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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認妻 - 第3章 重生字體大小: A+
     

    寒冬臘月,風雪交加。寒風徹夜的作響,聲聲宛如冰刃撕割耳膜。

    鶴軒從無邊的噩夢中猛地驚醒。鍾毓的死一遍一遍重複,臨死前的一幕一幕,洪水猛獸一般佔據腦海中的每一個角落。不死不活,無止境的悔恨。

    鶴軒驚恐的發現懷中溫軟香甜的軀體。下意識動作,猛地推下床去。毫不憐惜,面目憎恨怨毒的看向床下的人。

    杜若尚未睡醒,就被人用了狠勁摔下床下,一陣入骨刺痛從四肢百骸傳遍全身。北方的冬季冬寒抱冰,寒風侵骨,冰冷刺骨的地磚森冷森冷。杜若一張綺麗的容顏,痛的淚眼欲滴,幽怨的看著鶴軒,委屈的喚道:「鶴軒、、、」對上鶴軒怨毒的雙眼,心中猛地一顫。

    鶴軒猛地回過神,收回過於直接的神色。不管現如今究竟是發生的何事,莽撞行事。尚未確定眼前情況是真是假,必須先壓制壓將這人抽皮扒骨的恨意。

    杜若見人恢復往常,看自己的目光滿含愛意,心中懷疑方才那一眼蝕骨的恨意,是否自己的錯覺。鶴軒愛自己入骨,不可能有這惡寒的眼神、想罷,溫婉的眸子里盛滿委屈,帶著哭音粘膩的說道:「鶴軒,你摔疼我了。」

    鶴軒直覺渾身被冰涼的毒蛇扼住脖子,窒息感油然而生。面子上卻是波瀾不起,連忙將人扶起。嘴裡不停說著抱歉。時刻觀察著杜若臉上變化。最後只說自己夜晚噩夢驚擾,一時不慎,將人推翻在地。打發這人疑慮,以免生疑。

    杜若聽完滿腹委屈,卻又不能反駁。只得將其吞入腹中,再不滿也不能明意,只得說道:「也怪不得,軒會夜中噩夢連連,昨日那一番事態,受驚亦是正常。」

    昨日?鶴軒眸色沉了沉,想了想措辭道:「昨日……」頓了頓,無奈般嘆口氣:「哎……」似極為無奈。

    杜若也不好太無動於衷,滿目柔情,語氣憐惜不舍:「若不是,哥哥那般莽撞,軒你不會跌落冬月寒池中,受了寒。更不會噩夢纏身。」說著糾結的表情,似乎不忍這般說自己的哥哥,再抬頭,滿眼的愧疚:「哥哥,他太不懂事了。」說著又自責的低下頭,無顏在面對鶴軒似得。

    鶴軒心中冷笑,披著善良柔弱的表象騙了自己多少回。腦子裡快速思索杜若所說的事,猛地一震,之前自己不確定隨著杜若的話得到證實。心中頓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各種酸楚,悲歡交集。

    壓制心中百感交集,神色自若的說道讓杜若離去,杜若自是不肯,奈何鶴軒堅持。才不甘不願的離去。

    待人離去,鶴軒將頭埋入被子當中,放聲大哭。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亦是未到傷心處。洶湧的淚水猶如泉滴爭先恐後已出眼眶。片刻有瘋癲的狂笑起來,哭哭笑笑,瘋癲至極。

    他又回來了,他活了。他的鐘毓還活著,不是一具冰冷腐爛的屍體。待眼中沒有水漬湧出,喉嚨嘶啞的火燒火燎般,鶴軒堪堪收攏心神。仔細回想自己重生到那一年。

    自己何事落水,還是與鍾毓有關。卻是找不出這一件於鍾毓有關的事出來。落水一事卻是的。四年之前,自己為了討杜若歡喜,去摘素心臘梅的花枝,不慎跌落水池之中。冬月的風雪將水中結成一層薄冰。刺入骨髓的冰冷,他不會水,在水中掙扎片刻,冰冷佔據身體,不多時失去意識。之後的事,再也記不起來。

    鶴軒晃晃腦,那時四年之前的事,兩千五百一十三年。若是這樣自己便就是重生於四年之前。可這件事卻沒有鍾毓的出現。鶴軒還是不確定自己就是在那一年。片刻,鶴軒睜大一雙墨瞳,滿臉痛苦,自責。鍾毓,在的。只是自己將他忘了。而且還是因為惡劣至極的事,將他忘了。該死、該死、該死。自己死一萬次也不夠彌補自己對鍾毓的愧疚。

    年少輕狂的自己,不願承認自己失足落水,就連救起自己的人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他人說起是鍾毓誤推自己落了水。那是的自己對鍾毓還是有一些愧疚的,奈何自己心性好強,下意識否認愧對鍾毓這件事,導致之後徹底將這事遺忘。是的。自己就這般無擔當逃脫責任。讓鍾毓一個人承擔著莫須有的罪名。而他也正如自己期望一般,背負了下來。之後祖母知道。發了好大一通火,將人杖責之後,丟入柴房。

    自己就是渾球,將自己心愛之人一次次在眼前被自己無情的傷害。

    披了件大氅徑自往柴房反向行去,他想看到他。活生生的他,有呼吸有溫度的他,會哭會笑的他。一刻也等不了。今生再也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絕不會。

