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的時間很長，結束的時候，她從靠著沙發上的位置換到了坐在他腿上的位置，他的手甚至貼心地護著她那雙受傷的腿。
沒有任何的不適，甚至在兩人唇瓣分開的時候她會感覺到一絲不舍。
明明他才是主動的，可結束的時候在上面的卻變成了自己。
她坐在他腿上，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第一眼是他凌亂的領口。
向來平整的領口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變得褶皺不堪。
不為別的，是因為她。
想到這裡林晝錦臉頰燒了起來，連帶著身上都覺得燥熱。
「晝晝在想什麼？臉這麼紅？」
聞韞笙低沉著嗓音問了句，聲音帶著點笑意，林晝錦只覺得更加不好意思，更別說是剛剛臉紅的原因是對著他的領口想入非非。
「沒，沒什麼。」
生怕他再問什麼加上現在的動作實在尷尬，她又開口說道。
「你，你不是下了面嗎，過了這麼久都不好吃了。」
聞韞笙聽著她刻意錯開話題的抱怨，眉眼垂著笑了笑。
林晝錦看了眼就挪開了目光，準備從他身上下去。
腳還沒動就被他落下腰上的手用力攬了攬，林晝錦沒有準備，整個上身都砸在他身上，她有點懵了神。
而他只是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還沒煮，怕你回來遲了不好吃，你坐一會兒等我兩分鐘。」
說完，他才扶著她坐在沙發上，林晝錦坐在那兒看著他站起身來，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整理自己亂掉的襯衫。
林晝錦的眼神有點恍惚，想到每天清晨起床時，他也是這樣在她面前整理自己的衣服。
以銅為鏡可正衣冠。
以她為鏡是亂情慾。
聞韞笙剛準備轉身去廚房的時候，忽然被掌心的溫熱止住了腳步。
他垂眸看了眼林晝錦握著他的手。
她像是還沒緩過來，臉頰還帶著點微弱的緋色，眼睛像是閃著光，漾著一整個星河。
她像是有話要說，聞韞笙顧及著她傷了的腳。
彎下腰來側耳想聽她要說什麼。
可他沒聽見聲音，只是感受到了臉頰一抹柔軟的觸感。
他眸子微閃，側目看著她。
林晝錦小聲地回了一句，像是解釋。
「有來有往。」
聞韞笙笑出了聲，知道她是在說他剛剛在她唇上印的那一下，但就是覺得她可愛。
要不是怕她餓著，只想把人壓在沙發上再狠狠欺負一下。
他沒回話，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眸光里儘是溫柔。
林晝錦側身看著他走到廚房的身影，心口像是被冬日裡冒著熱氣的溫泉水填滿了一樣，四壁都是冷的。
只有他來了，這裡會是熱的。
在廚房待了五分鐘左右他就出來了，手上端著兩碗面，放在桌子上。
拿好筷子，擺好了才過來。
林晝錦看著他過來，等他走到面前的時候很自然地朝他伸出雙手。
聞韞笙淺笑，彎下腰等她摟好自己的脖頸。
「抓緊了。」
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林晝錦的手上力道收緊了幾分。
他雙手托著她的腿像是身上掛了只樹袋熊一樣，他喜歡林晝錦這樣自然地撒嬌，他也樂於依著她這樣。
是喜歡，是渴求，是從前的妄想的夜不能寐。
聞韞笙放她下來的時候很小心，怕是碰到她的腿。
兩個人安靜地吃完碗裡的面，聞韞笙洗完碗之後才出來，他靠在餐桌邊上，忽然俯下身子，剛準備伸手去碰她的腳時就被她迅速地躲開了。
聞韞笙抬眸，眼神裡帶著絲不解。
林晝錦知道他是好心。
但是芭蕾舞者的腳都很醜陋。
因為長期穿足尖鞋，有些腳趾都已經畸形，有時候自己看著都會覺得害怕。
她不想讓聞韞笙看見。
像是想把內心最醜惡的一面藏起來一樣，藏得嚴嚴實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
聞韞笙還是那樣看著她，林晝錦這才怯怯道。
「很難看，你不要看了。」
她的神色有點晦暗，聞韞笙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沒有反駁，只是笑著說了聲。
「不會，那些刻在腳上的痕跡都是你努力的勳章，要直面這些，你才能真正地認識到自己。」
他沒有強硬地和她說什麼淺表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輕聲撫慰。
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裡打破過往的障礙。
兩個人像是不斷打倒怪獸的英雄一樣，每過一關，他就會柔聲告訴她。
「你看你很厲害的，不要逃避，做自己就好。」
林晝錦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將躲在後面的腳伸出來，她好像從未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
好像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什麼是良性的戀愛。
年長人的魅力好像就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他會引導給你正確的價值觀，讓你從心底里明白，良性的戀愛，會讓每一個自卑的人，在塵埃里開出花來。
聞韞笙的粗糲的指腹落在她腳上的時候會引得她渾身顫慄。
他輕輕地落在鼓起來的地方，小聲說道。
「明天起來帶你去醫院看看？可能要拍個片子什麼的。」
「好。」
她答應得很快，沒有任何抗拒的地方。
聞韞笙放下手，又問了聲：「以前也這樣嗎？」
「嗯？」她一下沒反應過來，聽清之後才回答。「都是以前受傷多一點，現在時代進步，舞鞋也比之前的好，就沒那麼容易受傷了。」
她說的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還是小的時候根本沒有條件去換好的舞鞋。
她時常會因為舞鞋的原因受傷，後來慢慢好起來了，腳上的傷卻成了永久性的。
不可磨滅的，會伴隨著那些回憶一起糾纏一生。
雖然現在再提起來已經平淡了很多，但是在剛剛說話的時候聞韞笙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逃避。
她似乎很抗拒去提起從前的事情。
聞韞笙沒有再問她過去的事情，換了個話題說道：「明天讓人送個輪椅來，你現在這條腿不方便走路，就好好養著。」
林晝錦沒拒絕，應聲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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