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曜面色一僵。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殺心的交易竟然是這個。

「不行！」

他執著於那個位置，是想將欺他辱他之人一個個踩到腳下，想讓蘇七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可他想得到的一切，不能去拿一個南絮換。

殺心似乎料想到了他會拒絕，「算了，既然你不答應，那個機會，我便留給需要的人好了。」

說完，他飛身欲走。

楚容曜忽然起身叫住他，「我以前問過你的事，你說事成之後會告訴我，這次的事因你而敗，所以，現在輪到你告訴我答案了。」

殺心站在原地，背對著楚容曜，似乎在斟酌著要怎麼說。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夜風啪打在木窗之上，發出陣陣聲響。

見他一直不說話，楚容曜又問了一句，「我想知道你殺人的原因，還有，你為何要殺害蘇七的姐姐？蘇七明明是顧家嫡女，除了一個顧子承之外，並沒有其它姐弟，她的姐姐又從何而來？」

殺心低笑了幾聲，「曜王爺想知道的太多，我得想想該如何回答。」

楚容曜沒再開口，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終於，殺心晦暗不明的嘆息一聲，「關於我的殺人原因，我只能與你說，生便死，死便是生，以生救死，以死救生……」

楚容曜眯了下眼，這樣晦澀的話像咒語一般，難道殺心是信了什麼儀式？

很快，殺心的第二個答案再起，「至於蘇七的姐姐，她……是一個好人！」

楚容曜無法置信的盯著殺心的背影，「好人？你殺了她，卻說她是個好人？」

殺心回眸，隔著面紗與楚容曜對視，「誰說我那是殺她？」

楚容曜張嘴想問，卻被殺心打斷。

「好了，我承諾過會回答你的問題，現在已經答完了，若你還想再問，想想我方才的交易。」

話音落下，殺心推開木窗躍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殺心走後，一抹隱在黑暗之中的身影躊躇了片刻后，也跟著離開……

另一邊。

蘇七與夜景辰離開曜王府後，馬不停蹄的去了駙馬府。

因為文王不在京，駙馬安崇譽是他們最後一個要查的人。

而安崇譽也是簡詩樂懷疑的人，所以，蘇七多留了一個心眼。

敲門之後，駙馬府的門房卻不敢放他們入內，哪怕面對隨時會扭斷他脖子的夜景辰，門房也只能硬著頭皮求了一句。

「還請攝政王爺饒命，三公主的性子……我實在是不敢未經她同意，便將您放進去啊！我這便去稟報三公主，您只要稍等片刻即可。」

夜景辰的臉色未變，仍是一副漠然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門房就越怕，雙腿打著顫，幾乎要無力的軟下去。

蘇七也不想無端給人惹來麻煩，連忙示意門房去稟報三公主，「我們在此等一會就是了。」

門房感恩戴德的道了謝，立即轉身離開。

他回來的很快，三公主與安崇譽卻出現得較慢。

三公主的臉色極不好看，身上未施妝容，外面披了件斗篷。

安崇譽好脾氣的在旁邊哄著她。

大概是安崇譽哄的好，兩人走到大門的時候，三公主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幾分。

她不敢看夜景辰，只能看了眼蘇七，「不知道兩位連夜來我駙馬府是想做什麼？」

在三公主說完話后，安崇譽書生氣十足的朝兩人施了一禮，「攝政王，攝政王妃，三公主從熟睡中被驚醒，有些小情緒，你們有何事，可以對我說。」

三公主聞言，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蘇七迎上安崇譽的視線，院門處只有一盞微弱的罩燈亮著，昏黃的光線里，她看不太真切安崇譽的臉，但還是可以明顯看到，他的臉部並沒有受傷，溫潤如水的臉依然如舊，唇角掛著他招牌的暖笑。

「我們是想來說一句，今晚京中不太太平，駙馬府里的人若是發現有異樣，還請來明鏡司告訴我一聲。」

安崇譽點點頭，「自然。」

蘇七有些泄氣的與夜景辰離開。

折回溫家的路上，她有些蔫了。

原本，她以為夜景辰刺傷殺心的臉，會幫她揪出殺心。

可她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查遍了，沒有一人的臉上是有新疤的。

夜景辰握著她的手微緊，「也不是沒有收穫。」

蘇七望向他，「你不用安慰我了，沒有收穫便是沒有收穫，這樣也好，我們查錯了方向，可以及時換一種思路再查。」

夜景辰抬起另一隻手，敲敲她的頭，「不是安慰你，是殺心太過狡猾。」

「嗯？」蘇七瞳孔微縮。

不待夜景辰解釋，她忽然明白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殺心很早之前就替自己準備好了人皮面具，是為了方便他外出做事，同樣的，如果他要隱藏身份，必須也要做一張與他相貌一樣的人皮面具，這樣一來，就會沒人能夠懷疑上他，因為不管殺心去哪裡，他明面上的身份都在！」

夜景辰凝重的頜首。

蘇七停下腳步，提著燈籠的手一緊，「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之前的某些猜測便要推翻，殺心可以隨時離京，完全不受明面上身份的約束，只要他的影子扮演得像，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

說到這，蘇七頓了頓，「而我們剛才見過的幾個人，仍然還是有嫌疑的，因為我們目前沒有辦法確定，誰是影子！」

她恨得牙痒痒！

這個殺心，比在現代的時候還要難纏。

恐怕就連溫蘭諾也不一定見過他的真容！

「現在唯一的法子，只能是儘快救出簡詩樂，或者尋到重陽先生了，也只有這兩人，才知道人皮面具戴在了誰的臉上！」

「嗯，總會抓住他的。」夜景辰握緊了蘇七的手，將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蘇七深吸一口氣，回想起今天跟殺心正面相對的畫面，她給自己打了個氣。

「一定會抓住他的！」

也必須得抓住他！

兩人返回溫家，已經是凌晨。

無影落影在溫家與他們匯合，莫青雲與魯涯相繼趕至，稟報他們找到的私兵人數，混入京城的私兵，幾乎被抓了三分之二。

但孟家軍到了時間，只得暫時出城待命。

剩下的搜查私兵任務，全部扛在了禁衛軍的肩上。

而去追緝溫蘭諾的暗衛也回來了。

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著，「主子，王妃，我們沒能將溫蘭諾抓回來，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