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走。【，google搜尋】」晏清一邊說著，一邊迅速關窗，將車子發動。

  喪屍越來越多，就算晏清想要避開，也是避無可避，只能一腳油門踩下去，往喪屍少的地方撞去。

  哐！

  車子沒停，擋風玻璃上留下了一堆黑乎乎的粘液，還有一個喪屍的肢塊掛在觀後鏡上，噁心得杜晴嵐快吐了。

  晏清也露出嫌惡的表情，打開自潔功能，車窗上噴出玻璃水，雨刮器也運作起來。

  那粘液不好去除，車子已經開出了鑽井機的波及範圍，玻璃上還有薄薄一層，無論雨刮器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徹底清除。

  「往那兒走。」杜晴嵐看了一眼地勢，指了一下一處高聳起來的土堆。

  為了尋找基地，他們已經偏離高速公路很遠了，甚至連普通公路都看不見。幸虧這輛車適合多種地形，否則這種忽高忽低的黃土坡還真不一定能上來。

  晏清沒有多問，直接一打方向，朝著杜晴嵐指著的地方開去。

  土堆越走越高，可是卻戛然而止，形成了一個斷層，車子無法向前行駛。

  「下。」杜晴嵐打開車窗，伸了一個懶腰，指著下面的斷層給晏清看。

  「這裡是老一輩人挖的窯洞。」她環顧四周，對自己選的地方很滿意，「中間低四周高，我們就在這兒待著，喪屍來了給他搞下去，他們就上不來了。」

  「而且現在大部分喪屍都被鑽井機的聲音吸引過去了，我們在這兒休整很安全。」

  晏清點頭，兩個人坐在車裡打開門透氣，盤算著之後的路怎麼走。

  他們對於官方基地根本沒有任何線索，現在要去哪個方向都是未知之數，如果走反了走錯了，代價就是消耗掉剩下的汽油，然後只能徒步。

  「我不明白。」杜晴嵐用力撓了撓頭，頭上的毛茬扎得她手疼，「這些人明明知道聲音會吸引喪屍，為什麼還要鑽井？還有他們的鑽井機是哪搞來的？」

  晏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在古都，或者說在整個省，能有這個實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傅升乾。」

  「傅升乾？！那個富三代，房地產開發商，還在那個什麼排行榜上位居前列？」

  晏清點了點頭：「就是他。他家時代搞房地產，到他這兒的時候突然開始轉型，又是搞汽油又是投資科研，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篳趣閣

  「當然，他的家底也支持他這樣亂來，以至於現在不說古都，就是放眼全國，都有他各行各業的資產。」

  「甚至有很多東西都是在賠本虧損的狀態，但他從沒打算拋手任何一個，反而越買越多，越買越誇張。」

  「業內很多人都說他是個敗家子，傅家三代的基業，都會毀在他手中。」

  杜晴嵐眉稍一揚，賊兮兮笑著，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對他很了解嘛！」

  晏清話少，對他沒有用的廢話很少說，可提到傅升乾，他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非常詳盡。

  不是有仇，就是有愛。

  晏清眸色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道：「只有他，能在這種時候啟用如此多的彩鋼房和鑽井機。」

  「不，不能說是啟用，我覺得更有可能是，本來就在這兒。」

  杜晴嵐看著他的神色，摸了摸下巴，心下瞭然。

  看來是有仇。

  怪不得他不願意去基地。

  只不過晏清的產業一直都在娛樂圈和網際網路方面，跟傅升乾根本不衝突，就算傅升乾莫名其妙在其他行業插手，也絕對插不到晏清這兒來。

  這仇從何來呢？

  只不過晏清擺明了不想說，杜晴嵐也就不打算問了。

  「可是你還是沒有解釋，他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鑽井機的原因啊。」杜晴嵐攤手，「就算他想搞石油，就算他有工具有能力，再退一步，就算這裡真的有石油，他這會兒開採，圖什麼呢？」

  石油是有用不假，未來工業逐漸恢復時，依舊會成為人人趨之若鶩的黑金子。

  可是現在人人自危，百廢待興，他開採石油幹什麼呢？

  「如果他開採的不是石油呢？」晏清皺著眉頭看她，「如果是有什麼東西，非現在開採不可呢？」

  「宿主宿主！看看我找來了什麼！」系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驕傲和炫耀。

  積分商城上瞬間上新了一本原著小說，售價三萬。

  「三萬？！你怎麼不去搶！」杜晴嵐驚道，「不是說三千嗎？！」

  系統哼哼唧唧的：「本來是三千，可是這本現在已經全網下線了，我是找了很多資源站才找到的。又不是什麼出名的作品，還評分那麼低，能找到都不錯了！」

  杜晴嵐看了一眼自己的積分餘額，咬了咬牙：「買！」

  話音剛落，積分餘額就少了三萬元，原著的劇情則直接在杜晴嵐的腦中浮現了。

  隨著劇情的推進，杜晴嵐的臉色越來越差，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瞳孔放大，冷汗直冒，就連汗毛也豎了起來。

  「杜晴嵐？杜晴嵐！」晏清本以為她與以往一樣又在發病，可沒想到她這次反應這麼大，也慌了起來，一把攬過她的肩膀搖晃起來。

  「看著我！」晏清死死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看著我！」

  可杜晴嵐的目光挪向晏清的一瞬間，她瞳孔中的恐懼和驚駭更大更深，以至於晏清心頭一跳，鬆了手。

  「檢測到宿主心率異常、健康狀態持續走低，請問宿主是否需要系統幫助？」系統的聲音在杜晴嵐的腦中迴響。

  「倒計時五秒後，系統將開始強制干預，是否取消？」

  「五、四、三……一！」

  杜晴嵐猛地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好像散架了一樣倒在座椅上，雙臂綿軟無力地垂在身側。

  如果不是她還有氣息，晏清都要以為她死了。

  「杜晴嵐？」晏清聲音遲疑，伸手想去觸碰她，可手還沒挨到她，就又想起她剛剛看向自己的神情，手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那眼神里的恐懼幾乎要迸射出來，甚至於他可以明確地意識到，杜晴嵐打喪屍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恐懼。

  她在怕自己？

  晏清產生這個疑問的同時，內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似的，沉悶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他幾乎已經遺忘這種感覺帶來的苦悶和傷痛。

  那些遺忘了的全都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杜晴嵐的手指慢慢動了一下，眼皮也微微打顫，一口氣接著一口氣逐漸有力，好似機器人重啟了一般，緩緩恢復了神智。

  「我……我靠……」她坐直身子，將自己撂在椅背上，眼神發直。

  怪不得這本書會被打低分差評，最後還被清網行動給整了一個全網下架。

  它不下架誰下架！

  前期還走的是小甜餅路線，甘甜和楊堯的發展你儂我儂，可中期就開始跑偏，後期直接全面崩盤！

  「你……」

  「我靠！」杜晴嵐渾身一抖，驚慌地看向晏清。

  晏清眸色更深，他不過是想開口問問她怎麼樣，就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我很嚇人？」晏清神色恢復正常，問。

  杜晴嵐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腦袋：「你突然說話當然嚇人了，我快被嚇死了。」

  晏清呼吸一滯。

  她沒有看自己的眼睛。

  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這些小動作很直白，根本藏不住她的想法。拒絕對視就是心虛，她在撒謊。

  她確實怕自己，有更深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