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風嗤笑了一聲:「誰說的?」
他的眼光斜斜的落在了林姝寧的身上,雖是俊逸瀟灑的容貌,卻無端看得林姝寧心頭一跳,她連忙搖頭表明這和自己無關。
衛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最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怎麼聽到紀雲棠私會男人,會是這個反應?
「咳咳,你不必問我是從哪裡知道的。」
「她將近午時出門一直到快傍晚才回來,蒙頭蓋面衣衫不整連腰帶都偏了兩寸,一回來就立馬叫人沐浴,這難道不是在外面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衛臨風敲著母親:「衣衫不整?蒙頭蓋面?母親親眼瞧見了?」
他猜想母親不會閒的沒事守在門口,看紀雲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的裝扮有什麼問題,並且連衣衫細節都說這麼有頭有尾。
他腦子突然開竅一樣的:「是林嬤嬤吧。」
衛臨風將目光轉向了內室,在裡面候著的林嬤嬤聽見這一聲,無異於像是催魂閻王。
她是在這裡等著出去回話,但是按照她猜想的,應該是衛臨風發火之後,她出去補充說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林嬤嬤只好躬身走了出來:「世子爺。」
衛臨風冷笑一聲:「我是爺?這淮安候府快是你林嬤嬤當家做主了,我算哪門子主子。」
林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爺我真的沒有亂說,郡主出門的時候明明是衣衫規整的出門,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是事實。」
「郡主半道拐到了瓊衣坊,她前腳到後腳一個年輕公子就進去了,過一會公子出來了她才出來。」
衛臨風的眼神一下變得佩服起來:「我是沒發現,林嬤嬤你們這消息來源堪比九龍衛啊,孟聞朔手下要是有幾個你這樣的人,什麼案子他破不了。」
「這樣吧,就明兒吧,我親自引薦,送你去九龍衛。」
林嬤嬤瞬間癱軟在地,臉色蒼白。
九龍衛不單單是維護盛京治安,更是情報收集、偵查、逮捕和審訊。
傳聞皇帝手裡還有一支潛龍衛,貼身保護皇帝的安全,甚至為皇帝司暗殺之事。
潛龍衛是暗衛,那九龍衛就是皇帝的明衛,進了那種地方的人,和進了昭獄有什麼區別?
衛母的手指微微一顫:「風兒,胡說八道什麼,即便是林嬤嬤先前有不恭敬的地方,可她到底是府里的老人。」
衛臨風看著衛母,突然發覺這個母親十分的陌生。
他記得他的母親心性淡漠,從不喜歡那些搬弄口舌是非的人。
更何況林嬤嬤紅口白牙污衊的是一個女子的清白,是他衛臨風的妻子。
是他從來沒有了解過他的母親,還是他的母親變了。
他笑了一下:「我原也並沒有真的要將林嬤嬤如何,林嬤嬤畢竟伺候母親這麼久了,剛才的話也不過是嚇唬她一下。」
「母親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如果沒有兒子要回去了。」
「林嬤嬤,以後少盯著主子看,明白嗎?」
衛臨風的話是跟林嬤嬤說的,眼睛卻是看著衛母的。
他雖然讀書上不是很厲害,但卻不是個傻子。
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紀雲棠,他就是再愚鈍也感覺出來了。
如果沒有母親的授意,林嬤嬤怎麼敢。
衛臨風一臉疲憊的回到積雪庭,進門誰也不理一言不發就往床上一躺。
紀雲棠揮揮手,下人們都悄悄的下去了。
紀雲棠伸出手指戳戳他:「衣服也不脫?」
衛臨風翻個身給了紀雲棠一個屁股,活像小孩子鬧彆扭等著人來哄。
紀雲棠將香包拿出來在衛臨風鼻子邊晃了晃:「給你準備的小禮物。」
衛臨風聞見香氣睜開眼睛,眼睛盯著那個來回晃的香包。
伸手一把攥住將人抓進懷裡:「這香包哪裡來的?」
紀雲棠看著衛臨風的神色嚴肅:「瓊衣坊。」
衛臨風臉色又變了變,臉色有幾分不講理起來:「誰給你的?趙永望?」
紀雲棠愕然的看著衛臨風:「你今天跟蹤我?」
衛臨風不想承認自己是擔心她,嘴硬說道:「誰讓你出門之後沒有直接回家,我當然要看看你去哪裡了。」
紀雲棠笑了一下:「好j好好,謝謝世子爺。」
衛臨風哼了一聲將香包拿在手裡:「還沒告訴我這玩意哪來的,我看不像是尋常用的布料。」
「這叫雲霧錦,是宮裡特供的,尋常人自然拿不到。」
「我派人將布料送去瓊衣坊,讓他們做成了香包。」
「夏天來了你常在外面行走,我在裡面放上驅蟲的藥草,這樣免受蚊蟲的叮咬。」
衛臨風摸索著香包上的布料:「是宮裡特供的?」
「嗯,不過陛下也會拿來賞賜他人。」
「民間有沒有可能會有人買賣?」
紀雲棠搖了搖頭:「雲霧錦產自須羅國,且只供給皇室,民間是沒有這種人力財力投入的,須羅國也不會自找死路。」
紀雲棠看著衛臨風瞧著香包出神的樣子:「怎麼了,這個香包可是有什麼問題?」
這個香包的布料和那具女屍上的紅色紗,是同一種布匹。
衛臨風突然話鋒一轉:「你為什麼不自己給我做?別人做好了你撿現成的?」
他記得以前在邊疆的時候,隊伍里的一個老大哥也有一個香囊,是他家娘子親手縫的。
紀雲棠咬咬唇:「我……我做的不好。」
她不是沒做,她做了。
雲華郡主在糕點上或許有點天賦,但是女工方面很明顯沒開一點窗。
衛臨風看著她難為情的模樣,捏著她的下巴說道:「那就是做了?」
紀雲棠看著衛臨風想看笑話的眼神:「沒做,我不善女工。」
「拿出來瞧瞧。」
衛臨風的長相本就偏向瀟灑風流,這樣帶著點邪氣的壞笑,更是襯的那張臉惑人心神。
紀雲棠對這樣的一張臉,沒有任何招架力。
在床頭的小匣子裡掏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又帶著點雀躍的心思,摸出來了一個青綠色的東西。
衛臨風上手拉住了垂下來的流蘇,紀雲棠兩隻手死死的攥著香包,把上面的圖案捂得死死的。
拉了一下,荷包紋絲不動。
衛臨風側著目光看著垂頭不屈的紀雲棠:「嗯?丑荷包難免見郎君,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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