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約翰和莉莉絲你儂我儂上了，趙潯就準備回房間。

誰知約翰在這個時候看向趙潯，介紹道：「這是我的女朋友，莉莉絲。」

趙潯只得禮貌地對莉莉絲點頭：「你好。」

莉莉絲不答理趙潯，她親昵地摟着約翰的脖子，嬌聲嬌氣地問：「約翰，這個男人是誰？」

「他是我的家人，阿水。」約翰回答。

「家人？」莉莉絲露出狐疑的神色，「可你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種啊。」

「我們都信奉主，就是一家人。」約翰解釋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莉莉絲恍然大悟。

「寶貝，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了？」約翰一邊問，一邊把莉莉絲絲抱到了沙發上。

趙潯見沒自己什麼事，關上大門，轉身回了客房。

莉莉絲委委屈屈的聲音傳來：「我被爸媽趕出來了，實在沒有地方可去，才想到這裏來找你的。」

趙潯關上門，卻還是聽到了約翰關心的詢問：「你爸媽為什麼要趕你走？」

「跟他們吵了一架……」莉莉絲的語調很低落，她並不願意詳談，只是說，「幸好有你，不然我只能露宿街頭了。」

「我的寶貝，心疼死我了。」約翰在莉莉絲的臉上吻了一下，問道，「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去買點吃的。」

「嗯嗯，我正好餓了。」莉莉絲連連點頭，「親愛的，還是你對我最好。」

她仰頭，和約翰來了個熱情的法式深吻。

趙潯隔着門都能聽到黏膩糾纏的聲音。

他有些無語地躺在床上。

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點。

這兩個NPC乾柴烈火的，看起來也沒有避諱的意思，要真做點什麼激烈的運動……也不知道他今晚能不能睡好。

他雖然做好了在遊戲里可能無法安穩睡覺的準備，但也沒有想過是這個原因。

有點無語。

約翰和莉莉絲親吻了五分鐘才難捨難分地分開。

「寶貝，乖乖在家等我。」約翰的聲音響起，「我一會兒就回來。」

「嗯嗯。」莉莉絲甜膩膩的聲音隨之響起，「親愛的，快點回來哦~」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約翰出門了。

緊跟着，趙潯的房門被敲響，莉莉絲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喂，你應該沒睡着吧？」

趙潯不想搭理，裝作沒有聽到。

「喂，你出來個跟我談談。」莉莉絲鍥而不捨地敲門。

趙潯翻了個身，背對着門。

莉莉絲「哼」了一聲：「不開門就算了，但我提醒你啊，你和約翰不是真的兄弟，你借住一晚上可以，總不能長期在這裏住下吧？」

趙潯召喚出猩猩和狒狒，示意它們倆守夜，自己則重新裹好被子，用枕頭遮住耳朵，盡量隔絕一部分外面的聲音。

而莉莉絲還在不依不饒地說着話：「你明天一早就給我搬走，別影響我和約翰的二人世界。你在這裏真的很多餘，你自己不覺得嗎？」

趙潯一直沒有回應，莉莉絲說得口乾舌燥，最後不滿地踹了一下門，終於離開了。

沒過多久，約翰就回來了，莉莉絲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約翰的身上，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調情。

最後果然演變成了不可描述的運動。

就在趙潯翻著自己的儲物格，想找找有沒有耳塞的時候，外面的動靜又消失了。

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再出現任何不可描述的聲音，就連約翰和莉莉絲的說話聲都低得聽不清楚。

趙潯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

約翰不太行。

趙潯重新躺好，心情輕鬆。

那正好，他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

凌晨兩點二十五分。

趙潯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緊跟着，約翰的聲音傳來：「兄弟，該起床了。」

趙潯睜開眼，立刻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隨後他下床收回猩猩和狒狒，打開卧室門，問：「這麼早就起來，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是要禱告了！」約翰理所當然地說，「這也是我們信徒每日的必修流程，凌晨兩點半禱告。」

