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鶴軒後果

鍾毓在渾身酸疼的情況之下，掙開酸澀的眼仁，神色有些恍惚，渾身像是被馬車碾過一番似得。轉頭看了一下窗外，午時。

腦子裡空蕩蕩，一時運轉不過來，恍恍惚惚的坐起身，後方一陣不適：「疼……」

鍾毓猛的睜大一雙漆黑漆黑的雙眸，恨得咬牙切齒。昨日如何荒唐的情事，還有那些不忍言恥的荒唐的姿勢。鍾毓從沒想過自己的身體竟能被拉開成那副樣子。俊逸的面容此時陰測測，他要是在信周鶴軒的鬼話，自己就去見鬼。

什麼叫做不做到最後？什麼保證，到了床上全是騙人的，周鶴軒還那般嗎，沒有節制，明明就說了不要。鍾毓越想越氣，自己竟是天真的信了周鶴軒的鬼話。

鍾毓扶著床沿，下地，還沒站穩，險些摔倒在地。站了一會，鍾毓才緩慢的往外走起，只不過那一雙修長的腿腳時不時打著顫。鍾毓咬著牙忍，周鶴軒這三個月都別想近自己的身。

幸而身體被清洗過，要是還得自己來，別說清洗，自己別淹死在浴桶里，就已經不錯了。

洛兒進門便就看到鍾毓扶著腰的模樣，捂著嘴眼睛笑成一條縫。連忙扶上鍾毓，洋裝心疼的說道：「少爺真是的，也不知道有個分寸。公子這身體，那經的起少爺的折騰呀。哎~」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鍾毓面色一黑，抿著嘴不語。在軟墊之上坐下，半晌才說道：「少爺，什麼時候走的？」聲音一出，鍾毓愣住，頓時面色更黑，原本爽朗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又想起昨夜瘋狂的場景，頓時面色更黑。

洛兒將備好的熬好的川貝雪梨遞給鍾毓：「少爺早些時候便去了酒肆，少爺沒讓奴婢們叫醒公子，說到時后公子醒了就讓他好好在家裡歇著，回來時候少爺會將賬目帶回來給公子。」

鍾毓抿著嘴，不語。看了看時辰，自己倒是睡過了午膳。接過洛兒遞過來的瓷碗，看了一眼，還不想食用，便就放在案桌之上。

讓洛兒下去，鍾毓變換了一下位置，正正經經的端坐實在不適。腰背都是不可忽視的酸楚感，稍微側了一下身，將昨日的賬目看了過去。

越看鐘毓的眉頭皺的越緊，但沒坐多久，便覺的渾身酸疼。四下看了看，修長的眉有些猶豫的皺了一下。不過很快鍾毓整個人側趴在地上，好在坐墊夠大，大半的身子能夠窩在上面。

鍾毓再次將賬本拿起來看，看的入神，期間還將那碗川貝雪梨食用下肚。

許久鍾毓將兩本賬本粗粗看了一下，閉氣眸子歇息一下。

緊緊是兩年內的賬目便雜亂的不堪查閱，細小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記錄在上，雜亂的夠不忍直視，但重要的賬目卻是一筆帶過。鍾毓有些糊塗了。

大致看下來並無什麼大的問題，但是小問題卻是多的令人髮指。比如購買的生疏，果點，一些支出這些蒜皮之類的小事都要一五一十的記錄在上。實在有些不解。

而且上面寫著每月的支出必定的費用之後收入大約在每月兩萬兩左右。期間還沒算上每月工人夥計的月錢。

但是這幾日下來自己當上掌柜之後每日除去本錢，斜煬的每日的收入便有四千到七千的益潤。斜煬的酒糧在潮汐找不出第二家能與斜煬相匹。酒質好自然價格也高。單論每日在樓里出售的酒糧便要佔利潤的七成。期間沒有算上小酒肆在斜煬收購的酒糧。

鍾毓知曉斜煬之前是周煜祺的接管，要是這賬目出了問題，大有可能是周煜祺所為，又否則包庇他人所為。

想的有些頭疼了，鍾毓將賬目蓋在頭上，閉著眼假寐。

周鶴軒一進門便是這樣的場景，有些愣住。

鍾毓側卧在軟墊之上，纖細的腰身盡顯無疑。面上蓋著一本賬本。樣子帶上有些滑稽。這樣的鐘毓鶴軒那從未見過，隨性。

鶴軒上前，將賬本掀開，鍾毓便掙開了眼，惡狠狠的瞪視他，奪過賬本又蓋了上去。

鶴軒見狀有些好笑，自己怎麼就招人嫌了，但一想到昨夜，他就明了。昨夜的確是有些過分了，說好了不做到最後，結果，不但做到了最後，還將人做昏在床上。再次掀開，鍾毓怒視。

兩人不語，鍾毓是不想與他說話，尤其是看他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的模樣，又想到自己渾身酸疼，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累的慌，更是不願與他說話了。周鶴軒是有些不敢與鍾毓說話，怕一說話，便更加惹怒鍾毓。

