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大哥哥想殺了我嗎？」小女孩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紅色的裙擺搖晃成了一朵花，「可是我已經進化完成了，你殺不了我了。」

  砰！

  晏清扣動了扳機。

  因為距離很近，所以這一槍瞬間打中了小女孩的臉部，她半邊臉都被炸開來，面目猙獰，整個人也因為子彈的力量而被彈飛出去。

  可是她倒下後，立刻又爬了起來，伸出小手將自己臉骨里的子彈摳出來，扔在地上，發出噹啷的一聲。

  借著，她被炸的面目全非的臉，瞬間開始修復。這種修復不是玄學意義上的恢復如初，而是和正常人一樣，從骨骼到表皮，一層一層修復。

  只是速度快了上萬倍，以至於這一過程可以觀測到。

  她的臉很快修復完成，留下了半邊猙獰的疤痕，一顆眼珠子也不見了，只有空洞洞的眼窩。

  杜晴嵐和晏清心頭一緊，這就是「媋」的力量嗎？！

  如果修復速度如此之快，甚至不忌憚於致命傷，那麼他們的反抗還有什麼意義？！

  【嵐崽！把她炸成灰！看她怎麼修復！】

  【她的眼珠子沒有修復，因為眼珠子已經和機體失去了連接，如果讓她的其他組織也和機體失去連繫，應該可以銷毀她！】

  【沒錯！致命傷可以修復，但是不能恢復如初，說明修復也是有局限性的，如果機體被完全毀壞至絕不可能修復的狀態，那麼這道題就不是無解！】

  杜晴嵐急促地呼吸著，立刻在積分商城中兌換了幾枚手雷，攥在掌心，正準備丟出。

  「不行！」晏清一把拉住她，「這棟建築里還有很多浸泡媋的屍體，還有媋溶液，如果這些東西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杜晴嵐聞言立刻收了手雷，心臟猛烈地跳動著，一陣後怕。

  幸虧她剛剛沒有扔出去，否則……

  門外喪屍的聲音越來越大，小女孩也又上前走了幾步，笑嘻嘻地說：「大姐姐，大哥哥，陪我玩嘛！」

  「人類的進化已經到此為止了，為什麼不能接受外力的幫助呢？」

  「我們都是一體的，只要加入我們，你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杜晴嵐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詭異，可晏清卻臉色一變，問出聲來：

  「你們是一體的？你和外面那些喪屍是一體的？」

  小女孩點了點頭：「不止哦，還有你們遇到的小男孩喪屍，和士兵喪屍。」

  「我能看到他們的過去，我和他們融為一體。」

  「那個男孩的爸爸找小三，還家暴他媽媽，他想讓媽媽幸福，所以答應媽媽無論如何都會做一個聽話的孩子。」

  「但是他在心裡偷偷地說，只聽媽媽的話，絕對不聽爸爸的話。」

  「在他被咬後，爸爸媽媽出現了分歧，媽媽要保護他，爸爸要跟隨軍隊離開，他們爆發了爭吵。」

  「媽媽下達了他變成喪屍後的第一個命令——殺了他！」

  小女孩往前跳了一下，繼續笑著說：

  「那個士兵，他在處理被轉化的戰友時被咬了一口。」

  「於是他目送所有人離開，把大門關上，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駐守在那裡，守好最後一班崗。」

  「他怕自己變成喪屍後害人，所以剁掉了自己的雙腳。他想知道戰友們是否順利轉移，所以一直守著那個收音機。」

  「你看他們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我們是一體的。」

  杜晴嵐緊接著問：「那你和普通喪屍也是一體的嗎？」

  「他們？他們只是進化未完全的產物，怎麼可能和我是一體的？」小女孩撅嘴，像是被冒犯到了一般，

  「只有小男孩和士兵這樣的，才算進化，只是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充分進化就被你們殺了，不然就可以和我一樣，有自己的思想。」

