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溫度灼燒著雲漪的手指,她的手輕輕顫了顫,卻並沒有收回,只用一雙蒙著霧氣的眼睛,怯怯的看著顧斐。
紅暈慢慢爬上臉頰,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慢慢垂下,遮住眼底的慌亂。
連耳尖也染上一層緋色,顧斐不自覺地伸手捏了捏。
雲漪囁嚅著輕輕喊了聲:「顧郎……」
嬌軟的聲音輕輕飄進耳朵,本來只是想戲弄一下雲漪的,顧斐卻感覺有一股燥熱自小腹之下升騰起來,迅速傳遍四肢百骸。
猛地鬆開雲漪的手指,伸手將人攬進懷裡,溫香軟玉在懷,顧斐得到暫時的滿足。
雲漪沒有絲毫抵抗,柔順的趴在顧斐的肩頭,呵氣如蘭地又輕喚了一聲「顧郎...」
她知道他喜歡她這個樣子,每次她這樣喚他,他都纏著她久久不肯鬆手。
這次也是一樣,她的聲音一出口,顧斐摟在她腰間的手就緊了緊,似是要把雲漪揉進身體中一樣。
雲漪趴在他的懷中,如一灘融化的春水。
那雙摟在腰上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隔著衣衫,在雲漪的背上遊走,所到之處,似是燎原的星火般,引發一陣陣戰慄嬌喘。
就在雲漪以為場面即將失控,發生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顧斐問道:「你今日去了哪裡?」
他放在雲漪背上的大掌依舊沒有離開,炙熱的溫度熨貼著肌膚,可聲音卻異樣冷靜清明,聽不出任何情緒。
雲漪心中頓時警覺起來,只軟軟地答道:「糖酥記,上次大人買了蝴蝶酥和桃花酪都格外好吃,可惜大人沒吃上,這次我特意買了些帶回來,讓大人也能嘗嘗。」
說話的語氣里微微帶著些喘息,雲漪顯得有些意亂情迷,她伸手攀上顧斐的脖子,將軟軟的身體貼得更緊了些。
可顧斐的手卻停了下來,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就只去了糖酥記?」
他發現,每次雲漪主動貼住他的時候,就是想糊弄過關。
「嗯,」雲漪點了點頭,濕熱的氣息吹在耳側,酥酥麻麻的。
身體內的燥熱翻湧,顧斐卻猛地抓住雲漪的雙臂,將她往後推開,兩人的距離稍微拉開些。
冷風瞬間沿著兩個身體的縫隙往裡鑽,一股無言的失落在心頭彌散開來。
「嗯?」雲漪不解的抬頭,看向顧斐問道,「怎麼了?」
顧斐今日一天跟著雲漪,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裡,也知道雲漪答應了餘音,要幫她隱瞞。
但此刻,知道雲漪有意瞞著自己,他還是感覺到有一盆水潑在了心頭上,身上剛剛燃起的小火苗也被澆滅了大半。
雲漪看著他的反應,心中大概有了判斷,看來今日在酒鋪里幫她的人,有很大可能是顧斐。
就是不知道他聽去了多少,是偶爾路過,還是特意跟著自己的。
可餘音對他的背叛,顧斐難道不管?反而在這裡在乎雲漪今日去了哪裡?
還是說顧斐在試探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忠誠於他?
想到這裡,雲漪豁然開朗,在乎一個人對他是不是足夠忠誠,倒像是顧斐的行事作風。
眼看著顧斐眸子裡的火花逐漸熄滅,覆蓋上一層冰冷,雲漪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心虛的坦白。
「我還去了酒鋪。」
顧斐的神色鬆了松,貌似不經意的問道:「酒鋪?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大人快別笑話我了,」雲漪重新垂下頭,把餘音的事情隱去,就算不是答應過餘音,她也不想讓顧斐覺得他太過有心機。
顧斐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小娘子還真是膽小,自己只是微微嚇她一嚇,就心虛的把今日去過的地方全說了。
餘下的事情,顧斐也沒想著追究太多,便伸手捏住雲漪的下巴,細細地摩挲著她下頜處的嫩肉。
然後猛地吻了上去,又順著細嫩的脖頸一路攻城略地,四處點燃戰火。
感受到顧斐的熱情難耐,雲漪大著膽子,解開顧斐胸前衣襟上的對扣,在他的胸前狀似無意地畫著圈圈。
這麼多次的耳鬢廝磨,雲漪終究是對顧斐身上的敏感之處全面掌握。
顧斐再也忍不住,抱起雲漪向臥房走去,很快,屋內便只剩下一片旖旎。
第二日依舊是日上三竿,雲漪才醒了過來。
等待著她的依舊是一碗黑漆漆的藥,雲漪沒有任何猶豫,端起避子湯,在林嬤嬤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第二次喝避子湯,卻依舊無法適應這藥的苦澀,喝下這藥,整個人似乎都被浸在了苦水裡,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林嬤嬤沒有說話,直接拿著空了的藥碗走了。
春花遞了顆蜜餞過去,「娘子,吃一顆吧,壓壓嘴裡的苦味。」
沒有任何猶豫地,雲漪含在了嘴裡,頓時,甜甜的味覺在嘴裡蔓延開來,只是嘴裡的苦味好解決,心頭的苦味又該如何驅散。
雲漪愣愣地不遠處的天空,滿臉的落寞惆悵。
春花秋月看出了雲漪的心緒,只默默的在房間裡做事。
「六小姐,快出來了,大人請的朱嬤嬤來了,讓我們在院子裡集合,好好學學規矩,」玉盞站在門口,幸災樂禍地喊道。
聲音大的,瞬間吸引了院子裡所有人的注意。
玉盞心中暗自得意,六小姐又怎麼樣?顧斐獨寵又怎麼樣?
還不是要跟她一樣,站在院子裡聽規矩,在大太陽下學規矩。
雖然她身上現在還是疼得厲害,臉上的腫脹還沒能消下去,可她畢竟是在雲府學過規矩的,她就不信,這顧府的規矩能嚴到哪裡去。
她定能在一眾婢女中脫穎而出,獲得朱嬤嬤的肯定和好感,也定能在規矩禮儀這方面,勝過雲漪。
見屋內的人並沒有搭理她,玉盞便又提高了聲音喊道。
「六小姐,今日第一日學規矩,可不能遲到了,讓人家顧府的人,看我們雲府人的笑話。」
朱嬤嬤剛剛邁進院子裡,就聽到這沒大沒小的話,頓時便皺起了眉頭,看來顧大人給她的是塊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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