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傅南州從病房裡出來。

  看著秦風的眼神很冷漠，「抱歉，煙煙的情況不穩定，她現在沒辦法……」

  「傅南州！」

  秦風打斷他，眉頭擰在一起，「我只需要十分鐘，讓我跟她談十分鐘。」

  「事關人命，我希望你們那能夠忍耐一下，配合一下！」

  秦風的語氣很急，他知道，多耽誤一刻，我就多一分危險。

  哪怕現在重重證據都在表明，我多半已經遇害。

  可只要一天沒找到屍體，他就依然覺得還有希望。

  還想努力救下我。

  傅南州還是搖頭，「抱歉，煙煙的狀況很不好，無法配合！」

  在我和蘇沐煙之間，他的選擇，始終都是她。

  秦風的臉色陰沉下來。

  顧寒霆更是目光冰冷，眼底沁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他克制到脖頸青筋跳動，手指緊攥成拳。

  如果不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蘇沐煙，蘇沐煙有權利選擇不配合。

  他大概已經衝進去，掐著她的脖子逼她了。

  秦風閉了閉眼，再睜開，冷聲道，「你知不知道，喬汐在給你打電話之前，給你發過微信。」

  「但是，蘇沐煙用你的手機，刪掉了她的微信好友。」

  這件事，是後來警方修復喬汐手機的時候發現的。

  其實還沒有證據證明是蘇沐煙做的。

  但秦風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蘇沐煙有關。

  果然，傅南州的臉色變了變，看著秦風，「秦警官什麼意思？」

  「本來以你和喬汐的關係，你刪掉她的微信好友並不是值得懷疑的事情。」

  秦風娓娓道來，「所以最開始，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我同事偶然告訴我，說喬汐的微信好友，是你在她出事前半小時刪掉的。」

  「我問過你，你說你並沒有給喬汐發消息約她出來。」

  「那麼，拿你手機發消息，和刪掉她好友的就可能是同一個人。」

  「她為什麼要在發了那樣的消息之後，刪掉喬汐的好友？」

  「是怕你察覺什麼，還是知道喬汐按照約定去地點會出事，提前杜絕她求助的可能？」

  傅南州眼睫顫了顫，他攥著拳，看著秦風，還在竭力維護蘇沐煙。

  「秦警官也說是可能，那就有可能，不是煙煙做的。」

  「傅先生，是不是她做的，其實你和我心裡都有數。」

  秦風定定看著他，諷刺的掀了掀唇。

  「你現在這麼掩耳盜鈴，有什麼意義呢？」

  「只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按你所說，喬汐失蹤當天，你和蘇沐煙都在公司。」

  「我已經讓人去你們公司調取監控了……」

  傅南州臉色微變，「公司監控那兩天剛好在維修……」

  「是在維修！」秦風看著他，一字一句，「但……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辦公室里，除了明面上的那個監控外，還有一個針孔攝像頭！」

  傅南州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眼底划過一抹慌亂和猶疑。

  他不確定，那件事是不是和蘇沐煙有關。

  因為辦公室的監控從來沒壞過，但好巧就在喬汐失蹤當天出現了問題。

  而針孔攝像頭的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卻突然笑起來。

  傅南州現在擔任的，是喬氏集團的總裁，霸占的辦公室也是當初爺爺的辦公室。

  爺爺在修建辦公室之初，就明智的做了兩手準備。

  連監控，都是一明一暗兩個。

  當時爺爺他們去世得倉促，沒來得及告訴傅南州這件事。

  我也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監控還會發生這樣的用處。

  哪怕心裡已經開始懷疑，傅南州嘴上依舊支持蘇沐煙。

  「那就請秦警官，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不要胡亂揣測！」

  「我是不是胡亂揣測，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秦風諷刺的笑了笑，「就好像蘇沐煙背著你把喬汐騙到公園北門一樣。」

  「她真的，如你想的那樣美好善良嗎？」

  傅南州的身形晃了一下。

  撐牆站穩後，又很快冷靜下來。

  「沒有證據，我不會輕易相信你說的這些。」

  傅南州依舊選擇站在蘇沐煙那邊，「比起你，我更相信她。」

  我只覺得好笑。

  不是比起秦風，他更相信蘇沐煙。

  而是比起任何人，他都更相信蘇沐煙。

  從頭到尾，他都是站在蘇沐煙那邊的。

  秦風點點頭，「無所謂，真相遲早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只希望，到了那一天，傅先生不會後悔。」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顧寒霆落後一步，冰冷沒有溫度的目光始終落在傅南州身上。

  撞過他的肩膀離開時，顧寒霆嗓音低沉的扔下一句。

  「傅南州，如果喬汐死亡，或者遭遇更可怕的傷害，你就是兇手之一。」

  「到時候就算法律無法制裁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傅南州麻木的站在原地，沒有把顧寒霆的威脅放在心上。

  我看了他一眼，「傅南州，再見了！」

  再也，不見了！

  *

  我們從醫院出來，顧寒霆身上凌冽的殺氣還沒有散去。

  秦風皺著眉，擔心他會衝動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所以故意擋在他面前。

  「顧先生，在喬汐失蹤這起案件中，我很感謝你為警方提供的幫助。」

  「但……」他話音一頓，語氣加重，「如果你做出什麼違法的事，即便我們能算得上一聲朋友，我一樣會逮捕你！」

  顧寒霆相信，秦風確實會說到做到。

  畢竟現在像他這樣負責，又有正義感的警察，已經不多見了。

  他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說完，拉開車門，絕塵而去。

  看著他的車尾燈，秦風臉上的擔憂並沒有散去。

  「顧寒霆，希望我不會有親手逮捕你的一天。」

  我站在他身邊，聽到他呢喃的這句話，一時也有些疑惑了。

  顧寒霆到底是不是殺害我的兇手？

  秦風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只是單純的擔憂呢？

  就在這時，秦風的手機響了。

  是他安排在醫院守著陸綿的女警打來的。

  「不好了，秦隊，陸綿不見了。」

  女警的聲音有些著急，「她醒來聽到蘇沐煙自殺的消息，有點激動。」

  「我去叫醫生，結果回來她就不見了。她是去找蘇沐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