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威脅的話都沒說完,臉上又挨了一刀。
於曉曉拽起她的頭髮,聲音厲如惡鬼,「還記得我來的第一天,你跟殷澤那畜生是怎麼『調教』我的嗎?」
「今天也讓你好好嘗嘗這滋味!怎麼樣?爽嗎?」
「啊!我的臉!我的臉……」
殷小柔連連慘叫,恨紅了雙眼還不忘詛咒我:
「時泱,快救我,不然你被厲老太太發現了,只會死得比我更慘!我在陵城是為你擋槍,是你欠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啊!」
「殷小柔!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還妄想能活?難怪被紀言姈騙得團團轉!」
於曉曉又是一刀,殘忍而清醒。
不過幾天時間,她完全從一個被人利用的單純傻妞,蛻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可見這幾天裡她遭受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我心裡越發堵得難受,厲南馳急忙摟住我,把我帶出了暗室。
他打開一扇包廂的窗戶,讓我靠著他站在窗邊透氣。
他默默地抽了根煙,等我急促的呼吸平穩,才來問我:「想好怎麼做了嗎?」
「玉紅呢?」我急聲道,「她是我的人,別殺她。」
「她沒事,跟那些被拐騙來的姑娘關押在一起。」厲南馳拍著我的脊背,「我的人會把那些姑娘都放了。」
我心口一松,感激地直點頭,「那太好了。」
吹了這麼久的風,大腦總算可以正常運轉,「玉紅應該還不知道咱倆的事,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對外說。」
男人嗯了聲,「在貼身女傭的眼皮底下偷情,更刺激。」
我抬手輕捶了他一下,「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對了,阿瑾傷得重嗎?」
「還在手術。她死不了。」他聲音淡漠,仿佛在說一個物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我心下感慨,他真是個冷血的男人。忽地,就被他一把摟進懷裡。
「還好受傷的不是你。泱泱,還好不是……」他摟得很用力,似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憋得不行,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就是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對我的在意。原來他這麼害怕失去我?
「南馳,我沒事。」
我從他懷裡艱難地伸手去拍撫他寬厚的背,「我們約好的,只要你不離,我就不棄。」
他沒說話。只是過了很久才放開我。
垂眸看著我,眼底有疼惜,仿佛在看自家的小寵物,「我沒膩,你就得好好留著自己這條小命。」
上一秒我幾乎以為我倆的心就要貼在一起了,這一秒我便知道不過是我在自作多情。
情人而已,僥倖沾了「他的」兩個字。
他這樣的霸主,自然不允許「他的」東西被別人損壞或是搶奪。
就像他的生意一樣。
斂下不該有的情緒,我把思緒拉回到正事上。
我故意放出阿瑾的信息,就是引誘殷小柔對她下手。但我沒想到厲南馳的人會保護不力,讓阿瑾命懸一線。
原本的計劃橫生出不少枝節。
我又被意外帶到這裡險些受辱,導致厲南馳親自出手收拾殷家兄妹。
現在我得想辦法把事情的走向拉回到原本的計劃內!
首先,厲南馳為給「他的女人」報仇蕩平這裡,順手把我和玉紅救了,邏輯上完全說得過去。
其次,我原本是想讓阿瑾受襲後,以收拾殷小柔為由找殷家的暗敵合作。
以厲南馳的勢力做背書,將壟斷了暨城珍珠產業的殷家拉下馬。
現在只能換我自己去完成這件事了。
只是殷家兄妹這副慘狀,他們的父親殷老大哪會善罷甘休?只怕會把濱城的天都給掀了!
事情比我原先計劃的要棘手太多。
「啊——!」
殷澤的驚天慘叫突然從暗室里傳出來,嚇了我一跳。
老九急忙進去看了一眼。
暗室的門因為厲南馳著急救我,直接損毀,他去得很快。
只是回來時捂著胸口想要乾嘔:
「那女的真是個狠人,直接把殷澤變成太監。殷小柔的臉也全被她劃爛了。」
他話音未落,渾身是血的於曉曉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的手裡仍舊緊緊攥著她做的那把小刀,哪怕上面的刀片已經全部折斷,她也沒有鬆手。
厲南馳劍眉蹙起,伸手來捂我的眼。
於曉曉這才意識到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十分嚇人,連忙停住了腳步。
侷促地抹了把臉上的血,反而抹得臉上到處都是。
老九看不過去,扔了一袋濕巾給她。
她抽出兩張胡亂擦了幾下,又朝我跪了下來,只有兩個字,「謝謝!」
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頭,眼底全是赴死的決然:「殺殷家兄妹的罪我來背。」
「我只求時小姐如實告訴我爸媽,我生前都經歷了什麼,我是被紀言姈和我的親大姨害死的!」
要不是輕信紀綠茶和紀母,她不會聽從她們的安排來濱城當秘書,更不會與我作對。
我沉吟了半晌,幽幽出聲,「你想親手報仇嗎?」
於曉曉還跪在地上,震驚地望向我,「你是說……?」
「你最恨的人不是紀言姈嗎?難道不想親手報仇?」
既然紀綠茶都能拿親表妹當刀使,我就讓她嘗嘗被這把刀捅到自己身上的滋味!
當然,我也知道這麼做的風險。
但我想看看於曉曉值不值得我冒這個險。
「想!」於曉曉毫不猶豫。
「殺殷家兄妹的罪名還是得由你來背。」
我也不能白幫忙,更不能把救我的厲家保鏢搭進去。
「但我可以幫你潛回陵城,你想怎麼報仇我不管,但不能連累我和厲先生。你能做到嗎?」
「我能!」於曉曉的眼底儘是嗜血的狂喜,「所有的事我一個人擔,絕不連累任何人。」
厲南馳從不相信任何人的保證,他只信利害,「你最好能,否則你的父母……」
於曉曉的身體顫了顫,但還是咬牙點頭,「我明白!」
厲南馳向老九使了一個眼色。
老九派了個得力的下屬送於曉曉離開。
於曉曉不肯,「請讓我留到最後。」
她的視線掃過橫躺在地上的地痞混子,「他們欺負我的仇,我還沒有親手報。」
廢完殷澤之後,她還要廢掉這些人。
老九沖我點了個頭,表示沒問題。我便同意了。
離開前,我從自己包里翻出一個看似尋常的袖扣交給老九。
「想辦法放進殷家兄妹的手掌里,殷老大不會相信於曉曉有能力動他的兒女,可要是她背後還有人借刀殺人,那就不一樣了。」
老九打個響指,「禍水東引,這招我熟。」
他拿著那袖扣很是好奇,「這到底是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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