「去教堂？」趙潯不免有些詫異。

正常來說，教堂晚上應該不開門了吧。

不是，每天還得大半夜爬起來禱告一下才能再睡覺，這到底是個什麼神經病教派？

「當然不是了。」約翰笑了起來，「主是很體貼信徒的，大晚上出去多不方便，尤其有些信徒居住的地方距離教堂還很遠。」

「那是在家裏？」趙潯又問，「可我沒見到你這屋子裏有祭台和雕像之類的。」

雖然教派不同，但要祈禱或者祭拜，總是要有個祭台和雕像或者畫像用來供奉。

約翰神秘一笑：「這麼神聖的地方，當然不可能隨便擺放在外面。」

他領着趙潯走到客廳的大門邊。

大門的旁邊有一道上鎖的小門，看起來裏面應該是個雜物間。

不過，雜物間一般不會上鎖。

所以趙潯白天進屋子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只覺得這裏面可能藏着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又或者是約翰很重視的東西。

但他當時沒有往祭台上想。

約翰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小門，裏面果然是個佈置好的小型祭台。

一個巴掌大小的「主」的雕像，擺在高處，下方則放着一本書、一個比巴掌還小的銅罐和一根紮成蝴蝶結的柔軟絲綢。

和髒亂的客廳卧室比起來，這個小小的房間里可以算得上纖塵不染。

足以看出約翰對「主」的重視和虔誠。

約翰看了一眼時間，對趙潯說：「兩點半的時候，我們要立刻開始祈禱，半小時祈禱結束，才能回去休息。」

趙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探頭看了一眼銅罐，發現這個小小的銅罐里，也有一些十分清澈的水液。

量不多，只有小半罐，但也足夠進行好幾次的洗禮儀式了。

他問約翰：「你這裏的銅罐和絲綢……也是為了洗禮做準備的嗎？」

「那倒不是，」約翰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只有牧師才有資格進行洗禮儀式，像我這樣普通的信徒，只能用這個來洗去自身的惡念罷了。」

他看向趙潯，用一種十分虔誠的語氣說：「每當我感覺身體很不舒服的時候，一定是被惡念纏身。這個時候，只要按照洗禮的流程對自己進行一次洗刷，立刻就會身心舒暢。」

趙潯「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他心中已然明白，這是「主」對信徒進行的深度洗腦。

以防萬一信徒出現某種意外情況，導致身體不自覺地抵抗水液的入侵，讓信徒自己給自己再補一些水液，加強入侵程度。

「時間到了。」約翰提醒趙潯。

隨後，他把手錶放到祭台上，打開經書，一手在額頭上畫圈，一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臟處，神色肅穆地看着經書上的文字喃喃著。

趙潯依葫蘆畫瓢，保持着和約翰差不多的姿勢，嘴裏胡亂地發出一些音節。

他盡量聲音很低，不讓約翰聽清他說的根本不是經書上的內容。

與此同時，他仔細看了看經書上的文字。

結果發現，完全不是他能夠看懂的。

雖然他並不認識現實世界的所有語言，但他可以肯定，經書上的「文字」絕對不是現實世界裏任何一種已知的文字。

因為那些「字」太奇怪了，既不像符號，也不像方塊字，更沒有任何字母的模樣。

就和雕塑給人的感覺一樣，是個扭曲怪異的東西。

趙潯盯着那些「文字」看了十秒左右，就產生了頭痛感。

可看約翰的模樣，不僅能看懂這些「文字」，而且沒有任何的不適感，甚至可以念叨出來。

只不過具體念叨的什麼內容，趙潯再怎麼仔細傾聽都聽不出來。

感覺也不像是現實世界的某種語言。

因為他聽的時候，也會產生一種不適感。

趙潯只能猜測，被水液入侵過的大腦，可以看懂經文，並且被洗腦之後，身體沒有了排斥反應，也就不會對這些「文字內容」有任何難受的感覺。

總之，這些「文字內容」肯定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趙潯正這麼想着，又有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他抬眸，果然看到那小巧的石膏雕塑上，兩隻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

