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冕的手還在小護士衣服里,看見有人闖進來,不高興地呵斥,「誰允許你們進來的,沒看見老子在辦事?都給我滾出去!」
為首的男人西裝革履,自帶一股肅殺的氣場。
他徑直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冕,「你是張冕?」
男人冷漠的眼神,看得張冕心裡發毛,他把小護士放開,「你是誰?」
男人沒理會他的話,拿著他的輸液單看了看,慢條斯理地問了句,「你不是被打成植物人了?」
張冕立刻警惕,「我醒過來了……」
池妄笑了笑,「那正好,我找你談點事。」
他給小護士去了個眼神,小護士慌忙逃了出去。
張冕意猶未盡地看著逃跑的小護士,瞥見病房門口站著幾個保鏢,臉色倏地變了變。
這一看就不是張家的人。
門「嘭」得一聲關上,張冕心頭一跳,收回目光,「你到底是誰?」
池妄扯開椅子坐下,「我是姜幼的哥哥。」
「姜幼?」
張冕回憶了半天,「哦,我想起來了,是昨晚拿磚頭砸我那女的!」
他戒備地看向池妄,「你來幹什麼?」
「姜幼打傷了你,我過來看看,順便表示下感謝。」
池妄招了招手,賀詞拎著營養品放在床頭。
張冕盯著那堆營養品,總覺得有一絲詭異,「感謝?你妹妹打傷我要坐牢,你來感謝我?」
池妄意味不明地笑笑,「她曾經從我身邊逃走,我用了很多辦法,她都不肯回來,多虧了你,讓她又回到我身邊。」
他勾起唇,眼底泛起一抹陰森,「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當然要親自過來答謝。」
張冕猜不透他的意圖,只覺得他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別兜圈子,如果你想找我私下和解,給我賠償一千萬,否則別想我放過她,你妹妹必須坐牢!」
池妄收斂了笑意,靠向椅背,「我做事向來有條理,該賠的賠,該謝的謝,接下來……我們開始算帳!」
張冕驟然感到一股陰寒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的門被上了鎖,病房裡陷入死寂。
張冕有一絲心慌,「算、算什麼帳?你想幹什麼?」
池妄面無表情,「林曉月拿刀威脅你,你一直嫌林曉月是個麻煩,正好借這個機會解決掉她。」
「姜幼目睹到你捅人,想打電話報警,你怕事情敗露,對她起了殺心。」
「你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倏地抓起床頭櫃的水果刀,抵在張冕的喉管。
張冕嚇得全身汗毛豎起,驚恐的瞪著脖子上的刀尖。
「我、我沒碰她,我就是嚇唬她一下,你看到了,她身上沒刀傷!」
張冕猛地去搶刀,池妄扯起氧氣管,狠狠勒住張冕的脖子。
「咳咳……放開!」
池妄把張冕拖到床邊,細細的氧氣管把張冕脖子勒出紅痕。
「姜幼錄得口供我都看了,如果不是她砸暈你,你想讓我去給她收屍?」
張冕的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窒息感讓他陷入深深的恐懼,「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沒想過動她,你快放開我……」
他冷笑,「偽造植物人證明,裝成受害者,讓姜幼替你坐牢,你以為張家隻手遮天?你他媽當我是死的?」
張冕不斷哀求道歉,「你別衝動,我們可以協商,我就是想嚇唬她一下,咳咳,你放開我,我立馬叫人把她放出來……」
池妄面色死寂,聲音也毫無起伏,「她嚇得做噩夢大哭,我這個做哥哥的看著很心痛,你說你該不該死!」
池妄勒著張冕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抓起刀狠狠刺向張冕。
「啊!」
病房裡響起一聲短促的慘叫,之後就徹底沒了聲音。
……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打開,湧出一股血腥氣息。
池妄擦著手走出來,「去找個醫生來。」
賀詞跟在池妄身後,心裡嘀咕,池總還挺有原則。
保鏢探頭進去,只見張冕被綁在椅子上,嘴裡被強行塞了個蘋果。
嘴巴張大到詭異的程度,嘴角都被撕裂了。
保鏢們都覺得驚恐,難怪他們守在門口聽不到半點聲音。
張冕滿頭冷汗,臉色慘白,嚇得大小便失禁,屎尿都包在了褲襠里,散發著一股惡臭。
身上好幾處刀傷,但都避開了要害。
池妄坐在車裡吸菸,賀詞看著後視鏡,恭敬匯報導,「池總,張冕招供的錄音,我已經交給警察了。」
「嗯。」
池妄敲著菸灰,「把張冕拎到監獄,張夫人包庇兒子的罪行,夠她進去蹲,準備收購張氏集團,我不想張家的人去打擾姜幼。」
這是要趕盡殺絕?
賀詞默了默,「池總,現在姜小姐已經回到您身邊,夫人那邊您打算怎麼辦?」
「應付她,不是你的事?」池妄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負責把夫人那邊安頓好,不要讓她知道姜幼的存在。」
又跟三年前一樣,瞞著夫人,偷偷把姜小姐放在身邊?
賀詞心想這真是一個難差事!
「可是池總,我們在國內的項目最遲一年就結束了,到時候您要回美國,那姜小姐怎麼辦?把她一起帶過去嗎?夫人堅決不會同意……」
「閉嘴!」
池妄突然暴躁。
車裡空氣凝固。
池妄斂了斂情緒,眼睫微垂,沉聲道,「現在考慮那些還太早,我讓你查八年前的事,查的怎麼樣?」
「還沒有結果。」
「繼續查!」
「是。」
池妄閉上眼,胸口壓抑得厲害。
他跟姜幼之間最大的問題,根本就不在沈雲心身上,是姜幼不願意。
回到他身邊,只是迫於無奈。
賀詞問他一年後怎麼辦。
一年之後,項目到期,如果她不願意跟他走,他就還她自由。
……
天色漸漸黑了,夜幕籠罩。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拉著,只有投影屏幕上散發著微弱的光。
姜幼疲倦地睜開眼,意識還不清醒,只覺得身下柔軟的大床暖呼呼的,比她以前睡得硬板床舒服的多。
她賴在被窩裡伸懶腰,忽然「叮」的一聲響,像是玻璃杯碰撞的聲音。
姜幼頓了許久,發懵地坐起來。
昏昧不定的光線里,她看見男人寬闊的肩膀,挺括的背脊,發梢修剪得利落。
池妄靠坐在床尾的長條沙發里,屏幕的光線打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淺淡的光暈。
他端起酒杯,似乎察覺到了姜幼的目光,喝酒的動作頓了頓,「醒了?」
姜幼抱著被子瑟縮了下,「你怎麼在這裡?」
池妄微微側目,嗓音有些暗啞,「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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