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嚇得腳不沾地地跑回來了西廂房，關上房門嚇得直喘氣，她從來沒見過世子爺這副樣子。

  衛臨風一腳踹開了門，春鳶忙上前說道：「姑爺這是去哪裡喝了這麼多，奴婢安排人伺候您沐浴。」

  衛臨風也不說話，挎著一張死人樣的臉盯著紀雲棠。

  紀雲棠聲色不動：「你們都下去。」

  春鳶和夏蟬帶著里外間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偌大的正房一時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衛臨風好像是第一次這麼仔細清晰的看紀雲棠，毫無疑問紀雲棠是美的。不然也不會被坊間稱為盛京璧玉。

  只是更像是一個雕刻到極致的藝術品，精緻華美卻失去了靈動之色。

  半晌，衛臨風強忍著怒意：「紀雲棠，我竟不知這積雪庭改雲華郡主的姓了。」

  紀雲棠看他這興師問罪的樣子，垂著眉眼帶著幾分淡漠的神色：「我既嫁過來，於情於理這內宅之事，我自然管得了。」

  「西廂房是你的意思？」

  原來今日這怒火上頭，竟然真的是為了那個丫鬟。

  紀雲棠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無聲打了一耳光，她掐著掌心竭力維持神色：「是，世子爺可別辜負，畢竟衛府還等著你開枝散葉。」

  衛臨風差點被氣笑了，這幾日來他真是受夠了紀雲棠這一副道德楷模的樣子。

  他逼近了紀雲棠，開口的嗓音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帶著點沙啞的音色：「開枝散葉？紀雲棠，女德真是讓你學明白了。那麼，為妻者該做的你都做了嗎？」

  靠近的男性氣息滾燙，灼紅了紀雲棠的臉，她的矜持自若被逼的有幾分無措：「世子爺是覺得我做的，還不夠嗎？」

  「不夠。」淡淡的海棠香透過酒熱直直的往胸膛里燒，他的腦子只想靠近這塊清冷高貴的璧玉。

  那張寡淡，不柔情也不妖媚的臉，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竟然泛出一些勾人的餘味。

  衛臨風將人一把攬進懷裡，粗糲的手指按壓上了有些淡粉的唇，像是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來回蹂躪，沒一會原本淺淡的唇鮮艷欲滴。

  紀雲棠有些慌張的想要推開他：「世子爺請你自重！」

  「我自重？於情於理你如今都是我的妻，可你名正言順嗎？」

  男人的聲音明晃晃的帶著一點名為欲望的氣息，她像是被徹底困住的獵物：「我。。自是。。。」

  她說不出口。

  「自是什麼？嗯？」衛臨風靠近了她的臉頰。

  太燙了。

  紀雲棠侷促小聲地說：「你喝醉了，明天再說。」

  衛臨風直接攔腰抱起紀雲棠：「夫人說得對，先把我們未做完的事情做完，餘下的明天再說。」

  她給衛臨風這突然動作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慌亂地抓住了衛臨風的前襟：「衛臨風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連名帶姓的稱呼，就像是火星子落到了乾柴上，烈火一瞬間燃起。

  不安分的手指有些生疏急切的勾上了她的腰帶，隨意一扯，層層衣衫堆落在地。

  高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的將她摁進了床榻，彼此呼吸間不過半掌的距離，有東西在兩人之間鮮明灼熱的膨脹了起來。

  素白伶仃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紀雲棠的眼睛帶著朦朧的水汽，汗水打濕的額發貼在臉頰，烏黑的眼珠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衛臨風燒的眼眶都紅了，帶著些狠厲咬著紀雲棠被摧殘的軟唇：「是不是誰成為你的夫君，你都會這麼做？」

  紀雲棠被無名的疼痛酸軟刺激的全身發麻，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氣音。

  衛臨風這個王八蛋是狗嗎？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根本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她連一個簡單的不都說不出來。

  換做旁人？

  只怕是等不到此刻，現下早就被大卸八塊扔到荒郊餵野狗，還容得衛臨風此刻囂張跋扈。

  衛臨風單手攥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禁錮她的雙腕壓在床頭，有些惡意的搓磨道：「夫人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對為夫不滿意嗎？」

  紀雲棠十指發顫嗚咽的搖著頭，幾乎攥不住身下的床單，陌生的情愫浸得她腰肢發軟。

  她說錯了，衛臨風不是狗，分明就是一隻狼，一隻橫衝直撞兇殘野蠻的狼，一點不留情將她生生吃得乾乾淨淨。

  明月高懸，她徹底的失去了時間觀念。

  昨晚什麼時候結束的，紀雲棠沒有一點印象。

  她現在全身像是癱瘓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身體，感知不到肢體的存在。

  生平十七載，她竟然有瀕臨死亡的感受。

  紀雲棠一邊心裡罵著衛臨風禽獸，一邊艱難的起身，渾身上下都是不堪入目的痕跡。

  她有些悲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春鳶夏蟬，沐浴。」

  春鳶和夏蟬帶著下人低著頭進來，兩個小丫頭在她面前恨不得頭埋進土裡，紀雲棠的臉上也是紅了白，白了紅的。

  「準備好你們都下去，我自己來。」她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春鳶到底是穩重些，上前一步：「殿下還是讓我和夏蟬伺候吧，您當下這個情況。」

  她咬了咬唇沒說完，紀雲棠一張臉紅得都要滴血了。

  昨晚她和夏蟬雖然是在正房門外，裡間的動靜不是很清晰。可是夜半寂靜，風吹草動的就格外明顯。

  即便是未經人事，可那隱隱約約的動靜一直持續到天快亮，她家主子現下是絕無多餘的力氣了。

  最後到底還是她們伺候紀雲棠沐浴，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已過了中午，林嬤嬤又板著一張臉來到了積雪庭。

  「郡主真是好睡，誰家少夫人做成您這樣，也算是盛京獨一份。」

  紀雲棠不惱怒，攪拌著手中的湯羹也不接話。

  倒是夏蟬一副看似無意的樣子：「嬤嬤怎麼總是說些昏頭的話，莫說盛京，我朝立國至今還有第二個雲華郡主嗎？」

  林嬤嬤平白無故的又被噎了一下，有過一次交鋒她便知曉紀雲棠這兩個丫鬟，沒一個好惹的。

  她面向紀雲棠說道：「夫人請您去一趟。」

  紀雲棠心裡咯噔了一聲，從她嫁過來起衛母就對她淡淡的，兩人見面的次數也不多，連第一日的敬茶都免了。

  出嫁前也聽母親說過衛母性格喜靜，年輕時是個知書達理的淑門典範，並不是個十分難相處的人。

  她對衛母沒有任何偏見，她知曉一個下人並不能絕對代表主子的品性。她幼時出入宮闈，下人們陽奉陰違的事情也是見多了。

  只是不知道今日，是不是為了玲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