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王氏被堵得一窒，她當然不敢真的去提。

  顧瑾珩的世子之位是陛下親封的，他的婚事是老太太請了宮裡娘娘做主的。

  連寧安侯顧衛東都說不上話，更別提她這個做伯母的了。

  「即便要委曲素心做妾，那也得做個貴妾，待誕下麟兒就名入族譜。」

  路明舒聽她這麼說才想起了原書中一筆帶過的顧家的事。

  顧瑾珩死後似乎就是因為有了一個私生子，那孩子的生母是侯夫人的親戚，所以侯爺夫人做主給扶為平妻了，才將無子的世子夫人送去了家廟守節的。

  難道那平妻就是這個蔣素心？怎麼這次提前這麼久就已經在侯府了呢？

  「名入族譜的事我會去找世子和老太太商量，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蔣小姐先在世子的後院安頓下來好好養胎為要。」

  路明舒話音未落，採薇已經找了過來。

  「少夫人，世子爺說後院女眷的事讓您全權做主。」

  此話一出王氏和蔣素心都面露驚訝之色，顧瑾珩昨晚洞房都沒進，對路明舒竟這麼放權？

  路明舒都有點意外，不過她倒是沒表現出來。

  「綠枝，你帶人去把碎雪軒收拾出來，安頓蔣姨娘住進去吧。」

  路明舒看向蔣素心，解釋道，「碎雪軒旁邊的梅花現在正盛放，孕期多看看優美的風景保持好心情，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

  「妾多謝少夫人！」蔣素心受寵若驚地行了個福禮。

  見王氏也沒什麼意見，路明舒就帶著人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採薇跟她說了顧瑾珩吩咐她以後就在少夫人身邊服侍，還說他晚上要到她那邊去。

  路明舒心想送個大丫鬟來沒問題，他晚上過來就大可不必了吧？！

  想了想又看向採薇：「採薇，你伺候世子爺多久了？」

  「奴婢是家生子，我娘在世時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世子小時養在老太太院裡，所以我從學做事開始就一直是在伺候世子爺了。」

  難道是老太太給顧瑾珩安排的通房丫鬟？

  「伺候世子爺這麼多年，你可想也要個名分？我做主，也抬你做姨娘好不好？」

  「少夫人，奴婢不敢。」採薇被嚇得直接就跪了下去，急切地申辯道，「老太太待奴婢好才讓我做了松鶴堂的大丫鬟，我千萬不敢不知好歹去勾搭主子做那些為人所不齒的事。」

  路明舒也被她跪得嚇了一跳，看她還要磕頭地樣子，趕緊伸手去拉她。

  「快起來快起來，是我唐突了，採薇姐姐莫怪。」

  不是通房不想做姨娘就說嘛，她又不會強逼，怎麼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啊……

  回到疏朗居，路明舒看到一群丫鬟小廝進進出出的在搬東西。

  「這是在幹什麼呢？」

  正張羅著的王媽媽趕緊迎了出來，喜笑顏開道：「少夫人，是世子爺讓人搬了行李過來，說以後就都歇在這邊了。」

  路明舒：「……」

  進到屋裡，路明舒看著王媽媽和秦桑一起整理著今天收到的見面禮，一一都登記好收入她的庫房裡去。

  看著房間裡還沒撤掉的洞房裝飾，想到顧瑾珩要住過來，頓時有點頭大。

  「去把芷蘭和芙蓉都叫過來。」她吩咐身旁的一個小丫頭。

  路明舒到裡間去等人，芷蘭和芙蓉很快就來了，規矩地行了禮。

  「你們的身契都還在路家，安排你們陪嫁來侯府，可有教過怎麼伺候世子爺？」

  房裡沒其他人，路明舒也懶得拐彎抹角了。

  但想起剛才誤會採薇的事，又明主得多問了一句。

  「你們自己怎麼想的？想不想做貼身伺候世子的人？等以後有了孩子也能有個名分做姨娘？」

  芷蘭和芙蓉都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又沒懂是不是主母在試探敲打，一時沒了主意，都嚇得跪了下去，垂著頭異口同聲道：「少夫人恕罪，奴婢不敢。」

  路明舒無奈扶額，嘆了口氣。

  「都起來吧。你們都如實答我的話就是了，只要說實話我絕不怪罪。」

  兩人又都驚訝得抬起頭來，面面相覷了一番還是不敢開口。

  「還是說你兩要再商量商量？」路明舒問。

  芙蓉看了看路明舒，突然給她磕了個頭，眼神堅定地開了口。

  「二小姐，我雖身契在太太手裡，但並不是李家出來的。太太既然讓我給小姐陪嫁來侯府，那我以後就一心一意伺候小姐，姑爺有小姐貼身伺候也用不上我。」

  似乎是怕路明舒不信她的話，又補充道：「我從小和娘親學刺繡，娘親病重為了籌錢治病才賣身為奴的。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問秦桑姐姐，連她也誇我的繡工好的，以後所有的針線活都可以交給我。」

  李氏就是因為她長得好身段好才選她來的，為此還多給了她二十兩銀子。

  「我知道了，你先起來。」

  路明舒點頭，又看向芷蘭，「芷蘭你可想好了？」

  芷蘭一家子都是李氏的陪房，臨行前李氏和她老子娘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找機會在侯府站住腳，就算只做個通房都行，得了世子歡心就能以謀後路了。

  原本還擔心路明舒忌諱她是李氏的人而防著她，沒想到路明舒卻主動提出來要給這個機會了，還是在新婚第一天……

  「奴婢願意為少夫人分憂，但憑少夫人吩咐。」

  鼓起勇氣說了這一句，芷蘭也給她磕了一個。

  「那你拾掇拾掇，今晚先來伺候世子爺洗漱。」

  路明舒已經懶得管她們下跪磕頭了，總算有個不一口回絕的了。

  笑眯眯地喊秦桑進來給了她兩一人一個封紅，又賞了個鎏金簪子給芷蘭，就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晚上用完膳送走了賓客女眷們，路明舒給老太太請了安就回了疏朗居。

  綠枝也已經安頓好碎雪軒那邊了。

  路明舒洗漱完換了寢衣，翻著庫房登記冊子，聽綠枝的匯報。

  「碎雪軒那邊一應陳設擺件都是侯夫人送過去的好東西，按小姐的吩咐，我都一一檢查過了，都是名貴精緻的好東西，不會對孕婦和胎兒有害的。」

  「那以後每日還是要煩你費心看著她的安胎藥和日常飲食。」

  「我學醫術本就是為小姐，如今你身體好了，還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綠枝輕輕地幫她篦頭，「若不是小姐心善救了我的命還讓蕭神醫收我為徒，我早就病死在五歲的寒冬了。」

  原主身邊雖然只有兩個侍女，但是書中能幫她在英國公府後宅安身立命，皆因秦桑綠枝兩個都身懷技藝深藏不露。

  「少夫人，世子回來了。」秦桑輕推開房門，通報導。

  話音未落，顧瑾珩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