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珩,你敢派人監視太子府?」
蘇越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陰惻惻的盯著對面的顧瑾珩。
並且不待顧瑾珩回話就連珠炮似的給他扣黑鍋。
「你府上的姨娘擅闖太子府禁地,你顧世子又能在本宮封鎖消息的情況下如此快速就趕來的現場。」
「你敢說你沒派人監視太子府的一舉一動?你敢說那姓蔣的小妾不是你派來刺探情報的奸細?」
「我沒做過的事情,有何不敢說的?」
顧瑾珩並不以為忤,沉靜地態度冷淡如常。
他視線一掃旁邊的太子妃,冷聲繼續說道,
「我顧瑾珩的妻妾,都是太子妃娘娘親自邀請而來的。」
「為人臣子,君命難違。即便妾室懷有身孕不宜出行,也還是奉命應邀而來赴宴了。」
「如今受了驚嚇母子難保了,還要被殿下污衊是奸細……太子殿下是否欺人太甚了些?」
被顧瑾珩冰冷眼神掃到的太子妃神色一凜,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
「顧世子,貴府的姨娘是自己走迷了路,擅闖禁地才……」
「蔣姨娘初來乍到不識路,難道太子府的下人也都分不清哪裡是禁地不能去的?還是說太子妃娘娘並未安排人跟著賓客盡心伺候?」
太子妃本還想說什麼,但是握在手裡的錦帕像是一根刺一樣扎著她的心。
她轉臉看了身邊的太子蘇越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路明舒這時更覺得這夫妻兩有貓膩了。
和顧瑾珩對視一眼,她已然明白了關竅所在。
規規矩矩的上前又給太子妃行了一禮,路明舒態度恭敬地開了口。
「太子妃娘娘,我們蔣姨娘的貼身帕子,還請賜還。」
她的重音落在了「貼身」二字上面。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太子妃手裡緊緊捏著的那條錦帕上面。
太子妃神情難看得怪異,連太子在看到那帕子邊緣的金線時眼神都閃了閃。
只有顧瑾珩沒去看那條帕子,反倒朝路明舒挑了挑眉。
眼底帶笑地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
無聲地在說:「娘子可真聰慧過人。」
路明舒說完話就恭恭敬敬的伸出雙手朝上,矮身平舉候在太子妃面前。
無聲地催促著太子妃趕緊歸還錦帕。
太子妃眼中閃過猶豫糾結之色,卻礙於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歸還。
「拿去還給寧安侯世子夫人吧!」
她將帕子放進身邊宮女的手中,撇開眼神一副不想多看的態度。
路明舒接了帕子,又把之前那個影衛喊過來,吩咐道:
「白芷,你去看看蔣姨娘那邊需不需要人幫忙。若是太醫們用不上你們丫鬟,你就換了姨娘身邊的紫菱出來歇口氣,你在旁伺候著。」
「是,少夫人。」
影衛輕聲應諾,又給太子太子妃都行了禮才轉身進了蔣素心那邊。
很快紫菱就出來了。
「奴婢見過世子爺,少夫人。」
紫菱一見到顧瑾珩就心生懼怕,忙不迭跪下磕頭。
「你們姨娘可醒了?」顧瑾珩問。
「還……還沒……」
紫菱頭埋得更低,聲音也蚊蠅般幾不可聞了。
「抬起頭來回話。」
顧瑾珩冷聲,「你是怎麼伺候姨娘的?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為何不跟著太子府伺候的下人,而是自己到處擅闖?」
紫菱應聲抬頭,被嚇得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回,回世子爺的話,我們……姨娘也不是故意闖入禁地的。」
想起什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路明舒,顫聲答道,
「是……是少夫人不讓姨娘跟著,姨娘才走迷了道,不小心就走到那裡去了……」
路明舒:蛤?
這也能怪她?
紫菱你也是會甩鍋的啊!
「我讓蔣姨娘自去逛的時候,她身邊有你和白芷一同伺候著,身邊也跟著太子府的下人。」
路明舒冷然出聲。
「怎麼走迷了路你們姨娘既不等太子府的下人回來,也不說讓丫鬟去找人問路。反倒支開了白芷就帶著你一個人往禁地去闖呢?」
紫菱有些心虛地避開了眼神,強自鎮定地辯解道:
「姨娘……姨娘的帕子不慎掉了,才叫白芷姐姐去尋的。並非故意支開……」
「你是蔣姨娘的貼身侍女,從小伺候的,她的物件你比白芷更熟悉,怎麼不叫你去尋,反倒讓她去呢?」
路明舒再次打斷她。
「這……」
紫菱徹底沒了話說。
路明舒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反而是將方才那條錦帕抖開,展示在眾人跟前問道:
「蔣姨娘掉的可是這條帕子?」
這條錦帕不同於一般的絲絹面料,而是厚實卻觸手柔軟的雲錦。
陽光下有種浮光掠影般的光澤流轉,封邊的金線和角落的合歡花刺繡還用了銀線。
一看都不是蔣素心一個平民女子可以用得上的規格。
路明舒默默關注著所有人的表情變化,敏銳地察覺到了上座那兩口子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而紫菱更是在見到那錦帕的瞬間,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直到南星暗中踢了她一下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這……這是姨娘的東西,但……但是……」
失神說到這裡,她又像是醒悟過來似的,突然朝太子殿下那邊瞟了一眼,然後閉緊了嘴。
路明舒已經瞭然她未完的話是什麼了。
這就是蔣姨娘的帕子,但卻不是她今天「掉落」的那一條。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能輕易示人的。
她就算要找藉口支開白芷,也不會選這樣一個會引人注目,甚至會為她引來災禍的錦帕做餌。
蔣素心到底有沒有掉帕子都是個問題。
但是她沒料到,顧瑾珩派到她身邊的白芷是個武藝高強的影衛。
不知什麼時候白芷就拿到了這條大有問題的錦帕,「聽話」地離開了蔣素心主僕的視線。
然後又在出事之後,當著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將錦帕呈上給路明舒。
「去歲金陵上貢的雲錦,數量並不多,除了宮廷御用外陛下並未賞賜臣下。」
顧瑾珩突然出聲,銳利的眼神直逼太子殿下蘇越,
「而宮中娘娘們大多用來裁衣製鞋且各有規制的花樣。金線封邊,銀絲刺繡合歡花樣的雲錦帕子,我記得,只賜給了已有後宅女眷的東宮。」
「不知這錦帕,是如何成了蔣氏的貼身之物?太子妃娘娘可能為臣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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