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顧思妍伸手想奪,卻被宴初避過。
其實她這手裡的錄像有最近一年的東西,可惜拍得很模糊,不足以成為證據。
但顧思妍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她這是自投羅網。
顧修明臉都氣歪了,千防萬防,算漏了顧思妍!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他高低得給顧思妍兩腳。
「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們給你澆冷水,其實是你發燒了,幫你物理降溫。」
「至於吃狗飯,初初你忘了嗎?那是你小時候不聽話,不好好吃飯,我們嚇唬你的。思妍那時候還小,她以為我們真的虐待你了。」
他知道宴初的U盤裡證據根本不足,「初初啊,你說的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啊,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把你鎖在房間裡,不讓你看醫生?」
宴初不慌不忙,澄澈的眼光一瞬變得銳利,「因為顧思妍前世作孽太多,需要一個人給她擋煞氣,我是這個絕佳人選。你們壓根不是在孤兒院選中我,而是從人販子那買的我!」
顧修明面如土色,他突然後悔今天來這麼一遭了,宴初明顯是有備而來,想要扳倒他們顧家。
她好深的心機。
「如果我只承受了五分的疼痛,那麼另外五分疼痛就會化成一分疼痛落在你們女兒身上,可你們連一丁點疼痛都不忍心讓你們女兒受。」
「從小,我生病,不給藥,不給治,長大以後,故意反鎖門,不讓我出去,任由我痛得哭喊救命,也置之不理。」
在場的人全給聽沉默了,尤其是宴家人,一臉心事重重。
宴初這些發自肺腑的話,讓他們靈魂都震顫。
徐燕臉色發白,擠出一抹笑,「初初,你從小就喜歡撒謊,常常把我也騙過,沒想到回了宴家,你還是這麼會編故事。」
「難怪圈子裡說你自封為玄學術士。據我所知,你從小到大都沒學過玄學,你又是從哪兒想出這麼荒謬的話。」
大家一陣竊竊私語,宴老夫人最信玄學,但她孫女卻假扮玄學術士?這恐怕是宴老夫人最不能忍的吧?
就在這時,宴老夫人站了出來,迎向所有人的目光,「我孫女才不是假扮,她確實懂玄學。」
「這不是撒謊,我也可以作證。」
「還有我!」
說話的居然是三個眾人以為被宴初害的最慘的三人,葉方璇,苑松,還有宴老夫人。
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連宴老夫人也把老臉豁出去了,她也不怕別人嘲笑她被老朋友騙這麼多年了。
關鍵關頭,她怎麼能容忍別人欺負她孫女?
大家一陣唏噓,原來並不像外面以訛傳訛,宴初作為玄師,確實是有一定本事的,每次都是被她算準了。
徐燕硬著頭皮強辯,「好,就算宴初你懂玄學,那也不能任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可是你養父母……」
她拉顧思妍過來,「這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仗著自己會玄學,就指白為黑,把髒水潑向我們?」
宴初淡笑不語,徐燕的右眼皮突然開始瘋狂跳動起來,止都止不住。
「快看!」
眾人抬頭,一隻翠綠色的鸚鵡叼著什麼黑乎乎的東西過來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視線里漸漸看清了,是一塊黑色石頭。
徐燕萬萬沒想到宴初還把這個留著,這裡面可是有宴初和思妍的八字,稍微懂行的人就能看出來,這可是鐵證!
眼見著鸚鵡正緩緩落下,她眼疾手快,伸手要從大聰明嘴裡奪石頭。
大聰明嘴一松,石頭搶先一步穩穩落在宴初手中,它綠毛腦袋突的一俯下,喙狠狠落在徐燕頭頂的那部分。
「搶你個頭!搶你個頭!鐺鐺鐺——」
一邊啄,還一邊配音。
疼得徐燕立時眼淚汪汪,四處逃竄,最後失態地躲在了桌子下。
「媽……你、你沒事吧?」眼見著鸚鵡飛走了,顧思妍這才過來,眼神還恐懼地四處亂瞅著。
「我沒事……」
徐燕緩緩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突覺頭頂一陣不正常的涼意。
然後她看到顧思妍用力地捂著嘴,吃驚地喊,「媽……媽,你……」
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徐燕下意識往頭頂摸了摸,一大把頭髮落於她掌心。
徐燕:「……」
迅速拿出手機,屏幕上只照射出她如河童般的頭頂。
「啊——」她當場就崩潰了,捂著發頂,瘋狂跺腳流眼淚。
另一邊,秦大師正好在現場,在仔仔細細端詳過那塊石頭後,「確認和宴初小姐所說無出二致。這是一種最惡毒的邪術,會把宴初小姐的好全都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而另一人身上的壞,包括傷痛,噩運全落在宴初小姐身上。」
沈慕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原來他自始自終喜歡的都是宴初……
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人……
他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顧家好可惡!
沈母同樣驚詫得不行,想到這,她徑直走到了徐燕跟前,看到徐燕那正好禿在頭頂的那一塊,同為女人,她不免有一丟丟同情。
但很快,她又冷笑道,「難怪顧思妍原來成績那麼好,最近卻只能考六分,敢情都是偷的宴初小姐的成績……」
徐燕拿手捂著頭頂,嘴唇只溢出單薄無力幾字,「沈夫人,您聽我解釋。」
然而沈母已無心再聽,「你們一直拖延,今天正好大家做個見證,不是我兒的過失,而是你們顧家太過無恥,從此以後沈家和顧家橋歸橋,路歸路,絕無訂婚,不……」
沈母滿眼嫌惡,「一絲接觸都不要有了。」
顧思妍捂著臉,仍然不甘心,「這怎麼行?沈家私自解除婚約,傳出去我怎麼做人?」
沈母被氣笑了,「我們家沒告你差點騙婚已經算不錯了。」
把這種別人成果占位己有,還這麼理直氣壯,她是真的後怕,差點讓這種又蠢又壞的女人進了沈家門。
最終,顧家人被灰頭土臉地幾個保安架了起來,眼見著要扔出去。
徐燕臉色雪白,眼神里透著浸潤到骨子裡的恨,「宴初,顧家對你沒有生恩,至少也有養恩,你就是這麼報答顧家的?」
宴初想了想,目光落在顧思妍臉上,「行,那我就單獨送你一卦。」
她和顧家有因果,如果不還點什麼東西回去,她也對繼續和顧家牽扯深惡痛絕。
一卦就可以斬斷所有,實在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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