    不管是哪路神仙,還是閻王,讓他重獲新生,既然如此,豈能辜負。這次歸來必將撕毀這些人偽善的面孔。重來一次,必將讓這些人為自己做的事付出同等的代價。

    鶴軒推開被冰霜舔舐過結上冰花的舊的吱呀作響木門,狂風夾著大雪湧入小小的柴房,昏暗的房中找尋著哪抹瘦小的身影。眼眶一酸。角落裡的床鋪上蜷縮灰白色的身影。留這一個單薄的背影背對著鶴軒。屋外寒風瑟瑟,屋內冰冷刺骨,如同身處冰窖之中。鶴軒心臟一陣收縮,心疼的不行。兩步上前將人翻起,入手是一片濡濕。鶴軒不可置信的抓住鍾毓身上粗糙的布料。而身下用木板支撐起來的床鋪,單薄的棉被,絲毫沒有起到保暖的作用,潮濕發著霉味。鍾毓雙眸緊緊闔這著,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鶴軒將人死死的摟在懷中,懷中的人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鶴軒心猛地跌落谷底,顫抖著手試探額頭上的溫度。溫度高的再一次驚嚇到鶴軒。

    那被遺忘的往事,模糊的片段,灰白色的身影義無反顧跳入水中,瘦弱的身形,堅決不停的游向自己。意識抽離,再無其他。

    頓時痛心疾首,鶴軒恨不得將人揉入自己的骨血里,這樣,就連自己也動不得他分毫。

    周鶴軒,你怎麼敢,怎麼敢這般傷害他。鶴軒雙目充血,狠狠的的想道。

    或許鶴軒手上的力道過大,昏迷中的人,難受的哼哼出聲。鶴軒本能的鬆開,昏迷中感受到溫暖離開,委屈的緊蹙著眉,本能尋著溫暖的源頭。輕輕向鶴軒的懷中蠕去。

    瘦弱的人,一張小臉潮紅如血,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鶴軒心疼的不行,忙將他身上的衣物扒下,將身上大氅裹在他身上。小人兒太過瘦小,一件大氅足以將他整個人裹的結結實實。動作中,鍾毓神魂不清掙開千斤重的眼帘。見夢中的人,像照顧自己弟弟般如珍如寶似的照顧自己,這個騙子好像對自己笑了。委屈說道:「我…冷…好冷。」委屈的不行。

    聽到他的聲音,鶴軒笑了,笑著哭了。這一刻,鍾毓在看自己的一刻,他才清楚感覺到自己心是熱的。鍾毓沒死,還是屬於自己的。夠了,足夠了。

    「不哭不哭,不痛的,我叫阿爹給你止疼的草藥,不哭。」鍾毓神志不清的喃喃道。這人一定是痛了,被捕獸夾夾傷腿,一定很痛很痛,你讓怎麼會哭呢。

    眼眶裡的淚水流的更加洶湧了,將尚未完全清醒的人,禁錮在懷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無聲的哭泣。

    鍾毓覺得今天的夢太過真實,真實的不敢想象,鶴軒看起來好傷心,怎麼辦,鶴軒傷心自己也好難過。鍾毓用無力的手拍打著鶴軒背部,不停的安慰道:「阿爹說,男子漢不可以哭的的,會被人笑話的。啊爹是個男子漢,所以痛痛了,也沒哭。」高燒中的人本就胡言亂語。而鍾毓卻是與常態更加孩子態。當卻是真心實意。

    鶴軒哽著是嗓子說道:「不哭,我聽毓兒的話不哭,只要你在便好。」心痛,看著這樣的鐘毓心痛的好似要被剜掉。

    「乖,鶴軒今天好乖,都沒有凶我,之前就不乖,一直一直凶我,還不給我飯吃。我討厭不乖的鶴軒。」鍾毓迷糊中有委屈又難過。鶴軒以前對自己很好的。

    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有被狠狠一擊,他恨透了前世的自己。堅定有孩子氣的哄道:「不會了,小東西,之後就不會了,我會乖乖的。好不好?」

    「騙人,你有了弟弟就不乖了,還說我丑,明明說過不嫌棄的。你騙人。」想到鶴軒的承若,委屈的不行,抽抽搭搭的掉眼淚:「騙子,大騙子。壞人。不給飯吃,還凶我,還說我丑,還喜歡弟弟,還讓別人打我。」說道著鍾毓更委屈了,眼淚掉的更凶了:「好痛的,你讓別人用好粗好粗的棍子打我,都流血了。」一邊控訴一邊指責鶴軒的罪行。想到阿爹都都捨不得打自己,可惡的鶴軒還叫別人打我。抽抽搭搭的聲音一直未斷。

    很快,意識再一次散亂開來,許是哭的太久,體力透支,許是高燒沉重的腦袋,許是身上不在冰冷。許是抱著自己的人太過溫暖,伴著抽搭聲逐漸沉睡下去。還喃喃一聲:「鶴軒、、、」之後臉側向一邊,露出一條划傷的側臉。

    鶴軒痴迷的細細描走,那道不深不淺的傷痕,道:「再也不會有那個『弟弟』的存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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