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有些頹然的站在馬路上，許久後，狠狠罵了一句。

  「媽的！」

  然後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查一下之前的幾名死者，看看她們和喬汐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

  因為前後發現的兩名死者不管是位置，還是死亡原因都不相同，所以他們沒往一處去想。

  但是陸綿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

  這一點倒是讓秦風一下子聯想到了之前的兩名死者。

  雖然死因、死狀都不相同，但有一點卻相似。

  在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能夠關聯到喬汐的東西。

  或許，之前他們都忽略了一些東西。

  秦風掛了電話，立刻開車趕回警局。

  我原本想跟上去，卻無意中發現，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不明顯，但還是被我敏感的捕捉到了。

  那是相機的閃光燈。

  有人在偷偷跟蹤記錄秦風？

  到底是誰？

  是關注我這個案子的記者嗎？

  不，應該不是。

  我的案子目前依舊是按照失蹤案定性的，雖然成立了專案組，但警方並未對外公開。

  媒體和公眾都還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那條視頻在網上引起的輿論，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有個女孩叫喬汐。

  那會是誰呢？

  我下意識走了過去。

  靠近後，聽到對方在打電話。

  「嗯，他剛才見了喬汐的閨蜜，那個叫陸綿的女生。」

  「陸綿的情緒看上去很激動，似乎是要去做什麼，但是秦風想阻止她。」

  「對於蘇子葉他們被保釋，秦風的態度暫時還不明確。」

  「是，我會繼續觀察。」

  對方掛了電話，啟動車子，去追秦風。

  我坐在對方車上，徹底陷入了迷茫。

  之前在蘇沐煙家門口看到的那個人，和這個會是一夥的嗎？

  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偷偷監視他們？

  又有什麼目的呢？

  太多的未知，讓我腦子裡像是被人倒了一碗漿糊。

  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

  別人聽不到、也觸碰不到我的感覺，讓我很絕望。

  也很無助。

  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該試著接受自己確實死了這件事。

  然後乾脆的離開。

  這樣，也不用困在這偌大的迷局裡。

  一個人揪心，不知所措。

  *

  我跟著那個人的車回到警局。

  這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進的地方。所以他只能守在外面。

  我從車上飄下來，正準備進警局的時候。

  一輛黑色限量款賓利風一樣刮過來。

  吱！

  一個急剎，颳得塵土飛揚。

  后座車門打開，顧寒霆急匆匆下來。

  我愣了一下，他怎麼又來了？

  顧寒霆腳步匆忙的進了警局，我趕緊追上去。

  得益於我現在只是靈魂，不用走路，所以勉強能跟上他的大長腿。

  追到他身邊，看見他抓住一個警員的胳膊。

  「秦風在哪兒？」

  警員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皺眉，「你找秦隊幹什麼？」

  顧寒霆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威脅的是警察一樣，一字一頓。

  「我、再、問、一、遍，秦、風、在、哪？」

  警員顯然沒見過在警局還能這麼目空一切的，差點拔槍，「你這人……」

  「小劉，秦隊說讓他進來。」

  另一個警員的聲音適時在身後響起。

  叫小劉的警員鬆了手，「進去吧。」

  顧寒霆放開他，朝後一個警員的方向走去。

  氣勢洶洶的架勢，真的很像是去找茬。

  我趕緊跟上去，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辦公室里，秦風正在和同事一起分析死者的資料。

  顧寒霆進來就是一句質問，「為什麼放他們走？！」

  秦風皺眉，知道他說的是蘇子葉等人。

  「警察辦案，有自己的流程，不需要向你解釋！」

  顧寒霆一張臉冷得幾乎結冰，「什麼流程？」

  「那麼明顯的證據，到底是什麼規定，可以讓兇手被保釋？！」

  秦風被他的語氣激怒了，站起來。

  身高相當的兩個男人對視，氣勢不輸。

  「他們一致說，只是在配合喬汐演戲！」

  顧寒霆憤怒道，「這麼明顯的託詞，你們聽不出來？！」

  「是託詞，還是事實，誰能界定？」

  秦風直視他，「喬汐失蹤，沒有人可以和他們對峙！」

  一切的關鍵，就是要儘快找到喬汐。

  顧寒霆的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從我的角度看去，還能看到他鼻孔里噴出的氣息。

  憤怒不是假的。

  甚至我還在他眼下看到了很重的黑青，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也有些疲憊，有種風塵僕僕的感覺。

  就好像，急著趕過來為我討個公道，趕了很遠的路。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真的不是他殺的我嗎？

  就算真的不是，他又為什麼要憤怒。

  哪怕我和他曾經差點訂婚，可那也只是曾經。

  我們那時候都還小，我甚至都沒見過他幾次。

  唯一的幾面，記憶也不怎麼愉快。

  他沒道理為了我的事情，這麼上心。

  我想不通。

  顧寒霆眼神冰冷的看著秦風。

  「就算沒人對峙，以他們的一面之詞也是疑兇！」

  「如果你們警察只有這點本事的話，我很懷疑你們能不能找到喬汐！」

  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質疑警察的破案能力。

  說不惱怒是假的。

  秦風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顧先生，容我提醒一句。你，也在我的懷疑，名單之列！」

  聽到這話，顧寒霆不以為意。

  「我隨時都可以接受你的調查，如果你有證據，甚至可以現在就把我抓起來。」

  「可是喬汐失蹤到現在，這麼多天了，我想問問，你們究竟都查到了些什麼？！」

  秦風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們查到了什麼？

  他們焦頭爛額，什麼都沒有查到！

  甚至連死者和喬汐之間的關聯都沒有找出來。

  秦風心裡生出無力感，「無論如何，我們一定會盡力找到她。」

  「我們……也想儘快找到她！」

  作為警察，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犯罪出現。

  更不希望有人遇害！

  他們選擇成為警察的根本意義，就是想要拯救更多人。

  「盡力？多麼可笑又無能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