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吃痛,也用另一隻手去抓餘音的頭髮。
兩人瞬間便扭打在一起,亂成一團。
一旁的婢女呆愣在原地,看了看打架的餘音梧桐,又轉頭看看站在一側的林嬤嬤,似是在徵求林嬤嬤的意見。
卻只見林嬤嬤緊皺著眉頭,滿臉黑線的站在那裡。
顧老夫人找這些人過來,是為了分散顧斐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沉迷於雲漪的美色,可不是讓她們自己起鬨打架的。
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誰也不服氣誰,手下都用了力氣,慘叫聲連帶著粗鄙不堪的叫罵聲很是刺耳。
林嬤嬤終於忍無可忍,大叫一聲:「住手。」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婢女們,連忙上前把兩人分開。
「讓你們進府是好好伺候大人的,你們若是再這樣鬧騰,我就能做主直接把你們給發賣了。」
林嬤嬤有些無奈,餘音就憑藉著去跟大人說了幾句話,便被提拔成了一等丫鬟,這是多麼明顯的暗示,這些人現在是在幹什麼。
「都拿好了賞賜,各自回屋去,若是再讓我發現惹是生非的,直接發賣出府。」
林嬤嬤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清風齋。
其餘的丫鬟也陸續離開,梧桐雖然心裡不服氣,卻也知道林嬤嬤的話並不是隨便說說,瞪了一眼餘音,便也跟著離開了。
餘音留到了最後,拿著剩下的賞賜,回了屋。
梧桐個子高,手上力氣也比餘音大,餘音身上臉上都受了傷。
但是她卻沒有急著休息,回到屋子她把一半賞賜留下,拿著另一半直接敲響了雲漪的屋子。
門被打開,春花看見是梧桐,語氣里夾雜著不善。
「你來幹什麼?」
「雲姐姐在嗎?這是今日得的賞賜,我給雲姐姐送來了,」餘音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卻因為牽動了嘴角的傷口,而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春花最是看不慣餘音這種,時時刻刻都想要把雲漪拉下水的笑面虎,便想直接把人拒之門外。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屋內傳來雲漪的聲音:「讓她進來吧。」
得到回應,餘音用手推開了門,繞過春花進了屋子裡。
將手中的賞賜攤在桌子上,餘音訕訕的說道:「我知道雲姐姐定是不稀罕這些賞賜的,只不過畢竟是老夫人的賞賜,不拿顯得不太好,我便自作主張給雲姐姐拿過來了。」
「多謝餘音姑娘,」雲漪客氣的說道。
餘音見雲漪並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便也就要告辭。
「雲姐姐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餘音的聲音里難掩失落。
雖然她是一心想要攀附權貴,但被別人孤立的感覺並不好受,受傷時又沒有人關心,她還是會感到難過。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背後傳來雲漪的聲音。
「春花,把傷藥拿給餘音姑娘。」
「是,」春花在梳妝檯上拿起一個小瓷瓶,走到餘音面前,遞給她,「拿著。」
然後就把餘音推出了房間。
「娘子,您幹嘛要給她藥?」春花抱怨道。
她剛剛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駁了雲漪的面子,卻並不代表她真的願意。
「我留著也沒用,」雲漪淡淡的說道。
「那是大人給您的,為的是以防萬一,您可倒好,那麼好的藥竟然直接給了餘音。」
雲漪其實心裡也沒多喜歡餘音,只不過是有點感同身受她的孤立無援。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一味地去討好別人?
說到底,餘音也只不過是想要在顧府能夠生存下去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這瓶傷藥,還是上次從雲府回來後,顧斐給她的,只不過她一直沒有用。
錢氏給她造成的傷害,她寧願多疼幾日,好讓自己不要忘記在雲府受到的種種。
雲漪看出春華心中的不滿,便直接把餘音送過來的東西,全部給了春花。
***
「啊!!!」一聲嘹亮的嚎叫聲在清風齋後院響起,吵醒了還在沉睡中的眾人。
梧桐最先出聲:「一大早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人睡了呢。」
可響亮的嚎叫聲並沒有停止,而是一聲高過一聲。
梧桐氣不過,直接踹門走了進去,罵道:「死人了呀,叫成這樣。」
轉眼看見梧桐的臉時,卻也忍不住叫出了聲。
只見餘音昨日被打傷的地方,現在已經全部潰爛,嘴角和額頭處,腫得高高鼓起,並且還不住地往外流著膿水。
餘音的嚎叫聲,引得後院裡住著的姑娘紛紛探頭進來看。
春花也擠進來看了一眼,然後便大感不妙,急忙回到屋子裡。
「娘子,不好了,」春花腳步匆忙。
「怎麼了?」雲漪也已經被吵醒,可她並不願意去湊著院子裡的熱鬧,只倚在床頭坐著,靜靜的聽著外面的響動。
「是,是餘音,」春花緊張到有些結巴,撫了撫胸口,繼續說道,「餘音臉上的傷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
「她沒用藥嗎?」雲漪不解的問道。
「就怕是用了,才會這樣,」出於久處深宅大院裡的警覺,春花覺察出了危機。
話音剛落,就見林嬤嬤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將餘音帶走,看來是顧老夫人要親自處理這件事情。
「這藥是大人給的,」雲漪也在心裡犯起了嘀咕,怎麼會這麼巧,她剛給了餘音一個東西,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一時的好心,會不會變成被別人利用的弱點?
「娘子,我們該怎麼辦?」春花已經焦急地出了滿頭汗。
大人一大早就去上朝了,顧老夫人現在在府中可是一手遮天。
「不急,等等看,」雲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其實就算是藥有問題,傷到一個婢女,也不過是件小事而已。
怕的是顧老夫人借題發揮,雲漪知道顧老夫人和雲家有仇,卻又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
「這藥是誰給配的?」雲漪突然問道。
「好像是府中的客卿,沈墨白,沈先生,」來顧府的時間長了,春花也知道了府內很多事情,顧斐只用沈墨白配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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