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給我看過她的照片。」宋書憶語氣平和：「性格不好的人能跟你在一起五年？誰能受得了你這臭脾氣。」

  聽到宋書憶的貶低，顧隋臉一黑。

  「怎麼還向著外人說話。」

  宋書憶輕輕一笑。

  而後突然嚴肅起來，輕蹙著眉頭問顧隋：「我聽鍾醫生說你很久沒去他那了。」

  顧隋回答得很乾脆：「不需要。」

  「你就愛嘴硬，雖然這兩年你情況好多了，但還是應該繼續去接受治療。」

  顧隋沒有接話。

  宋書憶又嘆了口氣。

  顧隋聽見後，起身作勢要走：「我走了。」

  「這麼快就走？」

  「我待在這裡你就一直嘆氣，這不是趕我走？」

  宋書憶被他的抱怨給逗笑了。

  「那我不嘆氣了，你再多陪我一會。」

  顧隋又坐下。

  宋書憶看著他說：「阿隋，你就沒想過你病情好轉是因為誰？」

  顧隋仿佛猜到了宋書憶要說什麼。

  「這兩年你每次發病都要去找喬小姐，鍾醫生也說⋯⋯」

  「我的病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否認。」宋書憶哼了一聲：「我就等著看你下次發病去不去找人家。」

  顧隋板著臉：「鬼才去找她，能不能別再說她的事了。」

  「行，不說就不說了。」

  宋書憶仰起頭，睏倦地閉著眼睛在床頭上靠了會。

  顧隋見她想睡了，起身去把冷氣開小了些。

  等宋書憶睡著，他把她放平，又給她蓋好被子才輕聲離開臥室。

  「哥，你還要走啊？幹嘛不留在這裡睡一夜。」

  顧笙笙穿著可愛的睡裙走過來。

  「這裡離集團太遠了，明天去集團不方便。」

  顧笙笙哼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你是不是要去那個小明星那裡睡？」

  顧隋挑眉看她：「你懂的倒是多。」

  「你真去她那裡睡啊？」

  「不去。」顧隋正經起來：「小孩子別張嘴閉嘴睡睡睡的。」

  「我二十了，別老把我當小孩。」顧笙笙撇撇嘴：「雖然那個小明星長得比較像溪⋯⋯」

  意識到自己差點把某個名字說出來，顧笙笙連忙捂住嘴，睜著倆大眼睛看著顧隋。

  見顧隋只是微微蹙眉，她悄悄鬆口氣。

  然後接著說：「我覺得唐安沒有喬小姐好。」

  顧隋嗤笑：「你和喬念才見過幾次？你覺得自己了解她？況且，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初也不喜歡她。」

  「那都多久的事了。」

  當初她的確討厭過喬念。

  她第一次見喬念的時候是十七歲。

  那天顧隋生日，她一個人偷偷跑顧隋公寓，本想放個禮物給顧隋個驚喜。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喬念。

  當時喬念穿著一件白色性感的低胸吊帶睡衣，身材看著玲瓏有致，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披散在白皙的胸前後背，配上精緻典雅的五官，看上去漂亮極了。

  顧笙笙呆呆地看了好多秒。

  最後竟然也沒有質問喬念是誰，紅著臉轉身就跑了。

  後來她才知道她哥金屋藏嬌了。

  她本以為喬念就是那些傳聞中的妖艷賤貨。

  可是後來她偷偷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喬念的生活非常簡單樸實。

  明明已經和她哥在一起了，渾身竟然看不見一個名牌，甚至還租著需要用腿爬的老舊小區住，就連每天上下班都是騎著電瓶車。

  然後她就明白了，喬念跟著她哥，不是為了錢財和利益。

  那是真的喜歡她哥。

  所以漸漸地，她就對喬念改觀了。

  顧隋懶得和顧笙笙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抬手揉揉顧笙笙的頭髮：「睡你的覺去。」

  「唉呀，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碰我頭髮。」

  顧笙笙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連忙扒開他的手，整理自己的頭髮。

  結果剛整理好，顧隋又手賤地揉了幾下。

  「顧隋！」

  「沒大沒小，叫哥。揉幾下又不會禿了。」

  「禿了我找你拼命！」顧笙笙氣呼呼地說。

  顧隋也不再逗她了。

  他真的不明白女孩子為什麼都那麼在意頭髮。

  他不由得想起喬念。

  以前他和喬念上床時，偶爾會從後面做，他喜歡讓喬念跪趴在那，從後面握住她的腰要她。

  特別激烈時，他就會忍不住去扯她的頭髮，過程中喬念倒是不會反抗，但每次事後，她就會捏起一根床上的頭髮跟他抱怨：看看看，你又揪掉我幾根頭髮。

  想到兩人在床上的那些事，顧隋的臉色不太好看。

  以前喬念那些嬌態只有他看見過。

  現在⋯⋯

  只要想起喬念和鄭勤上床的事，顧隋心頭的怒火就難以控制。

  見他冷著臉不說話，顧笙笙問：「哥，你怎麼了？生氣了？」

  顧隋搖搖頭：「沒有，快去睡吧，我聽說熬夜容易禿。」

  說完，他就走出別墅上了車。

  車子以不急不緩的速度開出環山莊園。

  顧隋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副駕的雷霆試探性喊了聲：「顧總？」

  「嗯？」顧隋應了聲，也沒有睜眼。

  直到雷霆說：「下午您開會的時候，藍達設計的負責人聯繫我了。他說您那幾套房子的舞蹈室都完工了，他問您要不要去看看，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

  顧隋睜開眼，眉頭擰得緊緊的，火藥味很沖地說：「全都砸了，恢復原樣。」

  「⋯⋯」

  雷霆猜到這個話題會令顧隋生氣，但沒想到顧隋這麼生氣。

  「怎麼了？沒聽見我說的話？」顧隋惱火地問。

  他肯定是瘋了當初才會因為喬念喝醉後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好好的房子砸了去裝舞蹈室。

  想到當時忙裡偷閒，親自去選設計公司，親自參與每間舞蹈室的設計，之後又親自選材料，還時不時去監工，而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喬念滿意，顧隋就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

  「顧總，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照我說的做。」

  雷霆暗暗嘆口氣，無奈地說：「是。」

  ⋯⋯

  鄭勤的母親季麗蘭周五從國外回來了。

  所以鄭勤約了喬念周六去他家吃晚飯。

  周六下午三點，兩人先在一個大型超市見了面。

  「我媽昨天回來後就沒閒著，今天一早又去院裡了，她本來是要自己買菜的，我看她這麼忙，所以就把買菜的活包下了。」

  鄭勤推著購物車，和喬念一起在生鮮區轉悠。

  「吃飯的事又不著急，我們應該等阿姨休息幾天再約。」

  鄭勤看著心情很好：「你以為是我急啊？是我媽急著想見你。」

  「的確好幾年沒見了，我也挺想見見她的。」

  喬念一邊和鄭勤聊天一邊選菜，直到察覺有人盯著自己。

  她轉過頭，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端方優雅的中年女性。

  正是宋書憶。

  喬念是沒見過宋書憶的，所以並不知道她是誰。

  倒是宋書憶有點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喬念。

  見喬念身邊有鄭勤，她沒有過去打招呼。

  喬念奇怪地看她片刻，又繼續選菜了。

  直到鄭勤和喬念分開，宋書憶才朝喬念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