明明應該是目視前方的狀態，卻還是給趙潯一種逼視着他的不適感。

和教堂的那個雕塑給他的感覺差不多。

但又比教堂的雕塑那種彷彿可以化為實質的「眼神」弱化了不少。

由此，趙潯又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主」可以分出數個視角在各個雕塑上，就像可以分出無數的視角在信徒身上一樣。

不過，教堂的那個祭台上最大的雕塑，應該是「主」的主體，所以才能給趙潯最強烈的不適感。

哪怕所有雕塑都不是「主」的本體，祭台的雕塑也一定是「主」最重要的一個雕塑。

那麼最大的問題來了。

「主」的本體在哪裏？

如果殺死「主」是不是就可以從根源上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會不會是這次遊戲里的隱藏任務？

需要冒險試試是否能夠觸發隱藏任務嗎？

趙潯還沒有做好決定，約翰那邊已經停止了低喃。

約翰看向趙潯：「行了，咱們可以去休息了。」

沒有了約翰念咒般的聲音，趙潯腦中的那種不適感總算減輕了一半。

他跟着約翰走出小隔間，又問約翰：「明天幾點去早會？」

「九點半。」約翰回答完，又笑着對趙潯說：「放心吧，我會喊你起床的，你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

「好。」趙潯點點頭，突然說了一句，「你看着那本書讀的時候真順暢，一點都沒有磕磕絆絆的，感覺很熟悉上面的內容了。」

約翰露出自豪的表情：「那是當然的，成為信徒之後，我每天熟讀聖經，很多內容都銘記於心了。」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念聖經的時候，和你自己平時說話的語言並不一樣？」趙潯狀似無意地問。

約翰愣了一下：「不一樣？沒有吧……可能是我說的速度太快，才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或許吧。」趙潯順着約翰的意思回了一句。

「總之，我覺得每次禱告完之後渾身輕鬆舒服。」約翰像個推銷員一樣對趙潯積極性地推銷著自己喜歡的產品，「你要是哪裏覺得不舒服，都可以像我這樣禱告試試。」

「好，我知道了。」趙潯應下，這才得以回到客房休息。

很快，隔壁主卧又傳來了曖昧不明的聲音。

不過依舊沒有堅持幾分鐘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被打擾的顧慮，趙潯睡得很安心。

*

22日。

早晨八點。

趙潯起床吃了一份簡陋的三明治。

說是三明治，但在他的心裏，就是兩個麵包片夾煎蛋而已，連個生菜片和西紅柿片都沒有。

不過勝在新鮮熱乎，且不是他做的飯。

所以在催眠詢問約翰和莉莉絲，確定食物沒有問題之後，趙潯就不客氣地吃掉了。

雖然沒吃飽，但他回房間之後，再吃了一個儲物格里的肉包子，也就差不多能填飽肚子了。

等趙潯吃飽從房間里出來，又看到約翰和莉莉絲坐在客廳沙發上調情。

趙潯熟視無睹，只是對約翰說：「約翰，別忘了早會的時間。」

雖然他這個提醒有點多餘。

畢竟約翰幾分鐘就能夠結束戰鬥，完全不會耽誤時間。

不過，趙潯覺得自己多少得表個態，給約翰造成一種他也對「主」很虔誠的錯覺。

約翰重重地親吻了一下莉莉絲的嘴唇，這才對趙潯說：「放心吧兄弟，我是不會錯過早會時間的，九點我們準時出發。」

然後，他問莉莉絲：「我的小甜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教堂？」

「你們倆都去嗎？」莉莉絲問約翰。

「當然了，我們都是『主』的信徒，『主』安排的每一次集會都得參加。」約翰露出理所應當的表情。

「我還是不去了。」莉莉絲從約翰的腿上下來，窩在沙發的一角，「我又不是那個什麼『主』的信徒，去教堂做什麼？」(本章完)