鍾毓啪的一聲，將鶴軒的手拍開，蓋上。

鶴軒倒是覺得好玩，鍾毓這幅樣子也好生有趣。再次掀開。

良久，鍾毓才憤然說道：「要幹嘛？」

聲音一出，兩人又是許久的無言，鍾毓嘶啞的聲音讓鶴軒心疼了，面上不忍：「毓兒，還在氣呢？」

鍾毓翻身，現下倒是整個人趴在地上，就是不理鶴軒。

鶴軒摸摸鼻子，鍾毓這次真的生氣了，誰讓自己昨夜沒有理會鍾毓的哀求。聲音都叫啞了。

將人一個翻身落在自己懷裡，鍾毓一看，便要掙開，不悅的皺起眉，雖然周鶴軒胸膛比軟墊舒適。

「毓兒，彆氣了好嗎？我就是一時沒忍住，才……」要了一次又一次。

鍾毓哼了一聲，才面上不情不願的躺在他身上：「今天的賬本？」

鶴軒從懷裡取出給鍾毓，鍾毓一目十行躍過：「今日有六千的收入。」

「毓兒真厲害，看了一眼便算的這般清楚。好生厲害。」誇，鶴軒死命的誇。

但是鍾毓並未有多大的喜悅，反而皺起眉：「但是，今日看了一下，近兩年的斜煬的利潤實在是有些……」

「有些什麼？」

鍾毓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有些怪異，差的太多了。」

鶴軒移動鍾毓的身子，讓他躺的更舒適一些，才道：「如何怪異？」

「賬目雜亂的不成樣子，芝麻小事也記錄子上，可偏偏一些用途過大的資金卻是寥寥幾字，一筆帶過。」

鶴軒聽著，覺得的確有些不符合常理：「恩，然後呢？」

鍾毓頓住，沒有著急說話，片刻才道：「之前斜煬的盈利多少，你知道嗎？」

鶴軒哽住，的確他不清楚斜煬之前的盈利是多少。

鍾毓就知道，道：「我看了一下賬目，比較了一番，前幾年的賬本被動了手腳，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兩者差距這般的大，按照斜煬現下的狀況每日能盈利至少四千。但是這來兩本賬本卻是每月盈利兩萬，差的不是一點點。所以……」鍾毓側頭看了一眼，便沒再說話。其中問題，兩人心知肚明。

「我知曉了，毓兒這兩天將這兩年的資金差距寫份賬單，或許以後有些用途。」

鍾毓點點頭。他覺得鶴軒琢磨一些事，但是鍾毓並不打算知曉。

此時，僻靜處。

暮色之下，兩人像是發生了爭吵一般。

一男一女，男的體胖，四肢矮短，五官被面上的肥肉擠成一堆。此時拉著身材高挑纖瘦的女子不放。

「你放手，你在這裡出現不是還害我們嗎？被人看見了，別人怎麼猜測。」

那男子卻是不聽：「玉兒呀，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我被周家那個敗家草包給趕了出來，他肯定是察覺了一些什麼。玉兒，你要是在周家呆不住了，我們就脫身吧。」

吳鎖玉嗤笑一聲，毫無感情的說道：「爹，你這話說的未免太遲了，現下我能離開周家，別說，我搭了上我全部，現下也晚了。我都不可能現下離開。爹，現下你要是說什麼離開，那早些時候幹嘛去了。」

男子便是之前在斜煬前任掌柜吳發，那滾圓的身子艱難的行動著：「玉兒，我們現下有錢了，咱們離開周家，我們吳家就剩下你一個閨女了。」

鎖玉，狠狠抽開被拽住的手，再一次忍不住冷道：「爹，你不覺的太遲了嗎？就連奶奶餘下的安逸往年也被你搭了進去，現下有再次說什麼父女情，爹，這一切都是你的貪心不足給造成的，現下脫身，談何容易。」

吳發自知理虧，但是又不忍唯一的血脈再受牽連腆著老臉說道：「爹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們祖孫倆。現下不也還來得及嗎？咱們離開周家那個吃人的地方，跟爹爹離開潮汐，咱們祖孫三人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好好安家。到時候給你找一個入門女婿。」

吳鎖玉再次忍不住打斷，言語中冷嘲熱諷：「夠了，你還是給你自己在找個女人，別惦記還有我這樣一個女兒。」

說著便怒不可揭的離開。要是當初他便怎麼認為，一家人平平淡淡過個清閑日子，自己與那個男人現下也有了孩子。但是現下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就連老人也被吳發自己這個爹爹將原本安逸的晚年給搭了進去。他們家還剩下什麼，只剩下幾個會喘氣不會活的人了。

然而這兩人的交集並不是淹沒在漆黑的夜裡，躲在隱秘處的人，漏出恍然的神色。原來是這般情況：「二少爺這是早就料到，這兩人的關係。」不簡單，不簡單。低囔著便在淹沒的夜色之中。

念毓軒內，兩人僵持不下。

最後，周鶴軒無比凄哀的說道：「毓兒，你忍心煩我宿在側卧？」

鍾毓眉頭皺的死緊：「對。」

鶴軒一臉苦色：「毓兒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鍾毓不語，翻身上床。被子一扯，冒出頭來，：「你要上來，也可以。」

鶴軒頓時一喜，還沒等他歡喜起來鍾毓陰測測來了一句：「你要是上來，我就去側卧。你是在側卧還是在主卧？」

「我……」

再次將被子一蓋，被子里傳來鍾毓悶悶警告的聲音：「要是你敢上來，我就去跟阿爹睡。」

於是，鶴軒擺著屬於他的枕頭，走向刑場一般，絕望的走到側卧。要然毓兒睡在側卧，自己豈不是有回到老路。不行不行。但是不能抱著毓兒入眠，鶴軒心裡難受啊。

於是乎，鶴軒躺在比平時小的床上，怨婦似得看向主卧的方向。嘴裡不斷的念叨：「毓兒，好狠的心……夫綱何在啊……」

而主卧，鍾毓眉宇間都是濃濃散不去的笑意。心裡惡狠狠出了一口惡氣。讓你昨晚那般過分，差一點將自己做到失禁。

鶴軒聽著主卧的動靜，直綿長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輕手輕腳的起身，拖著枕頭躡手躡腳的往主卧行去。

見人睡死，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又輕手輕腳將人抱在懷裡。鬆了口氣，才滿足的閉上眼。

而懷裡的人在他闔上眼的時候，極淺的笑意從嘴角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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