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水亮的眸子清澈又無辜，小心翼翼地觀察池妄的臉色，歪著腦袋，透著一絲膽怯和不解。

  他凶著她了？

  池妄收斂起渾身嚇人的氣息，沉沉盯著她，「你去畫展幹什麼？」

  姜幼早猜到了池妄會興師問罪，低頭拽著書包帶子，纏著手指卷啊卷。

  像是沒聽見池妄說話，也無視他凜冽的目光，好半天不見她吭聲。

  「嘖，問你去幹什麼。」

  池妄揪著她書包，一把將她扯下來。

  姜幼被帶的跌坐在沙發上，肩膀還撞進了池妄懷裡。

  她忙想坐正，池妄卻拉著她的書包肩帶，不讓她坐回去，她只能保持這個姿勢，跟他如此靠近。

  「就……就是去看看呀。」

  她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池妄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抿了抿唇，「我白天在家沒事做，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畫畫，這次畫展都是名家名作，我想去參觀學習。」

  池妄冰涼的手撫摸上她的後頸，輕輕捏住，俊臉湊近她，「哦，你上次不是這樣說的。」

  她上次是說，她想賺錢還他。

  「姜幼，你想把欠我的債還清，從我身邊離開是嗎？」

  姜幼睫毛顫了顫，心跳莫名有點快，她心虛地瞄了他一眼。

  池妄面無表情，眼神有些陰冷，掐著姜幼後頸的手指，悄無聲息的泛白。

  姜幼感覺到了疼，壓迫感讓她心臟驟緊，「不是的，我的確是想賺錢，但我是想賺錢零花錢。」

  池妄眯起眼，「你跟著我，要什麼我給你，還要零花錢？」

  這話落在姜幼耳朵里，她有些不舒服的蹙了下眉，「那我以後豈不是只能依附你生活？」

  說完很快反應過來，她不該這樣跟池妄說話，連忙找補，「我是說，吃住都用你的，我不好意思。再說我身無分文，出行都不方便。」

  池妄卻輕佻眉梢，「依附我生活？」

  「不是，我說錯話了，你千萬別這樣想，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我能自食其力，我欠你太多，我不想再欠你的，我也不想被你……包養。」

  越說越語無倫次，索性閉上了嘴，她不敢去看池妄的臉色，感覺自己一緊張就變得好傻，稀里糊塗的，什麼話都往外蹦。

  池妄輕嗤一聲，沒說話，似乎真的在考慮。

  姜幼都亂了，想解釋，肚子不爭氣的響了一聲。

  「餓了？」池妄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吃晚飯？」

  姜幼搖頭，「沒呢，看完外公就回來了。」

  池妄鬆開她，「自己去做。」

  姜幼立刻起身去廚房，遠離了池妄，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氣息，她這才鬆了口氣。

  就知道池妄會起疑心，她去畫展賺錢還債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池妄點了根煙，仔細回想著姜幼的話。

  他倒想把她養在家裡，讓她像菟絲花一樣依賴於他，她什麼都不用做，光是看見她，他一天心情就會好起來，如果她能開口向他討要，他會更加開心，他什麼都願意給她。

  池妄看著姜幼嬌小單薄的背影，身上洗得發舊的衣服，跟寬敞奢華的廚房格格不入。

  他沒有關注過姜幼穿得如何，他不嫌棄，也不在意，南月姝說她是畫展工作人員，他忽然意識到，池家傭人穿得都沒有這麼差過。

  池妄碾了煙，起身走去廚房。

  姜幼在泡泡麵，怕味道大影響到池妄，她打算就在廚房快速解決。

  姜幼剛吃一口，身後突然響起陰惻惻的聲音，「你吃泡麵？」

  「噗咳咳咳……」

  姜幼嚇得嗆著了，剛吃進去的面都咳了出來，池妄倒了杯水給她。

  她連忙喝口水壓了壓，喝完才發現是池妄的杯子，又嗆著了，「咳咳……」

  「嘖，真蠢。」池妄把她摟進懷裡，大手輕拍她的背。

  姜幼悶在他懷裡咳了一陣，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睨他，「你怎麼走路不出聲呀？」

  池妄沒聽見似的，倨傲垂眸，「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吃泡麵？」

  他往廚台略略掃了眼，「誰讓你又偷偷買的？」

  姜幼低下頭小聲嘀咕，「早就買了，明明是你從不進廚房。」

  「還有理了？」池妄眉俏上挑，掐住她後頸，把她從懷裡拉出來。

  見池妄抬手要打她，姜幼嚇得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沒感覺到巴掌落下來，她試探性的睜開眼。

  「……」

  池妄拿著一張卡，輕輕塞進她衣服兜里。

  是她左胸前的小兜兜，卡片緩慢往下滑的時候，摩擦到她的胸，躥起一陣酥癢的電流……

  姜幼騰得臉紅，瞪大了眼睛。

  「池妄，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的零花錢。」

  「可、可這……」

  池妄不想聽她拒絕，堵了她的嘴，「除了你的零花錢，還有家裡日常開銷的生活費。」

  姜幼微微愣怔，「什麼意思？」

  「不是要做我的小保姆？」池妄捆住她的腰身，讓她貼向自己。

  姜幼想到昨晚，霍的抬起頭，「你同意了？」

  感受到她散發香氣的嬌軟身子，池妄發出一聲喟嘆，心情愉悅地開口，「為我洗衣做飯，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在家一切聽我的，每晚我下班回家，你要出來迎接，我在家時，你必須在旁邊陪著，其餘時間，你可以自行調配。」

  「不讓你白辛苦，我支付你工資，都在這張卡里。」

  說著，大手摸了摸她裝著卡的左胸口袋。

  姜幼懷疑他揩油的時候，他已經收回手，一本正經地擰眉，「聽到沒？」

  姜幼心臟一緊，「沒、沒問題！」

  池妄這樣一說，姜幼便收下了他的卡。

  她輕鬆地笑了一下，「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暫時還沒想到。」池妄垂眸掐她臉蛋，警告道，「你最好乖點，主動點，有點自知之明，別讓我來教。」

  「嗯嗯，我保證，一定做到讓你滿意！」

  姜幼小心翼翼地確認，「那你可以答應不碰我嗎？」

  池妄臉色微微沉了沉，「看你表現。」

  「再敢吃泡麵。」池妄掐著她的腰肢，把她抵在流理台上，「我不保證會不會扒了你這層衣服。」

  說著，他動手嚇唬她。

  結果「嘶啦」一聲，衣服領口真破了。

  「……」

  倆人尷尬對視一眼。

  姜幼無語，「池妄，你一直這樣野蠻暴力嗎？」

  她嘆了口氣，「這已經是你撕壞我第四件衣服了。」

  池妄滿臉冷傲不屑，「嘖，什麼破衣服？」

  「以後再讓我看見你把這種衣服穿身上，你有多少件，我撕多少件。」

  「可是我……」

  「給了你卡，你不知道去買？」

  池妄理直氣壯把她的話堵回去。

  姜幼看著他滿是嫌棄的眼神，好吧，以後她買兩塊鐵皮穿身上。

  「咚」得一聲，出神的姜幼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