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奉承之言在耳，一杯杯醇香果酒在口，顧老夫人感覺有點飄飄然。
可當雲華月擠到她面前的時候，顧老夫人瞬間就變了臉。
「雲大小姐，我記得顧府的賞花宴並沒有邀請你，你這是不請自來吧。」
「我，我...」雲華月沒想到在顧老夫人竟然會當眾給她難看，一時間尷尬地站在那裡。
她沒收到請柬，卻還是想來，於是便約了袁妍一同赴宴，借著人家的請柬直接進來了。
袁妍不知道其中原委，當初還詫異一向眼高於頂的雲華月怎麼會約她，現在聽到顧老夫人的話，瞬間便明白了，直接白了雲華月一眼。
「既然沒有發請柬，今日便是沒有準備雲大小姐的飯食，雲大小姐請回吧。」
顧老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讓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是暗暗感到吃驚，同是官員家眷，多少都會留些面子，這顧家和雲家難道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雲華月被說得臉面全無，直接哭著跑出了顧府。
...今日瓜好多，在場的夫人小姐們吃的好飽。
***
回到清風齋，顧斐直接回了正屋。
雲漪則是調轉腳步，想要回後院去，畢竟顧斐除了晚上有需求的時候，還有就是上藥的時候，一般很少讓她在身邊伺候。
可這次，她還沒走兩步，耳邊便傳來了顧斐冰冷夾雜著慍怒的聲音。
「你去哪裡？」
雲漪急忙停下了腳步，不用看顧斐的神情，她也知道他應該是生氣了。
「大人需要什麼？」
「過來。」
命令的語氣，不容反抗。
顧斐心中不滿的是，這個小女子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明明他剛剛才替她解了圍，她就這麼著急避開他？
況且她身後還跟著個狐狸尾巴，她是沒察覺，還是覺得無所謂？
「是。」
雲漪不明所以，卻也不敢違逆顧斐的意思，只能跟上顧斐的腳步，踏進書房。
而玉盞見此情形，也急忙跟了上去，她可是有任務在身的，要寸步不離的跟著雲漪，監視她的一切行動。
只是她一隻腳剛邁過門檻，便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道往後扯去，然後整個身子騰空飛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在了院子裡的青石板上。
「哎吆吆~」落地的一瞬間，玉盞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般，是撕心裂肺的疼。
書房的門「嘭」的一聲關上，隔絕了雲漪滿是好奇的眸光。
額...雲漪還以為，上次後院的姑娘們被摔在地上是意外，如此看來，沒經過顧斐同意，進他屋子的人，好像都是這樣的下場。
見顧斐坐在桌案後邊，雲漪急忙收斂心思，上前跪在桌案旁的軟墊上伺候。
「解決了，」顧斐一邊輕鬆的說道，一邊拿起桌案上折了書頁的書看了起來，頗有些做了好事便要求表揚的感覺。
雲漪縱然是再愚鈍，此時也知道顧斐說的是玉盞。
「多謝大人，」雲漪道謝的聲音卻是悶悶的，聽起來並不怎麼開心。
他替雲漪解決了這麼大一個問題，難道還錯了？她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
顧斐把書扔在桌案上，伸手捏住雲漪的下巴抬高，逼迫雲漪和他眸光對視。
「你不想讓我處置她？」顧斐問道，眼神冰冷得似乎要把人凍成冰。
面對讓人無法呼吸的壓制，雲漪本能地垂下眼眸，想要躲避。
察覺到雲漪的意圖，顧斐手上微微用力，讓她不能低頭。
他直直地盯著雲漪，似乎是在等著她的解釋。
「玉盞是長姐安排過來的，我即便是不情願，也不能違逆...」
雲漪弱弱地開口，試圖矇混過關。
其實她也想處置玉盞，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雲華月一塊處置。
可姨娘怎麼辦？姨娘還在錢氏手底下討生活，玉盞如果不能達成目的，姨娘會不會再次被人欺負虐待。
「我要聽實話，」顧斐顯然已經沒什麼耐心了，他記得那日被雲華月欺凌時，雲漪的倔強樣子。
現在這副說辭，自然不是真心的。
「大人，我恨雲府的人，可姨娘不能出事，」雲漪坦誠道，眼眶裡的淚水便又落了下來，顯然是已經擔心到了極點。
或許是對她的回答感到滿意，顧斐鬆開了鉗制的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腹輕拂過眼淚划過的地方，帶走絲絲涼意。
顧斐沒有再說話，而是斜靠在椅背上，輕輕解開了外衫，露出胸膛的傷，吩咐道：「上藥。」
雲漪急忙擦乾了眼淚，抬謀看去，只見胸口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浸濕。
怎麼會這樣？明明前幾天這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她也已經有兩日不曾替顧斐上藥。
現在怎麼反而又嚴重了？
雲漪沒有多問，小心翼翼地解開紗布。
因為緊張，雲漪離顧斐的胸膛很近，顧斐稍微低頭，就能聞到雲漪身上的淡淡香氣，看到雲漪筆尖上的汗珠。
拆到最後一層紗布時，紗布已經和血肉粘在了一起。
「大人，您忍一忍。」
雲漪小聲提醒道，然後稍稍用力把紗布揭了下來。
顧斐身上的傷，比這嚴重千百倍的不知道有多少，全程連哼一聲都沒有。
「大人，藥您放哪裡了？」清洗完傷口，雲漪猜抬起頭問道，上次的藥已經用完了，不知沈墨白有沒有送藥過來。
顧斐伸手指了指房間的博古架，雲漪走過去，見上面擺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瓷瓶，問道：「是哪一個？」
「左邊那瓶，」顧斐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道。
雲漪急忙取下來，給顧斐又上了藥，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
整個過程，雲漪都顯得十分小心，生怕弄疼顧斐。
等到紗布打上結，顧斐再也忍不住，把人圈進了自己懷裡。
他總是這樣一個自相矛盾的人，明明很喜歡，甚至有些沉迷。
可他總是告訴自己要克制，要壓抑，明明雲漪就在身邊，卻總是要等到想要的發瘋，才會放縱一二。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上，雲漪極力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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