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全是小七脆生生的笑聲,帶著小奶音,愈發興奮,幾乎要把屋頂給掀翻了。
蘇七:「……」
他的身邊擺滿了無影送過來的錦盒,盒蓋開著,露出裡面各式各樣的寶貝,金光燦燦的,每一樣都價格不菲。
蘇七一眼便認出錦盒的來歷,上面還有顧家的標記。
她突然好想暴走。
小七高興的抱著大白的頭一陣猛親,「大白大白,我們很快又要有好多銀子了。」
話音一落,他便看見了蘇七,立刻圓滾滾的爬起來,衝過去牽住她的手后,得意洋洋的指著錦盒。
「蘇姐姐你瞧,這些都是那個壞女人送過來討好我的呢,等我身子好了后,我便拿去當了換銀子,然後給你做聘禮——行么?」
「咳!」蘇七被他的童言童語嚇得不輕,又隱約嗅到了一絲古怪,「顧家那個女人帶來的東西,你父王居然允許你拿去當了換銀子?」
「因為我只喜歡銀子呀!」小七一臉財迷樣,任何寶貝在他眼裡都不如銀子真實。
蘇七沒好氣的捏捏他的臉頰,「看了你的信,我幾乎被你嚇死了。」
也差點被他坑死了!
小七賊兮兮的一笑,他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的將小姐姐與父王攪合在一起,若父王能夠認為小姐姐是因為吃味跑過去,那便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
蘇七早起鍛煉,大汗淋漓后才肯停下來。
她到順天府的時候,張柳宗正坐在正廳里喝茶,比昨天明顯放鬆了許多。
蘇七的眉梢往上微挑,在他對面坐下,「看樣子,丞相府那邊並沒有人前來為難你啊!」
張柳宗驚得差點把茶噴出來,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蘇七笑了笑,眼底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暗芒,原主都被弄死了,顧家巴不得張柳宗將顧子承的罪名坐實,又怎麼會跑來讓他放人?
她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去寒山寺查江白的人回來了么?」
張柳宗心有餘悸的放下茶盞,暗暗提醒自己一聲,往後最不能惹之人除了攝政王以外,還有這個蘇七。
「派去寒山寺的官差昨晚便回來了。」
蘇七神情一凜,「如何?」
「從京城去那,快馬加鞭需要將近兩個時辰。」張柳宗嘆了口氣,「而江白是在十三那日的未時抵達寒山寺的,有主持方丈為證。」
蘇七想了想,王大貴是在酉時失蹤的,中間只相差了一個多時辰,從表面看,江白的確沒有足夠的做案時間。
她唇角一彎,「有點意思,十七那日呢?」
「十七那日……」張柳宗頓了頓才道:「江白一直在房間里讀書,寺里的小師父們說,只聽到了他讀書的聲音,倒是沒看到他出門,所以並不確定在房中的人一定是他。」
還沒待蘇七再問,張柳宗又道:「本官親自去問了好幾個與江白相識的人,其中一個人曾經詆毀過嬌琴姑娘幾句,大概是話說得難聽了些,江白一改木訥老實的樣子,將那人爆打了一頓,若不是有人攔著,江白差點要了他的命。」
蘇七的眼睛一眯,「人帶回來了么?」
「帶是帶回來了。」張柳宗的臉上浮起一絲頹然,「可他與顧公子一樣,身上皆沒有被人抓撓過的痕迹,真是愁死本官了。」
蘇七咬了咬唇,照目前的線索來看,最有殺人動機的人便是江白。
可他身上並沒有抓痕,難道,兇手不僅只是一個人?
另外,十三那天,嬌琴亥時才回的春香樓,究竟是巧合?還是……
蘇七驀地站起身,「我再去一趟春香樓。」
她的話音才落,順天府外的鳴冤鼓突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