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葉，你這個混蛋，畜生。」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再也按捺不住，衝上去對著蘇子葉又踢又咬。

  可是我的那些傷害，並沒有實質性的落在他身上。

  他依舊是那副無可奈何，又委屈隱忍的樣子。

  我最終累得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崩潰的哭出了聲。

  為什麼？

  為什麼我都已經死了，變成鬼了，還是無法傷害到他們分毫？！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老天不會回答我的問題。

  他就像個高高在上，無欲無求，主宰眾生的神祇。

  冷漠平淡的看著渺小的人類匍匐在他腳下，掙扎，痛苦。

  無動於衷！

  我抬頭去看傅南州，想看看他聽到這話是什麼反應。

  我看到他臉上閃過錯愕，然後是掙扎和猶豫。

  最後，他的情緒一點點收斂，他看著蘇子葉，淡漠的嗓音聽不到一點起伏。

  「真的嗎？」

  蘇子葉就差對天發誓了，「我騙你幹什麼？！」

  「汐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南州的表情開始鬆動，顯然是信了。

  我也徹底絕望了。

  徹底看清在傅南州心裡，任何人都比我更重要，更值得信任。

  我不想待下去了，不想聽傅南州說出更讓我心碎的話。

  失魂落魄的從審訊室出來，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被警察帶進警局。

  我有些驚訝，陳周，他怎麼來了？

  然後我就聽到抓住他胳膊的那個警員喊，「秦隊，發布視頻的人帶來了。」

  我愣住。

  發布視頻的人是陳周？！

  一瞬間，我立刻聯想到綿綿的那通電話。

  也對，陳周一直在追求綿綿，對她言聽計從。

  如果是綿綿讓他這麼做，他肯定不會拒絕。

  只是，他為什麼會拍到這些？

  除了這些，他還拍到了什麼？

  我有些激動的衝過去，想去抓陳周的胳膊。

  「陳周，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是顧寒霆殺了我？還是別的什麼人？」

  「既然你拍到了這些，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呢？」

  「陳周你到底還拍到什麼沒有……」

  陳周被帶進了審訊室，我跟著一起進去。

  秦風關上門後，例行公事的詢問，「名字。」

  陳周畏畏縮縮的低垂著頭，聲音很小，也很忐忑。

  「陳周。」

  「認識喬汐嗎？」

  「認識。」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陳周激動的抬起頭，連連擺手，「沒、沒關係，我、我喜歡她的閨蜜。」

  秦風皺眉，「陸綿？」

  陳周臉上一紅，又低下頭，「嗯。」

  「知道喬汐失蹤的事嗎？」

  陳周點了點頭，聲音更小了，「一開始不知道，可是後來……」

  「後來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把這條視頻拿出來？」

  陳周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了，「綿綿說，不想讓人看到她好朋友的不堪。」

  這個解釋，倒是可以理解。

  綿綿一直很維護我。

  如果被人知道蘇子葉他們對我做的那些事，以後我都要頂著別人的目光生活。

  秦風臉色很不好，「那又為什麼突然曝到網上？！」

  陳周被他冰冷的語氣嚇到，瑟縮一下。

  飛快抬起頭看了秦風一眼，然後又低頭。

  「綿綿、綿綿要見你。」

  秦風愣了一下，「嗯？」

  陳周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又說了一句，「綿綿說，要見你！」

  這話讓我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綿綿做這些，難道都是為了見秦風？

  她想見，為什麼不直接來警局找他？

  *

  帶著滿腹疑問，秦風最終還是去見了陸綿。

  因為蘇子葉那群人在律師來了以後，就統一口徑。

  說是這一切是我設的局，他們只是配合我演戲。

  誰都知道，他們只是仗著我現在失蹤，沒辦法跟他們對峙。

  所以肆無忌憚的說謊。

  對此，秦風也莫可奈何。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我。

  我和陸綿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秦風或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面對四周圍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他臉色有些冷。

  陸綿一出現，他開口的語氣都帶著憤怒，「你知不知道隱瞞關鍵證據，我可以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

  他不是在開玩笑。

  「有多關鍵？還不是那些人隨便一句話，就顛倒了黑白？！」

  陸綿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她已經聽說蘇子葉他們被保釋了，理由是他們只是在配合我演戲。

  秦風臉色有些難看，他揉了揉眉心，「他們眾口一詞，單憑一條視頻，沒有喬汐對峙，我們很難……」

  「你們難？你們難？你們每個人都很難！」

  陸綿的情緒突然失控，她撐著桌子沖秦風大喊。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汐汐呢？」

  「如果她現在真的在殺人犯的手上，等著人去救，她難不難？」

  「她的手指被切掉了，手掌都被切掉了，她該多疼，多害怕啊！」

  秦風看著她紅著眼圈，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有些頭疼。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你理解個屁！」陸綿爆了句髒話，「你們找不到汐汐算了，我自己來找！」

  秦風眉頭一皺，「你要做什麼？」

  陸綿狠狠擦了下眼睛，「我有我自己的辦法，不用你管！」

  「汐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秦風抓住她的手腕，「你別亂來！」

  陸綿甩開他，「亂來又怎樣，那麼多亂來的傢伙，你倒是去抓啊！」

  「你們警察，也不過是跟他們一起同流合污罷了！」

  我看著她紅著眼眶，神情倔強，心裡陣陣泛疼。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陸綿肯定知道什麼。

  她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秦風，阻止她，快點阻止她，不能讓她去！」

  我拼命哀求，想讓秦風能夠阻止她。

  綿綿這個人容易情緒化，衝動之下什麼事都敢做。

  「綿綿，求求你，別去，別做傻事！」

  求完秦風，我又去求陸綿。

  可是他們聽不到我說話，他們什麼都聽不到。

  陸綿似乎鐵了心要找到我。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心裡很慌。

  秦風想攔她，但是根本攔不住，甚至威脅也不管用。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