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因果絲線
一連幾天，泰安每次從密林高空經過，都會發現兩道可疑的身影。
開始還以為是學院附近的強者，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察覺他們欲蓋彌彰的行為。
利用某種手段，屏蔽施法者的精神感知，顯然不會是心懷善意。
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
殊不知，無法逃避來自高空的源眼凝視。
兩人心跳頻率以及體內血液循環速度幾乎和德尤蘭一個水準，遠超普通人。僅此，就不容等閑視之。
泰安覺得有必要進一步調查情況，在天空徘徊放慢速度，同時降低高度靠近。
出神入化的隱身術藉著天空陽光的遮掩再無任何破綻，如同一片樹葉輕輕落在樹枝上。
兩人全無察覺。
耐心的等待片刻，一段對話突如其來展開。
「我們還要等多久？」
「等到下周一。」
「我還以為是周六…」
「怎麼可能是周六！你怎麼算的時間？」
「算上已經等的一天，今天一天，明天不就是周六。」
「我說的是再等三天！」
沙勒曼百無聊賴的從身上搜出空間口袋，取出一塊地龍肉乾，放進嘴裏咀嚼。
實在是無事可干，只能靠吃東西消磨時間。所幸，補給足夠充裕。
他目光不經意的望向樹枝上。明明空空如也，卻莫名感覺到壓抑。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發現？」
盧卡斯微微一愣：「不排除可能，黑格爾巫師分院是有底蘊的大勢力。明面上就有數位聖域施法者坐鎮，背靠紫羅蘭學院，與王室和施法者協會都有交集，非常不好惹。」
「時間拖越久，變數越多。」沙勒曼目光幽幽的拿出酒瓶灌了一口：「趁著泰雅從貴族議會返回是最好的機會。」
話音未落，兩人緊張的拔出武器，背靠背擺出戒備的姿勢。
一閃即逝的殺意，沒能逃過聖域強者的戰鬥領域捕捉。
「誰！？」
純黑色的氣焰覆蓋盧卡斯身周，手持雙劍，全身銘文套裝，迥異於常人的血脈天賦，實力凌駕於一般聖域之上。
即便對手是聖域施法者，亦有一爭長短的資格。
沙勒曼渾身燃燒着土黃色氣焰，雙手分別握持兩把最符合力學原理的狗腿刀，有着罕見的土風雙重屬性的天賦，因此從小得到南石家族重點培養，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兩人爆發立即引來巫師塔魔眼的關注，活靈活現的豎瞳裂開，龐大的魔素開始匯聚。
強者如雲的紫羅蘭學院不是外來者可以放肆的地方，立刻退走是必然的選擇。
盧卡斯和沙勒曼眼見敵人沒有現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選擇黑森林方向騰躍而去。
「你感應到殺氣？」
「對！不會是巧合，應該是藍薔薇家族的人，他們隱藏手段非常高明。」
兩人身形輕鬆越過鐵絲網柵欄，時刻保持戒備狀態，警惕心拉到最高。
暫時沒能看破敵人手段。不過，毋庸置疑已經激起對方殺心。敵明我暗，變為敵暗我明，情況陷入被動，任務難度直線提升。究其原因，還是太過大意。以為憑藉過往經驗，能夠高枕無憂。
隨着遠離巫師塔，黑暗劍聖盧卡斯毫無徵兆向身後發動斬擊。
洶湧的戰氣脫離劍鋒，化作一隻漆黑的巨龍肆無忌憚的破壞。
所過之處一棵棵巨木攔腰折斷，泥土碎石草根飛向天空，大地破開一道深深的間隙。
戰氣範圍覆蓋近百米的誇張一幕。
黑龍套裝多達十三件銘文部件，明面上是頂配套裝，加上天賦遠超尋常人類的戰氣量級，黑暗劍聖名號響徹南境。
每一個聖域強者都是人類底蘊，號稱是王國鎮國的基石，足以倚仗個體媲美軍隊的存在。
漫天塵埃揚起。
盧卡斯神情冷厲舉起劍鋒，放聲高喝：「出來一戰！藏頭露尾之輩…」
他篤定對方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兩人。因為以己度人亦會如此。心念一閃之間，一道身影破開塵埃，高舉的劍鋒已近在眼前。
盧卡斯幾乎來不及反應，戰鬥領域彷彿失效了一般，本能的抬起雙劍試圖阻擋。
沉重至極的斬擊，不屬於人類的力量碾壓而下，遠遠超越極限和天賦的影響範疇。
「該死！難道是深淵惡魔領主？」
盧卡斯雙臂失去知覺，試圖發動暗影穿梭轉移位置。
然而，百試百靈的招數卻不曾生效。耳邊後知後覺響徹恐怖的音爆聲。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清敵人的面容，身軀破碎分離。
「不錯，如果再強一點，或許就能擋住幾招！」
幾乎禁止的時間，泰安瞄準第二目標。
就如同他們能夠感知殺意。
源眼所能窺探的命運事實上是一種高緯度的意念依附。
人們愛恨七情六慾，皆會類似於殺意一樣附着在目標的身上，糾纏形成因果，進而演變為不確定的命運。
想要擺脫因果唯有兩種方式。或是躲到因果無法干擾的所在隱居，任由時間斬斷。或者斬殺因果的目標。
眼前兩人所屬的黑紅色絲線，隨着揮動劍鋒而斷。
黑色的線是惡意，紅色的線是殺意。
唯有在一定範圍內開啟源眼到掌控階段才能看見。
及時處理負面的因果，避免它們發動造成惡劣的影響。說是先知，說是改變命運，泰安覺得不為過。
類似於秋風未動蟬先覺的境界。提前一步防備敵人暗算。
或許缺點有二，其一是防不住臨時起意，其二是若是因果太複雜，則無從分辨。需要更進一步演化為慧眼和預知眼。
「好可惜！」
泰安蹲在地上，頗為遺憾打量兩人身上破損的銘文裝備。除了戒指、耳環等小件之外，也就剩下靴子完好。
他實在沒有任何留手的把握。唯有憑藉絕對力量速戰速決，僵持的結果無非是對方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取勝，且稍有失誤，就會以血肉之軀測試銘文劍的銳利。
相較於財物損失，必然是自己性命重要。
奧維斯嘉爬出腳下的契約召喚銘文陣，空洞的目光環顧四周，自動忽視地上炸開的血肉。
「幫忙處理下。」泰安下達指令。
有了上次的餵養經驗，此次自然不會錯過。
豈料，奧維斯嘉釋放出嫌棄的精神波動。
「給我伱的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