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棠看著衛臨風,她知道他昨夜宿在了玲瓏處,此刻再見仿佛一巴掌凌空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一夜未睡一顆心在油鍋和冰雪裡來回翻滾,好不容易撐著天微亮命秋隼給孟聽霜送信。
兩個人自由在林間策馬射箭,才暫時將那些不能昭示於人的思緒拋諸腦後。
紀雲棠眼角微挑看著衛臨風:「應友人相邀出行,有何不妥?」
衛臨風看了一眼孟聞朔:「友人?紀雲棠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嫁人了。」
孟聽霜對衛臨風的觀感平平,也就一張臉堪堪可取。
她只是覺得既然是紀雲棠點頭應允的婚事,那必然是這人有可取之處。
今天算是她和衛臨風的第一次私下見,聽見這麼難聽的話頓時有些惱了:「姓衛的你什麼意思?」
「嫁人了不能出來玩了?」
孟聽霜冷哼一聲:「我們今天還要去賞玉游湖,衛大將軍還是好好練你的兵去吧。」
衛臨風目光看向紀雲棠:「你和他們約了一天?」
紀雲棠原本的確是想和孟聽霜閒玩一天,只是當下卻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你不喜歡,我回府就是。」
衛臨風看著紀雲棠有幾分逆來順受的的樣子,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繃著神色說:「既然這樣,雲棠就不勞各位了。」
孟聽霜有些詫異的看著紀雲棠,紀雲棠平常可不是這個樣子,怎麼一到這個衛臨風面前,就跟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一樣。
「雲棠我們別理他,讓我哥攔住他。你放心我哥打遍盛京無敵手,區區一個淮安侯世子爺而已。。」
話音一落,周圍的空氣陡然冷了幾分,衛臨風有些審視的目光看著孟聽霜。
「孟小姐,雲棠兩個字也是你可以叫的?」
孟聽霜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我就叫!有本事去聖上面前參我!」
紀雲棠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聽霜改日吧,我昨夜有些沒休息好,現在的確是有些累了。」
孟聽霜止住了話,有些緊張的看著紀雲棠:「真的?」
就連孟聞朔的目光都落在了紀雲棠的身上,臉色的確是有些微微發白。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是開口說:「臣送郡主回去歇息。」
衛臨風策馬走到孟聞朔面前:「不必了,孟都統肩負京畿之責,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
衛臨風和孟聞朔平日裡並無齟齬,此人行事光明磊落有勇有謀,他對這個人的印象並不錯。
只是今日才覺得,這人果然不能只聽傳言。
實際接觸下來,看著這個人覺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令人討厭。
「護送郡主也是臣分內之事。」孟聞朔突然開口道。
別說孟聽霜,就連紀雲棠都有些吃驚。
孟聞朔平日裡並不是個性格莽撞,會和人爭口舌之快的人,怎麼今日和衛臨風槓上了。
衛臨風目光沉沉的看著孟聞寒:「孟都統,雲華郡主是衛某的分內之事,希望孟都統心裡明白。」
說罷直接策馬走到紀雲棠身側,一手掐住紀雲棠的腰肢將人摁進了自己的懷裡。
紀雲棠驚呼出聲:「你做什麼?」
或許是出了汗的緣故,紀雲棠的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衛臨風有些心猿意馬。
他夾了一下馬肚子:「別動,病剛好就出來跑馬吹風,你自己不管你的身體?」
紀雲棠咬著唇有些彆扭的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會負責,不勞煩世子爺掛心,還請世子爺放我下來。」
她現在不想和衛臨風靠這麼近,她害怕會在他的身上聞見什麼胭脂水粉味。
衛臨風將人又往懷裡帶了帶,男性的氣息圍繞在紀雲棠身側,乾淨溫熱並無半分其他的味道。
「你在鬧什麼脾氣?我昨夜巡夜一宿,正好陪你一起回去休息。」
紀雲棠扭頭有些詫異的看著衛臨風,衛臨風看著她這個表情,覺得有幾分可愛。
「怎麼,我親自送你回去就這麼開心?」
紀雲棠把臉別過去,臉上有些惱意,耳垂卻微微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昨夜,竟然沒有歇在西廂房嗎?
孟聽霜看著衛臨風要帶走紀雲棠,臉上有幾分著急:「哥,我好不容易和雲棠出來玩。」
孟聽霜說的是實話,自從紀雲棠婚事定下之後到現在,她也就將將見過紀雲棠三四次。
還都是隔著老遠的距離,目不斜視,身不可側的那種場面。
孟聞朔看著衛臨風將紀雲棠防備箍在懷裡的樣子,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僵硬地說道:」聽霜,不得胡鬧。「
紀雲棠已經嫁給了衛臨風,他早該斷了自己那點妄生的念想。
衛臨風帶著紀雲棠回到了侯府,直接抱著紀雲棠一路走回積雪庭。
他不知道紀雲棠究竟是為什麼嫁給他,也不知道母親和宮裡那位姨母,是否真的在背後算計著什麼。
但是紀雲棠既然嫁給了他,他就要護著她。
更何況紀雲棠身後的護國長公主,身上肩負著守衛昭曦國的重任。
不管是什麼人,想通過這樁婚姻對紀雲棠做什麼,都要先問問他衛臨風答不答應。
紀雲棠被衛臨風一路抱著回到主廂房的床榻上,小臉都快紅成一顆蘋果。
衛臨風揣著懷,沒什麼形象的蹲在床榻前,看著紀雲棠跟塗了胭脂的小臉,臉上冒出來點傻笑。
他是真的沒見過紀雲棠這樣,還以為這個人真的是木偶呢,沒一點喜怒。
紀雲棠想要換掉衣衫和鞋子,結果衛臨風像條。。傻狗一樣的堵在他面前。
「你不是累了,快去西廂房休息。」她有些語言亂的說出來一句話。
衛臨風難道腦瓜子靈光了一下,看著紀雲棠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一樣:「你以為我昨晚歇在了西廂房?」
「你昨晚歇在哪裡跟我有什麼關係?」紀雲棠欲蓋彌彰的說道。
衛臨風心口驀然跳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妥帖滋味。
他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紀雲棠,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想知道我昨夜在做什麼,郡主為什麼不自己檢查?」
紀雲棠對上他的眼神,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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