廟。
「噯,你在這個廟裡多久了?」我問道。
男人思考了一瞬後搖頭:「我......我也不知道,自從遇見惡鬼纏身後,我就好像忘記了時間。」
我點點頭。
其實不用多問,我能理解這件事。
想起剛剛男人頭頂的傷,我開口想要問問清楚。
但想了想,男人估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問了也是白問。
我對他招招手:「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寺廟裡好像有些古怪?」
聽到我問這話,男人認真起來:「以前沒覺得,但是今天,我好像發現,寺廟裡的人比平時多了不少。」
「還有呢?那個高僧就是你師父嗎?」我問道。
男人臉上有驚訝的表情:「高僧?哪個高僧?我師父是一個小師傅。」
我一愣:「你在寺廟裡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高僧嗎?」
男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啊,如果你說的是寺廟裡的住持師父的話,
他已經離開寺院去雲遊了,聽說走了得有兩年多了。」
我突然身體有些發冷:「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寺廟裡現在根本就沒有高僧?」
「沒有啊,雖然我不記得時間,但是我肯定,我已經在這裡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所謂的高僧......」
我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
那個高僧,明明剛才沈晚晚也看到的。
但是,沈晚晚也能看到鬼,這是事實。
這寺廟實在太奇怪了,要不是為了找我爸,我一定不會再來第二次。
我看著男人,對他伸手:「拉我一把。」
「哦。」男人聽話地伸出手,拉著我的手的瞬間。
我突然全身一顫,驚訝地看著男人。
他的手非常涼,就像是沒有體溫一樣。
我下意識後退半步:「你......」
男人不解:「怎麼了?我身後又有鬼了嗎?」
我見男人神色慌張,想來,應該是剛才被惡靈襲擊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沒事,回去再說!」
我說著話,不由加快了腳步。
今天真是失敗,不但沒有找到我爸。
現在,還帶這個拖油瓶回家。
看樣子,最近我又有事可做了。
回到家後,我看到沈晚晚已經換上一身道士服,坐在客廳的餐桌前吃著冰淇淋。
我不滿地看著她。
「晚晚,你為什麼不等我?」
她一眼都沒有看我,只盯著電視裡的仙俠劇:「你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非要我等你幹什麼?」
我撇撇嘴:「說起來,今天根本沒找到我爸,你是不是又騙我!」
沈晚晚這下不高興了,扭頭,放下手裡的冰淇淋: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看向我背後的男人。
男人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低著頭,躲進牆角。
沈晚晚抿著嘴,生氣地對我說道:「就是你!經常帶人回來,這是家裡,不是你辦案子的地方!」
「噯?你......」我抬手正要跟沈晚晚說話,卻見她已經轉身離開。
我抱歉地轉頭對男人說道:「沒事,我妹妹,她一直是這樣,其實心地很善良的,別怕。」
男人哦了一聲,點頭。
我引了男人坐在沙發上。
他明顯很拘謹,看著牆上的那些道士用具,他下意識地向後躲去。
我看他的模樣,笑著說道:「看著你人高馬大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膽小的男人。」
男人抿著嘴,抬頭看著我:「以前我膽子也很大的,但是後來,自從我開始做噩夢,心裡就開始害怕......」
我認真地看著他,並幫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
男人沒有伸手去接水,而是低頭看著水杯。
「什麼噩夢?你是什麼人,可以簡單跟我說說嗎?」我問道。
儘量用溫和的聲音說話。
我想,男人應該還不太了解關於鬼魂之類的話。
我怕萬一我直接說他可能被一百多個惡鬼纏上的話,恐怕會直接當場暈厥。
男人想了想,說道:「一周前,我開始做噩夢,非常可怕的噩夢。」
「具體呢?說說看。」我循序善誘。
男人點點頭:「我叫陳大勇,今年三十六歲,是搬家公司的員工,可是,一周前,我突然......」
男人說著話,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著。
「沒事,慢慢說。」我安慰道。
這個叫陳大勇的男人看著我:「大師,我是不是病了?我師父說,可能是夢魘。」
我眯著眼睛:「你總是提到你師父,但是,剛剛在寺廟裡,我們好像根本就沒有見到過你師父?」
陳大勇搖著頭:「見過的,你還跟他說過話,你忘了嗎?」
我在腦海中不斷翻找著:「誰?」
「就是那個掃地的僧人啊,他就是我師父......」男人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明明記得,剛剛那個掃地的小和尚,根本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是我還沒有發現的糾纏點.....
我問他:「所以,按照你剛才說的,你是一周前上的山?在寺廟裡,你只見過你師父一個人?」
陳大勇想了想,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是的,是這樣的。」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不是,除了我師父,我看到很多遊走的人,他們整天無所事事,卻被香火供奉著。」
我一驚:「你說,那些惡靈被香火供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