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頭新娘案的兇手,應該跟殺人魔頭的關係很近,他們使用的兇器才會那麼的相似。
這更加堅定了蘇七要把兇手逮出來的決心。
她與祝靈去往客棧,奇怪的是,陳州今天不在,而班子里其它的人卻都還在。
但大多人都在各自的房間里,只有少數幾名小角在後院練習基本功,不想因為這件事耽誤了前程。
蘇七到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叫初兒的姑娘在往手上塗抹一些東西。
她走過去一看,那東西竟然是淺黃色的。
初兒看到蘇七,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這是讓皮膚變白的特製藥膏,我的台詞少,又不露臉,只能想辦法讓這雙手變得更加引人注目。」
蘇七隨手沾了一些藥膏,抹在白色的手帕上,很快,手帕上就出現了淺黃色的印記,與包袱以及枕巾上面的一模一樣。
「姑娘。」初兒想制止蘇七的動作,可她才開口,蘇七已經讓手帕染上了淺黃色的印記,「這東西染上后便會洗不掉的,那日我上台唱戲,手上剛抹了這葯,還未乾透,便碰到了楚楚姐的手,害得楚楚姐生了氣,姑娘,這是你自己抹上的,可不能怪我的啊!」
蘇七聞言,目光一變,「那天在丁家唱戲,你是什麼時候碰到喬楚楚手的?」
「就是楚楚姐下台要回住處歇息的時候。」
蘇七眉頭一蹙,喬楚楚手上碰到過這些葯,那她很有可能印到裝過血衣的包袱上面。
「二十六那日,你有沒有讓喬楚楚再碰到藥膏?」
初兒想了好半晌才猶豫著回道:「那日楚楚姐是來找了我一會,我當時也是抹了藥膏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沾到過她身上。」
蘇七沒再跟她多說什麼,轉身便去找喬楚楚。
喬楚楚正在房間里休息,見到蘇七來找她,她臉上劃過一抹錯愕,而後很快又反應過來,「不知姑娘來找我做什麼?小健子出事的那日,我可是一直都呆在客棧裡面,未曾出去過的。」
蘇七沒急著開口,她重新回想了一遍有關於喬楚楚的事。
假設她跟南月人說的一樣,不像表面這樣嬌柔,暗藏著某種心理疾病,需要去藥店買安神葯來控制,那麼,她的情緒應該是極其不穩的。
另外,小健子被害那天,她雖然沒有出過客棧,可她在去找陳班主問情況的時候,身上裹了披風,額頭上還滿是熱汗。
她現在住的客房是二樓,背臨客棧後門的長巷,唱戲人多多少少都會些拳腳功夫,她假意在房間里休息,然後不動聲色的離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可以搜查你的房間么?」
喬楚楚一怔,立刻反應極大的反對道:「不可以。」
蘇七睨著她,「為什麼?難不成你有什麼東西是不想讓我們看到的?」
「我與案子無關,也沒有嫌疑。」喬楚楚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與蘇七對視,「我有資格不讓你們看我的私人物品。」
蘇七笑著搖搖頭,「不,你是有嫌疑的。」
喬楚楚立即抿緊了嘴,臉上有慍怒浮現,彷彿下一秒就會跟人撕破臉一般。
蘇七繼續道:「我知道你在丁家唱戲那日,下台回住處的時候,碰到過初兒的手,沾上了她時常塗抹的某種淺黃色的藥膏,對么?」
喬楚楚沒有否認,便是承認。
蘇七看了她一眼,「而我尋到了一些物證,兇手在作案過後脫下過血衣,由一條布巾包住,從狗洞扔出了丁家,而那條布巾上面,恰好沾上了這種淺黃色的印記。」
喬楚楚抿抿殷紅的唇,「藥膏只有初兒在用,與我何干?那日我沾上后,很快便擦拭乾凈了。」
蘇七突然起身,走到喬楚楚房間的窗戶旁邊,推開之後朝外面看了幾眼。
祝靈瞭然的躍下,在外牆以及窗框上仔細查找起來,沒一會便發現了幾根被勾住的棉線,然後利索的躍回房間,將東西遞給蘇七。
蘇七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這幾根棉線,跟小二形容過的那名神秘人穿著的披風顏色十分接近。
喬楚楚這會的臉色愈發的不自然了起來,儘管表面看著,仍然嬌媚柔弱,但眼神已經開始浮現出攻擊性。
蘇七問道:「這是什麼?」
喬楚楚還像剛才一樣,矢口否認,「我不知道,這裡是客棧,來來往往如此多的人,姑娘也不能肯定這東西一定與我有關吧?」
蘇七淺笑出聲,「所以我才需要搜查一下你的房間,既然你口口聲聲的說與你無關,搜查過後,我自然能還你一個清白,你又何必一直阻撓於我?」
喬楚楚如水般的眼睛微斂,「這是一種原則性的問題,我若是讓你搜查了,傳出去,別人便會認定我有嫌疑,案子就是我犯的,我不想遭人口舌,還請姑娘見諒。」
蘇七不禁覺得有些棘手,喬楚楚看著柔弱,卻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至少,如果沒有新的突破口,她壓根沒有理由搜查她的房間。
蘇七的腦子瞬間快速的轉動了起來,從案發現場到現在,她是不是還遺漏了什麼。
「既然你不想給我搜查房間,那我至少可以看你那日穿過的衣袍以及披風吧?」
喬楚楚繃緊的神色霎時鬆懈了幾分,在這一點上,她倒是沒有推拖,直接走到箱子所在的方向,打開箱蓋,將小健子失蹤那天,她穿過的外袍跟那件披風取了出來。
蘇七不動聲色的看過,喬楚楚箱子里的衣服尤其多,壓根看不見與外牆上被勾住的棉線顏色一致的披風。
她接過喬楚楚遞過來的外袍與披風。
披風上面沒有什麼線索痕迹,但外袍上面卻有些古怪。
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外袍的臀部,明顯沾上了一些毛毛,而她在去客棧搜查的時候,發現過那家客棧的椅墊,會有掉毛的現象。
她不由的勾了下唇,指著上面的痕迹對喬楚楚問道:「敢問,這是什麼東西?」
喬楚楚怔了一下,如果不是蘇七,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這應當是我在哪裡不小心沾上過的。」
蘇七一笑,「如果是這樣,那你好好回憶一下,你近期去過什麼地方。」
喬楚楚的臉色微變,好半晌沒有吱唔出一句完整的話。
突然,蘇七又看到衣袍的領子上,有明顯的淺黃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