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風的臉色緊繃著,面上一片寒霜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紀雲棠輕輕的拍了拍衛臨風僵硬的手:「我沒事。」
衛臨風才算是有些緩過來了,眼睛裡才有了其他的神色。
紀雲棠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剛才不是那麼凶,現在怎麼這麼老實。」
衛臨風將紀雲棠攬在懷裡想要用力,又怕把懷裡的璧玉揉碎了,半天鼻子裡哼了一聲。
「別讓太醫過來了,我應該是這些日子累到了。」
春鳶在一旁擔憂地說道:「殿下,還是讓奴婢去請太醫吧,您這兩日白日裡總是神思倦態。」
衛臨風一聽耳朵都好像立起來了:「總是?」
「是的姑爺,殿下白日裡就總是蔫蔫的。」
「去請太醫。」衛臨風不容拒絕說完,眼神又斜了一眼紀雲棠。
紀雲棠原本想要推辭,看見衛臨風有些兇巴巴的眼神,還是選擇了閉口。
衛臨風將紀雲棠的衣衫整理好,但是還是把人緊緊抱在懷裡不肯撒手。
等到太醫來的時候,紀雲棠在衛臨風的懷裡,溫熱的懷抱暖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夏蟬讓太醫輕一些,太醫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只能看見世子爺懷裡抱著一個人,紀雲棠只露出來了一點點黑色的髮絲。
太醫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低垂眉目兩指搭在帕子上給紀雲棠診脈。
太醫的眉頭由一開始的緊縮,到最後的舒展然後又有些躊躇。
衛臨風看著太醫變了好幾番的臉色,臉色又沉下去了:難不成紀雲棠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毛病?
他記得上次那個太醫說過,紀雲棠的身體有沉疴。
太醫掃了一眼衛臨風殺神般的眼神,垂首輕聲說道:「恭喜衛統軍,郡主懷孕了,已經三月有餘了。」
衛臨風手下一緊,攥的紀雲棠輕聲痛哼了一下,他連忙鬆開手,神情有些慌亂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紀雲棠沒聽見提議剛才說的話,有些疑惑的看著衛臨風如臨大敵的模樣:「怎麼了,皺著眉頭。」
說著伸出手撫上衛臨風的眉頭,輕輕的摁了兩下。
衛臨風攥住紀雲棠的手,紀雲棠感覺他在微微抖動。
衛臨風看著太醫問道:「她剛剛腹痛,是怎麼回事?」
太醫躬身回道:「郡主是初次,而且郡主體質虛弱。」
「老朽開一副方子,郡主一日一次喝上一周就無虞了。」
「要好好養著,保持心情舒暢,還有就是這房中之事近期還是要節制,不能有劇烈運動。」
紀雲棠聽著太醫的話有些雲裡霧裡的:「徐太醫,我是怎麼了?」
太醫剛想說什麼,衛臨風擺擺手:「春鳶跟徐太醫去開方子抓藥,好好送一送徐太醫。」
紀雲棠懷孕的消息傳得很快,派去給長公主府送信的人剛說完,駙馬爺連早朝都曠了陪著妻子去看女兒。
宮裡是太后先得到的消息,立馬就著人帶了東西去往侯府。
皇帝下朝的時候得知的這個消息,當時太子和七皇子都在身側,七皇子更是驚喜的差點打翻了茶水。
第二天整整一天,各宮各院來侯府送東西探望的人,幾乎讓紀雲棠應接不暇。
到最後還是衛臨風直接擋在門口,東西可以送但是人就不必看了。
這一天天的要見多少趟人,他媳婦是人又不是獸院裡的奇珍異獸,一個個的都來看望,這得接待到什麼時候。
又過了幾天瓊衣坊的雲霧錦做好了,命人送到了侯府。
侯府的管家便派人將衣衫送到積雪庭,半道的時候碰見了林姝寧。
這幾日衛臨風幾乎都不出積雪庭的門,就算是衛母派人傳喚,衛臨風也是能推就推,一門心思的全撲在了紀雲棠那個肚子上。
她記得姨母說過,紀雲棠和表哥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那天表哥又收下了她的荷包,應當也是對自己有意的。
都怨這個紀雲棠,在這個節骨眼偏偏就懷孕了。
林姝寧老遠就看見丫鬟手裡端著的匣子,外面是技藝精湛的雕花,是在祁陽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裡面肯定是更加精美的東西。
這幾天日日都有不少達官貴族往侯府里送東西,林姝寧羨慕的眼睛都快紅了。
如果她也是紀雲棠就好了,萬千寵愛身居高位,想要什麼都不用自己開口。
只是懷個孕,上到太后皇上太子,下到盛京那些身份高貴的人,一波接一波的送來東西慰問,生怕有一絲的怠慢。
這個丫鬟只是一個人,手裡端著一個東西,倒是和這幾日來看望雲華郡主,送東西的人不太一樣。
林姝寧膽大叫住了丫鬟,丫鬟規規矩矩的行禮:「表小姐。」
「你這是拿的什麼東西?」
丫鬟低著頭道:「回表小姐,這是郡主前幾日送到瓊衣坊的布料,今日衣服做好了瓊衣坊的掌柜就送來了。」
林姝寧一聽心動了,紀雲棠手裡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她給身邊的丫鬟紫薇使了個眼色。
紫薇上前從丫鬟手裡強行端過來,丫鬟有些著急的說道:「表小姐,這是郡主的東西,這是雲霧錦如果出什麼差池,奴婢配上這條命也不夠的。」
雲霧錦?
名字這麼好聽,應該不會是什麼破爛玩意,更何況破爛玩意怎麼可能進的了積雪庭。
林姝寧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是她在祁陽鎮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但是看著丫鬟著急的模樣,應該是很名貴的東西。
那她就更不可能撒手了,她來盛京這些日子,侯府里尋常的每一樣東西都讓她眼紅心饞。
紫薇搶過東西:「我們表小姐自會把東西送到,旁人問起你只管實話實說就是了。」
丫鬟沒有辦法,只能躬身退下。
等到丫鬟走了,林姝寧和紫薇走到一處涼亭里,將匣子放在上面打開,迎面就是一股淡淡的香氣,聞起來清新淡雅不俗氣,好聞極了。
匣子裡面安安靜靜的躺著兩套衣裙,顏色淡雅繡紋別致嗎,是林姝寧從來沒見過的布料。
林姝寧跟看呆了一樣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上,觸感柔軟絲滑,精緻的衣服甚至將她的手襯得粗鄙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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