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武燭一個轉身人就不見了。
藺姜南還是不放心,緊緊抓著莊卿的手臂。
「求求你,帶我去吧!你會飛,你肯定能幫我的!」
莊卿看著她滿目祈求的目光,心頭一動。
「陸行白還要給你施針,有武燭在,不用擔心,你好好在這裡休息,等著耳朵恢復。」
他的聲音溫柔得出奇,連他自己說完都驚到了。
藺姜南一心只有母親,哪裡還能注意這些。
「不行!我得去,我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再?」陸行白嘀咕了一句。
「好好好!我帶你去。」
莊卿扶上她的腰,輕輕踮腳就上了房頂。
徒留下陸行白一個人眉頭越蹙越緊。
「再?」
藺姜南這句話可不像隨口一說的。
之前他就覺得奇怪,一個人的性子真的能因為一場變故說變就變嗎?
就算能讓一個稚嫩的人變得成熟,也不可能可以讓她突然討厭自己喜歡了多年的人。
即墨亭對她冷漠疏離也並非這段時間的事,就因為麝山遇險,她便突然對這個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厭惡排斥。
確實有些說不通。
陸行白眯了眯眸子。
也許,藺姜南身上有些什麼秘密是他們不知道甚至難以想像的。
突羯毒物的出現沒準和這個有關係。
……
「夫人,這裡怎麼被盜墓賊砸成這樣了?!」桂嬤嬤震驚道。
裴元津墓地四周的四根麒麟柱全部斷裂,碑文被人刻意刮花,墳頭被人生生刨出一個坑,露出部分棺材板。
甚至還被人用利器砸出了一個洞。
場面十分混亂。
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發狂動怒,裴意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種種跡象表明,這裡是被人為刻意破壞,並非盜墓賊。
要不然,這棺材板怕是早就被掀開了。
裴意彎身整理地上的東西,用碎石板盛來土準備填上墓洞。
她的目光一頓,落在棺材的缺口上。
繼續湊近看,眉頭越擰越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夫人,怎麼了?」桂嬤嬤端來黃土奇怪一問。
倏地!
「砰」地一聲!
棺材板猛然被什麼東西從裡面撞開。
一把明晃晃的劍直直地朝她刺過來!
「夫人!」
裴意身手敏捷地躲了過去。
蒙面人緊追不捨,再次調轉方向沖向她。
「夫人,小心!」
裴意定睛穩神,仰腰閃過,一個側身捏住對方的手腕,胳膊肘痛擊對方的關節,快准狠地將劍奪了過來。
「咔嚓」一聲!
乾脆利落地割斷了對方的脖子。
鮮血直接濺到了她的臉上,她不為所動,眼神裡帶著一股狠絕的堅定。
然而還沒有等她來得及喘口氣,四面八方的草垛里猛然竄出十幾個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桂嬤嬤躲起來!」她喊了聲就拿著劍和這一眾人混鬥了起來。
年輕時候的那些功夫和身手在這一刻能夠勉強自保,到底也多年沒有拿劍,又纏綿病榻,身體大不如前,和這麼多人動手,她還是處於下風的。
每個人都是朝著她的致命點攻擊,就是衝著要她命來的。
「呃!」
一把劍精準地刺進她的左肩,裴意一咬牙持劍直接斬斷了對方的手腕。
「啊!」
其餘的黑衣人被激怒,紛紛拔劍要刺穿她的心臟。
「轟」地一聲!
武燭猝不及防出現,像道閃電一般周旋在十幾個黑衣人之間,動作之快都不給他們機會反擊。
等他停下來的時候,眾人七竅流血,轟然倒地!
裴意實在沒忍住,跌坐在地捂著傷口,臉色煞白。
「夫人!」桂嬤嬤衝過來,「武大人快救救我家夫人!」
武燭查看了她的傷勢,鬆了口氣:「還好,劍上沒毒,桂嬤嬤幫裴大娘子先止住血,在下帶裴大娘子去莊府找……」
「拿命來!」
他話音還沒落盡,又有數十個黑衣人趕到。
武燭警惕地掃視眾人。
他們是有組織的前仆後繼,收買他們的人看來是非要裴意死不可。
驀然!
十幾塊飛石出現,快准狠地擊穿他們的後腦勺,又從額頭破洞飛出,鮮血噴涌四濺,都不給武燭收拾他們的機會。
莊卿這時帶著藺姜南從對面的林子裡飛馳而來,穩穩落地。
「大人!」
「義姐怎麼樣了?」
「受了傷,讓陸行白看看應該沒問題。」
武燭可惜地嘆了口氣:「就是沒留下活口。」
莊卿輕笑:「都是死士,從他們嘴裡掏不出什麼來的,不過也不用查了,都是即墨將軍府的。」
「大人怎麼知道?」
莊卿的食指點了點太陽穴,「以我對即墨蒼穹的了解。」
「還是大人聰明,沒想到即墨蒼穹會對裴大娘子出手,他們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自然是分析了利害關係選擇了一個對他們最有利的。」
「母親!」藺姜南緊張慌亂得直接哭了出來。
裴意咧了一個蒼白的笑,摸了摸她的臉。
「別擔心,為娘沒事。」
「都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啊!」
「不妨事。」她看向桂嬤嬤,「你回去找人來把墓地填平了,這些麒麟柱和經幡,都撤了吧。」
桂嬤嬤很震驚:「夫人……」
把墓填平了不就不復存在了嗎?!
更何況這些麒麟柱是鎮國大將軍和裴氏全族的榮耀,怎麼能說不要就都不要啊!
裴意知道她想說什麼,「我很清醒,人死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死後還榮譽貫身,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最致命的催命符呢?都撤了吧。」
「是,奴婢都聽夫人的。」
「母親……」藺姜南雖然不希望母親這麼做,但是能理解她的理由,便什麼也沒說了。
在莊卿和武燭帶著母女二人飛身離開後。
不遠處的樹後,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的身後,乖乖跟著一匹幼狼。
如果莊卿這時在,一定能一眼認出來。
這就是突羯的沙狼。
「呵!藺姜南……」
他咬著後槽牙,眼神里仿佛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我不可能再讓你有機會傷害他的,只有你消失了,一切才能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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