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爺，辛夷不眠不休多日送回了雪蓮，到府里就倒下人事不省。少夫人讓人抬他回房休息去了。」

  「那就讓他好好休息，等他醒了再好好賞他。」

  顧瑾珩點頭。

  「屬下替辛夷謝過少夫人，謝過爺！」

  等顧老夫人和侯夫人王氏那邊得到消息派人過來詢問的時候，顧瑾珩已經帶著路明舒等人又回到了疏朗居。

  「祖母，您別聽下人們碎嘴子謠傳。我確實是奉陛下之命出京去公幹了，要是發病了哪能有這好臉色？」

  顧瑾珩親自到老太太跟前去解釋。

  顧老太太將他渾身上下仔細看了好幾遍，發現他確實面色如常不像以往病發時慘白虛弱的模樣，才放下心來。

  「那些嘴巴不嚴的，全都打發出去吧，不然以後總會壞事。」

  老太太同路明舒說道。

  「好的，祖母。孫媳回去就好好兒整頓一番。」

  三人都心知肚明，會盯著顧瑾珩和路明舒的言行，到處傳遞消息的下人，基本都是侯夫人王氏那邊的人。

  整個侯府的人事管理都抓在王氏手裡。

  雖然前院和世子後院這邊伺候的人都是顧瑾珩親自挑的或是路明舒娘家帶來的。

  但是守門灑掃做雜事的婆子丫頭小廝等也都是侯府一應採買來王氏分配的。

  再者寧安侯府家大業大，僕婦下人何其多，總免不了會有被收買利用吃裡扒外的。

  回去後路明舒就真的著手開始整頓下人了。

  「可需要我幫忙？」

  顧瑾珩怕她初來乍到不是王氏的對手。

  路明舒搖頭，「世子就不要操心內宅之事了，我心裡有數。實在招架不了還可以去請教祖母。」

  在現代時她混跡娛樂圈，自己創建的工作室和經紀團隊，用人之道上她也算是吃過了教訓也漲了很多經驗了。

  再說她想在寧安侯府立足，等以後擔當起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就只能靠她自己。

  若是沒有管理下人的能力，和讓人信服的魄力，什麼都要靠男人來幫忙，後半輩子又怎麼辦呢？

  見她堅持，顧瑾珩只得放手讓她去做了。

  但還是叫了得力的管事和嬤嬤前來協助。

  路明舒先讓人把顧瑾珩這邊前院後院的下人名錄都送上來。

  再嬤嬤和侍女的幫助下初步了解了各人的來歷和工作內容。

  再分批次地讓人一一前來拜見，每人幾個問題，觀其應答之色再配合過往工作效率。

  一天下來，基本就能大致清楚哪些人是盡忠職守安分做事的，哪些人心思不純偷懶耍滑的，哪些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

  秦桑做記錄員，將所有人的基本信息和問答對話都記錄在案。

  採薇因為是顧瑾珩身邊的老人了，從旁協助辨別真偽。

  路明舒拿過侍女記錄好的「個人檔案」一一翻閱，拿了一支硃筆在上面都做了記號。

  哪些人做得好要獎賞升職加薪，哪些人無功無過留用察看，哪些做錯了事的降職罰薪。

  還有直接不得用的，就都揪著錯處打發了。

  或是送回王氏那邊讓她定奪，或是直接趕出侯府再不得入。

  而世子和少夫人最親近的松鶴堂和疏朗居的下人們，一個有問題的都沒有不說，還每人都得了賞賜。

  其他人看著這兩處伺候的都艷羨不已，連侯夫人那邊的下人們都在私下議論。

  「少夫人雖然出身不高，但是有錢是真的有錢啊！出手也那麼大方，世子爺大婚那日，我去那邊幫忙還得了一兩銀子的賞呢！」

  「聽說少夫人外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大戶呢，你看那百多抬的嫁妝箱子，可不得財大氣粗嗎？」

  「少夫人還在京城裡有好些個鋪子，茶樓的點心都又新奇精巧又好看好吃，連宮裡的貴人們都喜歡得不得了。」

  「那少夫人不得生意興隆賺得盆滿缽滿？」

  「我聽說啊，他們疏朗居伺候的，常常都有財物賞賜。銀錢吃食、布匹用物、衣裳首飾……不一而足。」

  「都是伺候人，怎麼這好運就輪不到咱們呢？別人天天領賞，咱們只要一年到頭不扣月例就謝天謝地了。」

  「要不說萬般都是命呢！誰讓咱沒能被分派去那邊伺候呢？」

  「你們又在嚼什麼舌根子？」

  突然一聲厲喝，打斷了這邊的閒聊。

  是王氏身邊的徐媽媽過來了。

  所有人都噤聲垂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方才最後說話的兩個丫頭更是嚇得恨不得鑽進地里去，就怕被重罰。

  「你們幾個，全都扣下半個月的月例！再有不認真做事只知道偷懶嚼舌的，全都領了板子再發賣出去。」

  徐媽媽怒氣不消地走了，餘下幾人全都喪著臉差點兒哭出來。

  「這都快要過年了，我老子娘還等著我拿錢回去辦年貨呢？又扣月例，我還要不要活了啊……」

  一個小丫頭直接哭了起來。

  「你快閉嘴吧，還想不想要剩下的半個月月例了？」

  旁邊人好心勸她一句，也都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王氏正在喝茶，就聽徐媽媽進來稟報。

  說少夫人那邊趕了好幾個她派過去伺候的人回來，也說了方才下人們閒聊時說的話。

  「豈有此理！」

  王氏順手就摔了手裡的茶盞，「她才進門幾天就覺得能當家理事了？這寧安侯府到底還是我們侯爺當家，我這個侯夫人還沒死呢，輪得到她耍世子夫人的威風？」

  「太太，您彆氣壞了身子。」

  徐媽媽趕緊上前來勸慰，又給王氏倒了一杯茶。

  「太太可別忘了，上次少夫人在老太太面前給您下絆子的事，這次千萬別再衝動著了她的道了。」

  「她也就是巧言令色，會收買人心，老太太也是越老糊塗了！」

  「那這些被趕回來的下人們夫人打算怎麼安排？繼續讓他們回我們這邊做事嗎？」

  王氏白了徐媽媽一眼，冷哼道：

  「你也是經年的老人了，怎麼這點事都不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全都找理由打發出去就完事了，還讓回我們這邊幹什麼？」

  「可……這些人……」

  徐媽媽話未說完，就被王氏打斷了。

  「搞不好就是姓路的死丫頭安插過來的眼線！」

  徐媽媽不好再多說，只答應著下去辦事了。

  王氏又叫住了她，「你先別走，陪我去一趟疏朗居。」

  「我倒要去會會這個世子夫人，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