  門外的喪屍安靜了下來，但是這一定是小女孩的命令。眼下看來，小女孩是喪屍群里最智慧的喪屍，擁有調度其他喪屍的權利。

  而根據小女孩的說法，外面這些喪屍也是進化完全的，只是還需要時間。

  杜晴嵐將這些和自己看到的原著內容核對了一下，一個想法悄然浮現。

  「為什麼有的人是未完全進化，有的人卻是完全進化？」杜晴嵐上前一步，盯著小女孩，「未完全進化的，是第一天裡自主轉化的人，而完全進化的，則是被咬過的人，對不對？」

  「第一天自主轉化的人並不是你們的轉化對象，而是負責將轉化帶給其他人的孢子。你們利用他們，將這種病毒傳播開來！」

  小女孩伸出食指，放在唇瓣上，「噓」了一聲：「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不是病毒，是上天的旨意，是人類進化的必然之路。」

  「如果不進行進化，人類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杜晴嵐深吸一口氣：「你上面還有人，是誰？傅升乾嗎？」

  就算小女孩是最早進行所謂的「進化」，所以變成了智慧型喪屍，她憑藉自己短短几年的人生閱歷也不可能搞清楚這些事。

  除了那些半進化者的記憶，她一定也吸收了做這個局的人的記憶。

  那個人就是傅升乾！

  小女孩恐怕也是傅升乾調動的一具行屍走肉罷了，他們所謂的共生，其實是強者占據主導地位，弱者只能成為強者的傀儡！

  果然，小女孩被戳穿了臉色大變，直接尖叫著撲了上來。

  卻不料杜晴嵐雙手一抬，手槍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霰彈槍！

  這種槍射程近，威力大，在短距離內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還不等小女孩撲進，杜晴嵐就扣下了扳機。

  砰！

  黑色的粘稠液體從小女孩的身體裡迸濺出來。

  她弱小的身軀被強大的衝擊力摜倒在牆根，一時半會兒是站不起來了。

  鋼珠和火藥被打進她的身體裡，就算她的恢復能力極其強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多個創口同時修復好。

  晏清立刻拉著杜晴嵐向門口衝去，門外的喪屍應該是察覺到了小女孩的狀態，又開始騷動起來。

  「給。」杜晴嵐將手裡的霰彈槍遞給晏清，自己又從積分商城買了一把，「門沒有夾層，破開衝出去。」

  晏清頷首，兩個人同時扣動扳機，將木門打穿，木屑橫飛，幾塊木板掉落下來，露出外面猙獰的喪屍的臉。

  小男孩喪屍的生前投射是聽媽媽的話，士兵喪屍的生前投射是關心戰友、保護弱小，而眼前這群村民的生前投射，則是瘋了一樣想要將人類進化的病態思想。

  他們不覺得自己是在殺人，反而覺得自己是在幫助他們進化，是遵循了自然的規律，是救世主。

  正是因此，他們在門外的嘶吼顯得更加恐怖。

  一個意識不到自己在加害的加害者，比能意識到自己在加害的加害者恐怖一百倍。

  晏清迅速從杜晴嵐手裡接過彈藥，按照她說的方式進行填充，兩個人又一槍打散了木門，將圍在門口的喪屍打飛了兩個。

  杜晴嵐一直在吃丹藥強體，晏清也渾身腱子肉，還吃過一次丹藥，因此兩個人對霰彈槍強大的後坐力都勉強能承受。

  只是如果再戀戰下去，體力加倍消耗，後面還有一個正在迅速恢復的小女孩，他們不得不加快腳步。

  杜晴嵐從積分商城裡找到了一枚殺傷力略小的手雷，直接丟了出去，將後排喪屍炸了一個缺口，這才用霰彈槍打前面的喪屍，突破一條路。

  晏清和杜晴嵐幾乎是背靠背衝出去，剛剛吃的那顆丹藥在這時候終於發揮了作用，兩人的速度和反應力迅速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