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眯了下眼，「她們遇害了。」

呂氏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擋住馮蕊的視線，朝蘇七搖搖頭，「我不認識她們，也沒見過她們。」

蘇七看了她一眼，然後才把畫像收起來。

這時，花重錦將馮蕊的畫像畫好了。

蘇七讓他準備一下，由她來問馮蕊關於嫌犯的樣子，他負責把嫌犯的畫像畫出來。

花重錦點點頭。

他準備妥當后，蘇七才朝馮蕊開口。

「關於石飛宇的樣子，你再與我重新描述一遍吧。」

馮蕊立即像最初那樣緊張了起來，「就……就是右眼角下面有一顆淚痣。」

蘇七打斷她的話，「除了這個特徵之外，我還需要你仔細回想他的臉型，以及他的五官。」

馮蕊與呂氏對視一眼，好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蘇七催促了一句，馮蕊才開始回想。

「臉不大，有些圓圓的，比較清秀……」

花重錦根據她的描述，把嫌犯的畫像畫了出來。

馮蕊看到畫像的剎那，下意識的往呂氏懷裡躲，「是他……就是他……」

蘇七把畫像拿在手裡看了一眼，畫像里的男人的確生得清清秀秀的，但總覺得有絲不對勁。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祝靈忽地俯身湊近，壓低聲音道：「臉型似乎與那位丟了髮釵的姑娘有些像。」

蘇七受她提醒，立即反應過來。

畫像里的嫌疑人，可不就是項思菊的臉型么？

可五官輪廓，卻又與項思菊完全不同。

仔細再看，畫像里的五官，竟有幾分像馮自傑，只是在細節的地方，有一些變動。

難怪她會覺得畫像看起來不對勁。

疑犯的五官輪廓與臉型，顯然是好幾個人拼湊在一起形成的。

唯一鮮明的特徵，只有右眼角下面的那顆淚痣。

蘇七看馮蕊的眼神冷冽了幾分，「你確定這是給你寫信，綁走你的石飛宇？」

呂氏也看到了畫像，她一邊拍著馮蕊的背，一邊替她答道：「蕊兒說是，那就是了。」

蘇七把畫像收了起來，與花重錦對視一眼。

「那好，為了避免你記錯，咱們再重新畫一幅，你把剛才描述過的，再與我描述一遍。」

馮蕊從呂氏的懷裡抬起頭，「還……還要再說一遍？」

蘇七肯定的朝她點點頭，「對，再複述一遍。」

說話的同時，她仔細盯著母女倆的表情看。

但她並未看到慌亂與緊張，馮蕊只是與呂氏對視一眼，而後便開始依葫蘆畫瓢的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花重錦畫出來的兩張畫像沒有差別。

蘇七皺起了眉頭，她把試探馮蕊的方法都用了，仍然沒有試探出什麼結果，只得起身告辭，帶著兩人離開。

他們去往茶樓，在茶樓門口，恰好碰上了結伴來喝茶的柯菁與仲淑琪。

兩人見到蘇七也是一怔，向她行禮后，才齊聲問道：「王妃娘娘是去了蕊兒家中么？」

蘇七點點頭，「你們來喝茶？」

「是啊！在家中呆得有些煩悶了，得母親允許，才暫時出來解解悶。」

蘇七讓花重錦先去與夜景辰匯合，她朝兩人道：「恰好，我還未單獨與你們問過話，不知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柯菁有些氣憤難平，「因為這樁案子，我們外出的時間比以前更少了，只有快些將兇手揪出來，我們才能回到以前，時常結伴同行。」

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蘇七直接把疑犯的畫像取出來，給她們看，「你們看看，可有見過這人？」

兩人乍一看到畫像，便異口同聲的說道：「這人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啊？」

蘇七見她們也看出了不對勁，沒解釋，只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們識得這人么？」

兩人搖搖頭，「未曾見過，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蘇七把畫像收起來，把兩名受害者遇害那天的時間點說了說，「你們可還記得，那日有沒有見過馮姑娘？」

柯菁立即回道：「那日我去她家尋過她，但她家大門緊閉，好似沒有人在家。」

蘇七眯了下眼睛，難道那天馮蕊真是跟呂氏上街去了？

「你是哪個時間點去的？」

柯菁想了想，「應當是午時前去的。」

「那便怪了。」仲淑琪插話道，「若我記得沒錯，那日傍晚的時候，母親做了些點心，是蕊兒喜歡的，我便拿了一些，想送去她家中，她家的大門緊閉著，難道她們出去了一整日？」

「這有什麼？」柯菁接過小二送過來的茶壺，倒了三杯茶，「以前我們不是時常去找蕊兒，她家中都是沒人的么？」

「倒也是……」仲淑琪應了一聲，不再覺得奇怪。

蘇七聽出她們的話里暗藏著古怪，「那你們可還記得，約莫是哪些日子，你們去找她，她家中無人？」

兩人想了半晌，都沒有回憶起具體的時間。

蘇七想起項思菊髮釵失竊的事，不由問道：「你們可有懷疑過是什麼人偷了她的髮釵？」

髮釵能出現在兇手用過的木船上，可見髮釵在整個案子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仲淑琪欲言又止。

「你但說無妨。」蘇七看出她有顧忌。

仲淑琪這才張了張嘴，「我若是說得不對，你們可別往外傳了，我不想失去蕊兒這個朋友。」

蘇七蹙了下眉頭，沒有打斷她的話，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好一會，她咬牙說道：「其實，有一次我看到了蕊兒一直盯著思菊的髮釵，後來，思菊的髮釵便丟了，我在與蕊兒說話的時候，竟發現了她袖子里藏了什麼東西，我當時只看到了一小截，像是思菊的髮釵，但我也無法完全肯定。」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似每回思菊丟髮釵，都是與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柯菁嘀咕了一句，「可思菊的髮釵做得那樣粗糙，蕊兒家中也不缺錢財，她拿走思菊的髮釵做什麼？」

仲淑琪搖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蘇七聞言，心底已經大概有了猜測，「你們四人平時一起玩的時候，馮姑娘會待項姑娘格外的好是么？」

「對。」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馮姑娘看項姑娘的眼神，有沒有什麼古怪之處？」

兩個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瞞王妃娘娘的，我們之前便打趣過蕊兒，說她看思菊，像看自己的情郎一般，她還送過思菊紅繩呢！可每回她都有法子將我們的打趣反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