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大驚，伸腿就要踢他，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顧隋被她踢了一下也沒有生氣，只是變本加厲從她的腳親到她的小腿。

  他親得很細緻，一寸寸的，滾燙的呼吸落在喬念腿部的肌膚上，讓她忍不住輕微顫抖。

  「你這個神經病，鬆開我。」

  顧隋真的鬆開她的腿，但喬念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顧隋的吻又壓下來，落在她濕潤的眼睛上。

  「念念，念念⋯⋯」

  顧隋越是這樣喊，喬念哭得就越狠。

  但是不管她怎麼掙扎抗拒，顧隋就是緊緊地抱住她，一直叫她的名字，直到喬念累了，掙扎不動了，顧隋都沒有鬆手。

  「念念。」

  「你叫夠了沒有！」喬念用哭紅的眼睛瞪著他。

  顧隋用手撥開她貼在臉頰的碎發，對著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樣溫柔纏綿，而是充滿了暴力和渴望，喬念被吻得又痛又麻，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她雙手撕扯著顧隋的衣服，顧隋大半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把她死死地捆在懷裡。

  灼熱的呼吸在兩人唇齒間交纏，細碎又曖昧的親吻聲充斥在耳邊，熟悉的感覺盈滿了全身，喬念緊繃的身子逐漸變得綿軟。

  她一邊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一邊回抱住顧隋，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漩渦里。

  直到顧隋的吻從激狂變成無力，最後眼睛一閉倒在她身上徹底失去意識，喬念才如大夢初醒般，頓時涼透了全身。

  她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一時間，羞愧，惱怒，懊悔，百般滋味朝她涌過來，片刻後，她逃避似的推開顧隋，起身跑到衛生間。

  鏡子裡的人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

  喬念自我審視了片刻，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明知道顧隋現在的一切行為都是無特殊意義的，甚至到了明天他就會忘掉今晚的一切，她竟然還是在他一聲聲的叫喚下淪陷。

  喬念擰開水龍頭，開著涼水，一捧捧地把水潑在自己臉上。

  等找回理智，她走出衛生間，默默地看了眼沉睡的顧隋後，拿起手機撥了宋書憶的號碼。

  宋書憶很快接了。

  喬念語氣平靜，言簡意賅地說：「你好，顧隋已經睡著了，我希望你們來把他接走。」

  宋書憶心思敏銳，儘管喬念已經表現的很平靜，她仍是聽出了一些端倪。

  她問喬念：「喬小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喬念說：「沒什麼事，您是知道的，我現在已經有了正在相處的人，所以不方便把他留在這裡。」

  她本來就沒有義務照顧顧隋，現在又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宋書憶哪裡還好意思說不。

  「我明白了，我這就過去接他。」

  「我等你。」

  掛上電話，喬念坐到沙發上，聽著外面的雷聲雨聲，她不由得想起剛得知顧隋病情的時候。

  那是她和顧隋認識的第三年，當時她在竹城出差。

  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雨，喬念在酒店正睡著，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她一邊下床去開門一邊詢問是誰，見沒人回答，她便從貓眼往外看，然後就看見顧隋站在門外。

  顧隋渾身濕透，頭髮凌亂，面容帶著疲倦和不正常的紅。

  喬念驚訝地打開門，被顧隋猛地抱住。

  當時她還很開心，以為顧隋是想她了，才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去竹城找她，直到她發現顧隋發著高燒，已經有些神智不清。

  她趕緊給顧隋吃藥，又脫掉他的濕衣服給他擦身體降溫。

  顧隋中途醒來好幾次，每次都會抓住她的手喊一聲喬念，然後再沉沉睡去。

  喬念一直沒合眼，照顧顧隋到早上。

  沒想到顧隋睜開眼後，看著陌生的環境，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是哪兒？你出差回來了？」

  喬念正感到疑惑，下一秒宋書憶的電話打過來。

  那是宋書憶第一次聯繫喬念。

  原來是顧隋不見後，宋書憶立刻去查他的去向，最後通過監控，查到他來了竹城。

  顧隋大半夜發著高燒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從江城到竹城，直到找到喬念。

  那時候喬念才知道顧隋十歲的時候得了一種怪病，一到雷雨天就會不受控制發高燒，而且很難退燒，不僅如此，到了早上，他還會忘記夜間發生的事。

  從那次之後，顧隋只要發病，夜晚就要去找喬念，不管喬念在哪裡。

  喬念對此是感到竊喜的。

  她總覺得顧隋這種行為具有特殊的含義，覺得顧隋對她是特別的。

  如今想來只覺得傻。

  後來她還養成了每天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只要遇到雷雨天氣，她晚上就儘量和顧隋在一起，以免顧隋犯病的時候瞎折騰。

  宋書憶四十分鐘後到了。

  同來的還有雷霆和顧隋的主治醫生鍾海鳴。

  雷霆和鍾海鳴負責把顧隋架走。

  顧隋已經徹底昏睡過去，被他們挪動也沒有醒來。

  幾人見狀，同時鬆口氣。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醒過來絕對不會配合他們離開喬念這裡。

  「喬小姐，抱歉，今夜打擾你了，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阿隋的照顧。」宋書憶看著喬念說。

  她說的是一直以來，而不是今夜。

  喬念搖搖頭，對她說：「您如果想感謝我，就不要把今夜的事告訴顧隋，就當他沒有來找過我。」

  「為什麼？是不是他⋯⋯」宋書憶說著，視線落在了喬念微微破皮的紅唇上。

  喬念察覺她的目光，立馬低下了頭。

  這樣掩飾性的動作，讓宋書憶更加確信了她和顧隋之間發生過什麼。

  「我與他已經斷了關係，您也說了，他為了防止自己來找我，給自己戴上了手銬，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來找我。」說到這裡，喬念抬起頭：「這樣對我和他都好。」

  宋書憶默默地盯著她看了會，最終同意了。

  「我明白了，我們不會告訴他的，你放心吧。」

  「嗯。」

  「那⋯⋯我就不打擾了。」宋書憶說：「喬小姐，祝你幸福。」

  喬念一愣，隨即道：「謝謝。」

  宋書憶轉身離開。

  關上門後，整個家都安靜下來。

  喬念站在客廳，看著地上凌亂的被子，彎身把它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