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兒是雲漪的閨名,除了柳姨娘這樣叫過她之外,便只有柳全福這樣叫過她。
果然,和雲漪預料中的一樣,顧府門口發生的一切,甚至包括她和柳全福所說的話,定是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傳進了顧斐的耳朵。
甚至她平日裡的所有行徑,都在顧斐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今日才能在這裡「遇到」雲漪。
「府中冷清,我以後能出府嗎?」雲漪抬起眸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斐,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
顧斐的笑僵在臉上,卻也只是一瞬間,他便恢復了平常。
看了看守城的士兵,以及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顧斐不確定,這些人之中有哪些人是眼線,也不確定,這些人中哪些是認識他的。
他點頭答應了下來,「當然,顧府是你的家,你可以隨便進出,不會有人攔你。」
畢竟現在雲漪可是他的心尖寵,他怎麼可能會限制雲漪的自由。
聽到顧斐的回答,雲漪臉上立馬露出滿是驚喜的笑,將手伸在顧斐面前。
「那大人給我個信物吧,能自由出府的信物。」
看著雲漪伸在自己面前白皙細嫩的手指,顧斐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這雲漪怎麼像是就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可話已經說到這裡,顧斐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臉,現下沒有反悔的餘地,顧斐伸手把腰上的玉佩扯了下來。
遞到雲漪手心裡,並將她的手指併攏,說道:「這是我的貼身玉佩,有了這個,你不僅可以自由進出顧府,就連戶部,你都可以進去。」
「真的嗎?」雲漪撤回手,將手心裡的玉佩,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那驚喜的模樣倒像是發自真心的。
「那漪兒還不回府嗎?」顧斐向前伸手,將雲漪的手連帶著玉佩緊緊握進自己的掌心。
雲漪起身,臉上露出柔順的笑意來,答道:「漪兒隨大人一起回府。」
顧斐今日出行沒有乘馬車,剛才聽見府中暗衛來報,雲漪竟然私自出了府,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他一時情急,便騎馬前來。
此時,兩人走到馬前,雲漪疑惑的看了看顧斐,難道兩人要共乘一騎?
從來沒有騎過馬的雲漪,心裡有些害怕,更多的是畏懼,對於陌生事物的畏懼。
雲漪嘗試著掙扎了一下,發現她拿著玉佩的手被顧斐捏的緊緊的,她小小的力氣根本就掙脫不開。
顧斐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忽然嘴角不易察覺的往上勾了勾。
然後一個用力,雙手托著她的腰,輕易的將她舉起放在了馬鞍上。
雲漪驚呼一聲,趕緊抱住了馬脖子。
她本來是想穩定住自己,不掉下去,卻不料馬兒吃痛,高高地揚起前蹄。
眼看著馬兒就要發狂,雲漪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被摔下去,不死也殘。
就在驚慌失措之際,雲漪看見顧斐高高跳起,抓住韁繩,然後穩穩地落在了雲漪身後,將她圈進了雙臂之中。
「鬆手,」耳邊響起顧斐冷靜的話語,雲漪沒有任何猶豫,立馬便鬆開了抱著馬脖子的手。
可重心不穩的雲漪,下一刻便重重地跌進了顧斐的胸膛里,然後,順手抓住了顧斐的大腿。
「嘶,」顧斐不知被抓到了哪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漪趕緊縮回手,本來因為驚嚇而慘白的臉,此時悄悄爬上了一抹紅暈。
她垂下頭,挺直脊樑,想儘量和顧斐保持距離。
可顧斐猛地甩了下韁繩,馬便沿著大路往前飛奔而去。
雲漪便又撞進了顧斐的懷裡,貼的很緊很緊。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雲漪第一次騎馬,緊張的盯著面前的路,生怕自己摔下去,也害怕會撞到人。
顧斐的馬跑得雖快,卻也穩當,慢慢的,雲漪似乎是適應了這種在馬背上的感覺,神情慢慢放鬆,這才發覺兩人的姿勢...很是曖昧。
顧斐的雙臂從她的兩側繞過來,抓著韁繩,而雲漪的手則是放在顧斐的大腿上,雖然她已經不敢再抓顧斐的大腿,卻還是放在那裡。
雲漪瘦小的身軀窩在顧斐懷裡,她的後背緊緊的貼在顧斐胸膛前,透過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男人炙熱的體溫,甚至能聽到顧斐穩定且有力的心跳聲,無端的就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她輕輕的動了動身子,卻更像是惹人的廝磨,男人連呼吸都好像變得急促了起來。
雲漪卻好似是沒有察覺一般,慢慢把手從顧斐腿上移開。
兩隻手慢慢在身前匯合,緊緊捏住那塊玉佩。
顧斐這才發現,他給的玉佩還被雲漪緊握在手中,即便是剛剛那麼兇險的時刻,她都不曾鬆開。
這塊玉佩真那麼重要嗎?她竟然願意拿命去換?
顧斐的眼底閃過一抹晦暗,就這樣帶著雲漪招搖過市。
一直到清風齋,雲漪都沒有從馬背上下來,也沒能夠從顧斐的懷抱里出來。
「大人,您回來了。」
「大人,您累了吧。」
「……」
剛從馬上下來,後院裡的婢女便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她們這次倒是學聰明了,沒有再私自去顧斐的屋子,而是等在了清風齋門口。
「大人,我先回去了?」雲漪怯怯的說道,聽起來是在徵求顧斐同意。
可從下馬開始,顧斐拉著雲漪手腕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聽到這話,顧斐的手甚至還緊了緊。
他甚至還用力把雲漪拉進了懷裡,用手攬著她的肩膀,親昵的趴在她的耳邊,說道:「跟我回屋。」
雲漪的臉紅了紅,不僅是因為顧斐的舉動和話語,還因為四周充滿嫉妒和敵意的目光。
見雲漪沒有說話,顧斐一邊摟著她往前走,一邊說道:「難道你想讓我去你的屋子?」
此話一出,周圍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在黑夜中齊齊被打了一悶棍一樣。
雲漪的臉更紅了,紅的像是要滴血一樣,連耳尖都紅的似天邊晚霞般。
顧斐伸手捏了捏雲漪的耳尖,嘴角噙笑道:「還是以前一樣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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