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愛極了那個叫劉世林的男孩吧?
為了他,她寧願忍受每日不斷重複的痛苦折磨,為了他,她寧願變成母煞也不願前文陰市投胎,哪怕是最後魂飛魄散前彌留之際,都念念不忘那個名字。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子母煞這種邪祟,子煞被成型後,陰氣微弱,若是不寄生在人體就無法存活……
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可我不知道為何趙玉身上要背負這樣的宿命。
變成母煞後的她無非只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而是我出手殺了她的孩子。
她找我報仇有錯麼?又錯在了哪裡?多大的錯?我又何必讓她魂飛魄散?
我深吸一口氣,又沉沉吐出,心中五味雜陳。
算了!不想了!
塵歸塵,土歸土,這也就是劉明白常說的那句,正所謂冥冥之中皆有定數,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意思吧?
可能是我年輕的關係,使用陰陽納身咒後,雖說威力遠遠不及外公施展的效果,可持續時間卻非常長。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是一副賽亞人的樣子,周身冒著強大氣的模樣,走進陳慕雪的家門口的。
只不過剛到房間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周身的氣就瞬間散盡,我直接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見了陳慕雪和蘇素不斷地喊著我的名字。
那一覺我睡得很沉,很沉。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在哪?
我感覺全身散了架一般的疼,那種感覺就像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在被擠壓一樣。
我好像躺在鬆軟的床上?還蓋著被子?
好像周圍有什麼東西壓著我的手臂……
我擦!
由於周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本能的反應讓我全身一機靈,整個人自己坐了起來。
「誰!」
我一聲大喊,下意識就像從兜里摸符。
可突然間,檯燈亮了起來,陳慕雪哪張還有些煞白的小臉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
我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陳慕雪的床上,而陳慕雪剛剛是趴在床邊睡著了。
周圍還擺放著我之前布置金罡四象九宮陣留下的道具。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放鬆下了緊繃的神經。
「陳心安,你醒了?」陳慕雪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嘶……」
身上的疼痛感再次席捲而來,讓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不得不重新躺下。
我腦海中拼命的回想著發生的事情,我當時走到了房間門口,剛打開門,結果陰陽納身咒就到了效果,力量瞬間散去,透支元壽的副作用馬上傳來,我被這股力量反噬,瞬間就暈了過去。
蘇素呢?
現在啥時候了?
我昏迷了幾天?
正當我剛想忍著疼痛訊問陳慕雪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我下意識翻開了被子的一角,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不見了,就連褲子都被脫了,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內褲。
看到我這個舉動,陳慕雪的臉瞬間「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對我說:「那個……昨天的身上衣服都破完了,而且上面黏糊糊的,全是血,根本穿不了,所以…所以我就幫你脫了!」
「不過你放心啊,我是閉著眼睛的!」
陳慕雪說話的時候早就沒有了老師的氣勢,反而是把我當成同齡人的語氣。
「血?咳咳咳……」
我話還沒說完,嗓子就傳來一陣刺痛般的瘙癢,直接讓我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可把我疼得差點翻白眼,我感覺胸前所有的肋骨就宛如斷了一樣……
「你先別說話!」
陳慕雪連忙用玉手幫我撫摸著胸口,由於沒穿衣服的關係,直接這麼肉體接觸,讓我瞬間感受到了那雙玉手的柔軟和清涼。
「你已經昏迷2天了,學校那邊我給你請了假。」
「你雖然衣服上全身血污,可身上卻沒有任何外傷,甚至淤青都沒有……但你呼吸和心跳脈搏都不弱,所以我也沒把你往醫院送……」
陳慕雪好像挺心疼我似的,再次輕聲道:「醫院……我不太相信,再加上發生了這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你帶到醫院去……」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流過一絲暖流,我能感覺到她是真的關心我。
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我和她,甚至是蘇素,我們都平安了。
我身上傷口的消失,應該和陰陽納身咒有關係,這一點在我施展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它雖能讓我瞬間獲得超人的力量,但這後遺症確實不小。
「謝謝!」
我對著陳慕雪寄出了一個笑容,在她的攙扶下,重新坐起,靠在床頭上。
陳慕雪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我,讓我一時間不敢與她那雙漂亮的眸子對視。
我知道她在等我開口,該來的總歸要來。
我輕嘆一口氣,淡淡道:「陳老師,這裡面故事很長,你確定要聽麼?」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原本我只是想告訴她,其實那天在老宿舍樓,我並沒和鮑文他們打架,再把其他的事情隨便解釋一下就過去了,可沒想到我卻越說越長,除了省略掉我自身的命格和外公的身份外,竟然一股腦的全部都告訴了她。
可能是因為太孤單,再加上趙玉的事情,讓那時的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看法,就像找個人傾訴一下吧!
我的故事不管是任何人聽上去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可陳慕雪竟然內心的聽完了。
當她聽到我的父親變成極陰極煞要找我報仇,當她聽到一眉道長替我身死,當她聽到我外公被道術透支了元壽,無奈才把我送到長安市,眼神竟然也濕潤了,我分不清楚她是同情我還是心疼我的遭遇。
老宿舍被封印的女鬼以及小畜生,讓她害怕,她回想起了那天我從校醫室的病房醒來,全身是傷的模樣,十分內疚的對我說了句,對不起,是她誤會了這一切。
我揮了揮手示意無礙,我們這類人活著就是會被誤解的。
她問我:「那如果老宿舍樓的封印被解除了,是不是全學校都有可能面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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