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卓然領命下去辦事,老王爺還留在殿里。
他與萬德帝詳細說起太郯城的事,沒有任何添油加醋,聽得萬德帝也是止不住的心驚。
就算沒有逍遙閣插一腳,只憑著夜景辰的用兵如神,不消幾日,他便能舉兵攻到都城來。
然而,還沒等他心驚完,去捉拿鳶夫人的南宮卓然再次匆匆返回來。
「父皇,那純妃娘娘與她的妹妹香沫不見了。」
「什麼?」萬德帝猛地站起身,袖子將桌案上的茶盞帶翻摔碎於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女人從他這離開的時候,絲毫沒有顯山露水,才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她竟然能夠料事如神的提前離開了?
南宮卓然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如實稟了一句,「純妃娘娘似乎對宮人用了那種香,所以才能離開皇宮,下落不明。」
「這個女人!」萬德帝咬牙切齒的低喃一句,臉色黑沉得難看,「馬上派人將她給朕抓回來。」
就算得不到方子的秘密,他還得靠這個女人消除東清與逍遙閣的怒火呢。
南宮卓然與老王爺一同離開。
整個千齊,不止是與東清交界的邊境亂,就連都城內也鬧得人心惶惶。
侍衛滿城的搜尋鳶夫人,城門緊閉,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然而,掀起這些風雨的鳶夫人與香沫,卻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都城。
兩人身著粗布衣裙,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什麼都沒有帶。
擔心太過引人注目,她們垂頭趕路,劉海垂下來,擋住那雙深藍色的眼睛。
香沫壓低了聲音開口,「姐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與夷族的左清昀聯繫過了,趕往下一個地點與他們會面,有他在,他會護我們離開千齊國的。」
左清昀的夷族如今完全被東清掌控了,他與她們一樣,都是流落在外無家可歸之人。
原本還想著利用千齊,掌握天冥山之後進入鬼洞,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屆時,她憑藉手中的方子,定會重興和藏一族。
現在,這個計劃破滅了,她只能先想辦法離開千齊,再做後面的打算。
不過……
她眼底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蘇七與夜景辰,這輩子我與他們勢不兩立。」
香沫看了眼恨毒了蘇七他們的鳶夫人,沒有作聲。
兩人匆匆趕路,還沒走多長的距離,鳶夫人便察覺到了什麼,抓住香沫的手,停頓在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年輕男人坐在路邊的一顆樹的樹枝上,單腿躬起,眼皮垂著看她們,不用任何特定的動作,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便從骨子裡自然而發,任何人在他眼裡,都如同螻蟻一般。
鳶夫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能給人這種壓迫感的,除了夜景辰之外,這是第二人。
「你是誰?」
蘇遙不屑的上下打量鳶夫人一眼,「一個抓你的人。」
鳶夫人咬了下唇,知道這人來意不善,沉吟了片刻后,她驀地風情萬種的勾唇淺笑,睜著那雙充滿異域色彩的眼睛,媚態十足的迎上他的視線。
「想不到千齊的宮中,還有像公子這般絕色的男人,只要公子願意放我們一馬,從今往後,我們願意服侍公子,聽公子差遣。」
蘇遙諷刺的瞟她一眼,「就你這姿色,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竟然還想跟著我?你是有多久沒照鏡子了?」
鳶夫人的臉色一變,她自認姿色不凡,才會在蠻族與千齊都得寵。
可眼前這男人,居然如此瞧不上她。
她不動聲色的抓住了手環,逃出宮的時候,用了一些迷魂香,如今手環里還剩下最後一次的用量。
好在這男人是獨自來的,身邊沒有其餘人,只要控制了他,她們便能繼續去與左清昀匯合。
「既然公子一定要拿我,那我也沒什麼好反抗的,願意隨公子回去交差復命。」
蘇遙唇角的諷刺意味更濃了,他一個縱身躍下樹枝,一步步朝鳶夫人走近。
隨著兩人的距離縮短,鳶夫人攥著手環的力道逐漸加重。
在蘇遙最後邁出一步時,鳶夫人忽然伸手,朝蘇遙攻去。
這一擊,無論對方有多強悍,只要他呼吸,便能吸入手環中的迷魂香。
然而,蘇遙在吸入迷魂香之後,不管她如何念出那些晦澀難懂的咒語,他都不為所動,甚至於不按照她下的命令行事,反而毫不客氣的一掌將她拍飛出去。
「咳……」
鳶夫人倒在地上,重傷之下,虛弱的吐出一口淤血。
香沫趕緊跑過去將她扶住,「姐姐,你怎麼樣了?」
鳶夫人沒管香沫,直直的朝蘇遙看去,「你怎麼……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跟蘇七一樣,絲毫不受迷魂香的影響?
蘇七當時就是利用不受迷魂香影響的體質,演戲騙過了所有人,蠻族才會毀於一旦。
在鳶夫人詫異的同時,蘇遙也感覺到了身體瞬間的變化。
他難得的皺了下眉,片刻才恍然明白,近而殺氣大增,朝鳶夫人所在的方向走近兩步。
「原來你惦記鬼洞,竟是惦記著那樣髒東西,竟然害得我丟了一個保命符,該死!」
蘇家的人,因為某種原因,自出生起,血液便會跟常人不同,如若與一種叫百葉株的藥材碰上,血液的特殊性便會逐漸減弱,直至消失,變得與普通人一樣。
先人留下的祖訓中提過,這種血液一旦與雪芽樹結合,便會成為傳說中的無垢人。
只是,這麼多年來,蘇家一直記著祖訓,從未靠近過天冥山。
如今逍遙閣已經成為了四國不可或缺的一股勢力,他才為了某個目的,離開逍遙閣,入東清境地后,順勢去了天冥山一趟。
鳶夫人顧不上詫異,不安的挪動著身體,拚命想要往後躲,生怕蘇遙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蘇遙嫌惡的止住腳步,不願再靠近鳶夫人半步。
「我先留你一條賤命,你得慶幸是我妹妹想抓你,否則,你已經身首異處了!」
話音一落,蘇遙憑空喚了一聲『出來』,立即有兩名身著勁裝的男人現身。
「閣主。」
蘇遙連看都沒看鳶夫人與香沫一眼,「帶上兩人,隨我去太郯城。」
「是。」
鳶夫人被一名勁裝男人制住,她不甘的朝蘇遙看過去,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閣主?你便是逍遙閣的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